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抱住,关钰难为情极了,“哪有,我之前也是不理会他们的,我这人是谁踩在我头上,就还以颜色,很记恨的,可是孩子们向蓁儿道歉了,温氏和你妹妹也来向我道歉,我突然觉得,没有什么事是需要记恨一辈子的,他们会改变,或许祖母和二叔母也会改变……”
唐浚之闷闷的声音从她颈间传来,“祖母是因为我的亲祖母夺走我爷爷的心,才会讨厌我跟我娘,二叔母是因为我堂弟不争气,她怨恨我这个庶子比她生的嫡子风光……或者像你所说的,她们也有我没发现的优点,只是人的喜恶是根深柢固的,要怎么改变呢?”
“这个嘛……”关钰被问倒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改变,这种事是双方互相的,她和温氏、唐欣然的往来就是,但祖母和二叔母,要她主动去讨好她们太矫情了,她做不来。
“好了,这么关心她们,不如来陪你夫君练字吧。”唐浚之捉着她的手握笔,在纸张上写字。
“练字?”关钰的脸一下红一下绿,变得奇异,“你……你这哪里像在练字啊?”他另一只手在她身上做什么?都探入她衣服里乱模了!
“我这是在教你修身养性。”
必钰咬牙切齿,实在是很想骂人,但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手钻入她肚兜里,五指摊开贴在她敏感的肌肤上。
“还是要来练功?”他暧昧的在她耳边轻喃道。
“练……练你的头啦!”关钰满脸通红,她怎会不知道他说的练功是什么样,这男人一关在房里就会不正经,真是的。
唐浚之哈哈大笑,干脆将她转过来亲吻,正当两人卿卿我我,浑然忘我时,阿太冲了进来,关钰吓了一跳,赶紧从唐浚之大腿上滑下去,躲在桌底下。
阿太慌慌忙忙道:“侯爷,出事了!二老夫人买官被捉到了!”
唐浚之和关钰立即前往大厅一趟,途中遇上朱氏,她无奈摇头道:“董氏花钱替敬然在工部买了个官职,被工部尚书大人发现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予计较,放她一马的。”
唐浚之知道,阿太都说了,虽然董氏买的只是个小辟,而且买官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只手遮天的人太多了,但好死不死新上任的尚书大人纪律严格,被逮个正着,那个收贿的工部官员被降职了,而尚书大人则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董氏,没依法惩治,但对他来说可是件有失颜面的事,届时他还得为董氏失礼的行径,亲自去向尚书大人道歉。
必钰虽然庆幸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只是她不明白,董氏怎会那么傻啊?
一到大厅,气氛凝重无比,闯了祸的董氏正跪在地上。
张氏坐在前面椅子上,近来身体有恙的她瘦了一大圈,显得苍老许多,也失去了以往的盛气凌人。
在和董氏撕破脸后,张氏也已经许久没和她有往来了,这次见到她,知道她做了这种事,张氏的心情格外复杂。
“你这是犯傻了啊,怎会做出这种事!宁平侯的堂弟要靠买官才能当官,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可多有难听!”
董氏愧疚的低着头低泣,肩膀不断发抖。
第11章(2)
“说,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张氏问道。
董氏依然只知道哭,说不出口。
唐敬然、温氏和唐欣然在听到消息后都赶来了,对于董氏的行为感到不解,唐敬然更冲上去质问道:“娘,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帮我买官?我并不想当什么官,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董氏听儿子这么说,抬起头来,就见唐浚之夫妻也在,脸上充斥着难堪。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终于颤着声道:“我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唐敬然困惑的道。
董氏咬了咬牙,不甘的道:“我希望你可以争气啊,你只做个小闲差就满足,我每天看着都觉得丢脸死了,为什么你不争气点,像你堂哥一样去打仗,替咱们家得来功名,真枉费你是嫡子,一点用处都没有!”她大肆的朝儿子痛骂,终于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口。
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原来她对儿子的不成器这么怨。
唐敬然听了,愧疚道:“可是我……我能做什么?哥比我会念书,也会打仗,我既不会打仗,科举又不行,我一无四处,我还能做什么?”
董氏气炸了,想骂儿子却又骂不出口,只能叹了口气,朝唐浚之道:“浚之,我们会离开的……这些年来,我们一家子都巴着你,就像寄生虫一样,我不想再这样窝窝囊囊的过日子了,本是希望敬然能像你一样功成名就,才会干出这种事来,我真是无脸再待在这个家了。”
说完,她转朝张氏瞌头,“娘,请你多保重,我无法再侍奉你了,请原谅我曾对你那么不敬。”
“我们都要走吗?孩子们也……”唐欣然不敢相信,见哥哥嫂嫂一句话都没说,知道事已笃定,要离开这个住了近十七年的家,不禁流露出落寞的神情。
朱氏与董氏向来不合,在这时却也同情起她,她所有的嫉妒都是源自于儿子的不争气,每个为人母的都是望子成龙的,她可以体谅她。
“那我也走吧。”
张氏毫无预警的话惊吓到所有人。
“娘,你在说什么!”朱氏吃惊的喊出。
张氏愧疚的道:“玉莲,对不住,一直以来我都对你不好,这段日子我病了,你还无怨无尤的照顾我,我真该受点惩罚,不能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再住下,我想到庙里吃斋念佛,为你死去的丈夫、你公公祈福……”
经历了太多事了,在唐浚之诈死时,她才意识到他要是死了,这个家就垮了,不只是因为他是摇钱树,而是他们是家人。
大媳妇对她有多好她也都知道,却因为她的私怨苛待她……那个抢走她丈夫的女人早死了,她还惦着做什么?都不重要了。
“娘,你别走,你是我婆婆,百善孝为先,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朱氏听到她这么说,激动的握住她的手。
虽然一直以来,无论她做得多好都得不到婆婆的赞美,可她还是她的婆婆,现在听到婆婆向她认错,她更不能让她走了。
必钰这个旁观者都看得于心不忍,正当她想拉拉丈夫的袖子,要他留人时,她就听到他开口了。
“我有说要让你们走吗?这祖屋是祖父留下来的,我也没资格要你们搬走,都留下来吧,我说了算。”
一行人都被唐浚之的气势震慑住了,说不出话。
必钰会心一笑,知道他说的话是不动听,但他主动留人了。
说完后,唐浚之大步走到堂弟面前道:“你只有这点能耐吗?真的什么都比不上我?”
唐敬然一脸呆滞,一时无法回神。
唐浚之朝他又道:“你并不是一无四处,你明明很会画画,很有才情,何不做做看?你有努力过吗?”
唐敬然终于有反应了,他掩不住惊讶,“哥,你看过我的画?”
唐淡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继续说下去,“你对科举、武术都没兴趣的话,不如去画画吧,我先帮你租个店面,要是画卖得好,我再帮你买下店面,只要你每个月分我一些钱就行。”
“哥要帮我?”唐敬然不太敢相信。
“再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堂弟,我不帮你要帮谁?”唐浚之理所当然的道。
唐敬然欣喜若狂,这一直都是他的梦想,他想成为扬名四海的画师,但他怕娘不同意,有点怯懦的望向董氏道:“娘,可以吗?我不想考科举,也不想去打仗,我想做的事只有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