连如敏闻言,脸上闪过震怒,“什么?!”
“我父亲派人去查了,长公主府的小厮说是郡主交代,只是人捉到了,长公主却因护女心切,一心要我爹息事宁人,长公主位高权重,郡主又是她的心中宝,我父亲不过是个侯爷,纵有不甘也只能吞下这口气,对外宣称我坠马不过是意外。”
连如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事情发生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跟她提过,她突然怒火攻心,用力一击桌面,气冲冲对帐外大吼,“来人啊!备马,本宫要回长公主府去找母亲。”
简良媛看她激动得都要站不住脚,连忙伸手拉住她,“郡主,别太激动,你如今可是有孕在身。”
“我拚着这个孩子不要,也要问个水落石出,不是我做的事,为何硬要栽在我的头上?原来一直以来你都以为我是罪魁祸首,难怪会怨我。”
“郡主,冷静点。”果然,不管经过多少岁月,冲动的性子是不可能被压抑住,简良媛硬是拉着连如敏,“别再挣扎,你会害我跌倒。”
这句话果然有效,连如敏马上停下动作,她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混乱激动的心情,接着才向帐外候着的随从吩咐道:“不必备马了。”
简良媛见她稍微冷静下来,这才松了口气,“就算不是你做的,我的腿也是跛了,就算问出事实,也改变不了什么。”
“以前觉得你还挺精明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笨?!”连如敏听她这么说,一股气又升腾而上,忍不住斥道:“事情不是我做的,这就代表着有别人想要害你,你应该去抓住那个人,狠狠教训一顿。”
“已经没有……”原想说没有必要,但简良媛的脑子却闪过一丝光亮,心一突,闭上了嘴。
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连如敏连忙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简良媛抬头看着她,“郡主,我想到当年助我爹抓到那名小厮的人。”
“谁?”
“齐国公曹鲁。”
连如敏想了一会儿,齐国公年轻的时候受先皇重用,是有点功绩,但是新皇登基之后,就渐渐没了影响力,而且还接连死了三个儿子,一门凋零,现在就空有一个名号而已,“那老家伙还没死吗?”
简良媛叹了口气,“郡主,怎么你嫁了人,还这么口没遮拦?”
连如敏不满的嘟起嘴,“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快同我说说,曹鲁当年是怎么查到的?”
“当年我爹一心记挂着我的伤势,就怕我一命呜呼,只怕至今他也忽略了这一点,曹鲁到底是怎么查到的。”
连如敏有些不明白,“可是这也说不通,难不成是曹鲁想害你?但那个老家伙跟你又有何冤仇?”
“我想十之八九是因为曹芝萍。”
连如敏皱起了眉头,曹芝萍是齐国公嫡孙女,或许是因为两人性格迥异,所以她从以前就看曹芝萍那种柔弱的千金小姐不太顺眼。
“当年宁王曾在上朝时,跟我爹提过要结儿女亲家,不晓得郡主还记不记得这事?”
“记得。”连如敏马上回道:“那时我还笑你比我还早嫁人,只不过最后你坠马,亲事没成。”
“其实曹芝萍很喜欢叶其云,我跟郡主说时,她就在一旁听着,之后在宁王府正式上门提亲前,我就坠马了。”
“这么说来,曹芝萍确实很有可能为了一己之私害你坠马,然后嫁祸给我,齐国公这对爷孙俩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要去拆了他们府第!”
“你冷静点,”简良媛无奈的紧抓着她的手,“那个小厮当年被私下处置,不知现在人在何处?”
“我怎么知道?”连如敏没好气的说:“当年的事,我根本一无所知,不过回去问问就晓得了。你不让我骑马,咱们就坐你的马车去。”
还真是要风是风的性子,不过这次简良媛也没拒绝,因为她也急着想知道答案,纵使腿被毁了是事实,无法改变,但也不能被毁得不明不白。
“世子妃,不等世子爷吗?”小桃红扶着简良媛上马车时,细心的问了句。
“他这么大的人了,自己找得着路回去。”
听到简良媛随兴的回答,连如敏忍不住大笑出声,看来她喜欢简良媛不是没有理由的。
第5章(1)
长公主没有料到宝贝女儿会不说一声就跑回来,更意外看到简良媛与她一同进府,她还以为因为三年前坠马一事,两个姑娘早就断了往来,“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连如敏也不拐弯抹角,“当年说我害良媛坠马的小厮,现在人在何处?”
长公主的脸色一变,“都过去的事了,何苦再提?”
连如敏猛地站起身,右手握拳,用力一击桌面。
长公主的眉头一皱,“成何体统?”
“母亲,事情不是我做的,当年若是直接告诉我,我与良媛也不会弄得彼此心里不痛快。”
长公主眼底闪过困惑,“不是你做的?”
连如敏气极了,马上反问:“我干么做这种事?”
长公主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但那个奴才口口声声说你不满良媛的骑术在你之上,你心有妒嫉,才想给她一个教训,只是没料到对她造成永久伤害。”
“胡扯!”连如敏啐道:“本郡主岂会挂心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把那个小厮给我押上来,我要好好审问!”
长公主叹了口气,“我原本是想私了,就让齐国公将人押送给镇远侯,让他私下处置,但那名小厮在途中畏罪逃了。”
“逃了?!”连如敏难以置信的大声嚷道:“派人去给我抓回来。来人啊!”
“敏儿。”
“郡主……”简良媛看着连如敏,她还真是气胡涂了,都已经过去三年了,现在要上哪去找人?“小心身子。”
“你们一个个的……”连如敏的手直指着周遭所有人,包括母亲、简良媛还有一干奴仆,忍不住大哭出声,“全都莫名其妙!本郡主真这么小家子气,会在背后给拐子吗?我要教训人,也是光明正大的来,不屑偷偷模模。你们快去把人给我找来!”
长公主看着女儿,不禁无奈的直摇头,怎么女儿都出嫁了,府里还是无法得到安宁。
“你别哭了。”简良媛连忙拉着她坐下,抽出手绢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我跟你道歉,不该不信你。”
“不关你的事,”连如敏一双泪眼直瞪着母亲,“是母亲的错。”
长公主重重叹了口气,无言以对,只觉得头隐隐疼着。
“卫将军、宁王世子求见。”
长公主瞧了两人一眼,“你们这两个丫头也算是出息了,让夫君都给找上门来了。”
连如敏哭得伤心,根本不想答话。
“让公主笑话了。”简良媛则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没多久,两个气宇轩昂的男人走了进来,神情凝重。
狩猎到一半,两个男人一接到消息,也顾不得其它,马上策马来到长公主府。
叶其思对长公主行礼,一起身就看向简良媛,把她给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对一旁哭泣的郡主瞧都不瞧一眼,毕竟不是他的妻子,他也不需挂心。
“瞧你们这身装束,方才是去狩猎吗?”长公主问道。
“回母亲,是的。”卫其怀恭敬的回答完,随即一脸担忧的看向连如敏,“郡主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她是心里不舒服。这丫头,你真得好好带回去教导教导。”长公主指着女儿,一脸无奈,“一回府便怒气冲冲的又哭又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