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怨,为什么他能对那个女人真情流露的大笑,还百般呵护,却无法施舍一点温柔给她?
马夫人坐在床上,让丫鬟服侍更衣,这一路赶回来,异常疲累,加上晕车,她吩咐下去她要早点歇息,不用晚膳了。
刘芳瑜没通报一声便闯入内室,朝马夫人愤慨的拉高声嗓道:“姑母,你不是说要在山上住上七天吗,怎么才一天就回来了?”
马夫人原本要躺下了,见她不得体的擅自闯入,还这般咄咄逼人,脸色一凛,冷冷的反问:“你这是在向我兴师问罪吗?”
刘芳瑜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赶紧收敛态度。“不,芳瑜不是这意思,我只是以为我有更多时间可以和表哥相处,所以有点失望……”
马夫人听她这么说,也能理解,也不再责怪,还关心的问道:“你这两天做了什么?”
刘芳瑜一一说了,虽觉得难堪,却也不得不承认,“表哥总是拒绝我。”
“看样子,他是想让你知难而退。”马夫人沉吟道。
刘芳瑜急切的问道:“姑母,难道没有法子让表哥喜欢我吗?”
马夫人端详着她心急的脸,语重心长的道:“文才并没有那么听我的话,不是我要他娶你他就会娶你,你得让他喜欢你才有用。”
这句话让刘芳瑜深受打击。自她住进马家以来,文才表哥待她说好听一点是客气,说难听一点根本就是疏离,但他对银心却满是疼宠,还会跟她说说笑笑,让她放肆的捶着胸,两人待遇是天差地别,她对他而言,真那么没有魅力吗?
马夫人看她脸色极差,叹了口气道:“要得到一个人的心,并不是三天两天的事,急不得的,你先出去吧。”
刘芳瑜哪能不急,慌乱的又道:“可是姑母,再这样下去,表哥只会被那丫头迷得团团转,我更得不到他的心……”
马夫人不悦的蹙着眉,口气也严厉了几分,“芳瑜,你平常不是很善解人意的吗,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你没看出我身子不适,还抱怨个不停,你这么沉不住气,我怎么放心把长媳的位置交给你?”
被骂了,刘芳瑜顿时脸色刷白,垂下了头。
“算了,你出去吧。”马夫人懒得再对她说什么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要她出去。
刘芳瑜一直都是受到姑母疼爱的,第一次见到姑母对她心生不耐,她心情沉重的踏了出房间,愈来愈感到不安。
怎么办,连姑母都不帮她了,没有人站在她这边了。
要她放弃?不,她从去年一见到文才表哥就喜欢上他,她想嫁给他。
她得好好想个法子才行,现在,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得到表哥的心了,该怎么做才好?
对了,只要让银心做出让文才表哥讨厌的事,银心就会被休赶出门,届时,表哥自然会看到她的好,喜欢上她了……
刘芳瑜冒出邪恶的念头,美丽的脸蛋都扭曲了。
第9章(1)
夜里,银心一手提着油灯,一手拿着字条,独自来到中庭的花园,左顾右盼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静不下来的她,看到有鸟儿在飞,便追着鸟儿跑,而后鸟儿飞上枝桠,她便站在树下,抬头望着。
有四个女人悄悄出现,三人躲在草丛里,其中最年长、身材最高大的妇人,手里拿了条帕了,想从背后偷袭她。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突然现身,擒住熬人的手,将她压制在地上。
其它几名护卫则赶出躲在草丛里的女人们,她们被围住,脸上都有着惊慌害怕,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马文才从另一端草丛后方缓缓步出,见这些女人一脸惊恐,他轻柔一笑。“很吃惊我怎么在府里吗?你们小姐打的主意,我早就知道了,她好大的胆子,竟想陷害我的妻子!”
她们是刘芳瑜的嬷嬷和丫鬟,受到刘芳瑜的嘱咐想迷昏银心,将银心关在某个地方,制造出她与男人私通的假象,好让马文才在盛怒下休了她。
不过他可不是会被刘芳瑜操纵的人,他对她早有防备,在银心和马夫人从山上回来的那一天,他便察觉到她的嫉妒与愤恨,知道她不是个单纯的女人,她和他一样都城府极深,于是他便让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得知她让高嬷嬷去买迷药,打算趁他不在家时陷害银心,他便谎称今天要到友人家过夜,让她们做出行动,当场逮到人。
丫鬟们一个个抖得说不出话来,她们都是听命行事而已。
斑嬷嬷忠心耿耿,还想护着主子,“不,小姐并不知道,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与小姐无关。”
“无关吗?”马文才抽走银心手里的字条,这摆明是刘芳瑜的笔迹,恐怕是高嬷嬷她们都不识字,她只好自己写了,反倒成了铁打的证据。
“真看不出来芳瑜表妹长得那么美,字写得好,又会弹琴,竟是这样的小人!”银心难掩气愤,想到一开始听他说刘芳瑜有可能会陷害她时,她还不太相信,直到看到字条,又知晓她们想用帕子迷晕她,她才知道人心有多可怕。
斑嬷嬷想为小姐辩解,却也知道再怎么说都是多余,只好赶紧求饶,“大少爷,请饶恕小姐,小姐只是一时胡涂……”
“饶恕?”马文才的眼眸闪烁着邪气。“若是我没察觉到她的计谋,我的妻子岂不是真被她害了?放心,我会让你家小姐老老实实的磕头认罪。”
当刘芳瑜惺忪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昏暗的柴房里时,吓得花容失色。
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接着她感觉到后颈隐隐泛疼,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棍,遂而想起她原本待在房间里,等着高嬷嬷的好消息时,怎料有人闯了进来,她还没来得及看到对方的脸,便感觉到后颈一疼,之后她就失去意识了……她惊悚的弄清楚了一件事,她是被捉来这里的!
这时,刘芳瑜听到一阵呼吸声传来,她往发声处看去,乍见有个男人躺在一旁呼呼大睡,当她透过墙上的微弱烛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时,狠狠倒抽了口气。
那不是长春吗?怎么会……
按照计划,应该是银心和长春被迷昏,关在这间柴房里,她会让下人剥去他们的衣物,制造两人暗通款曲的假象,她想,只要马文才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小厮共度一夜,肯定会无法忍受的把银心给休了,怎料情况却完全超乎她的掌控,让她一阵恐慌。
刘芳瑜觉得诡异,彷佛落入了什么圈套里,她赶紧站起身,想趁着还没人发现之前尽快离开。
她正要夺门而出,柴房的木门却突然被打开来,接着她就见马文才大步踏了进来,她心一慌,脚步有些踉跄的退了几步。
马文才先是露出吃惊的表情,接着朝她一笑。“这么晚了,表妹待在柴房里做什么呢?”他望向她后方,惊呼出声,“这不是长春吗?我一直在找他呢,他怎么会和你在柴房里……”他表情古怪的挑高眉。“莫非你和长春……”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跟他做什么!”刘芳瑜不想被他误解,拚命解释道:“文才表哥,我是被陷害的……”
“被谁陷害?”他又问,上扬的笑弧多了分诡异。
见状,她顿时心里发毛,若她能冷静下来,便会发现半夜他一个人找小厮,还找上柴房,本就是一件很古怪的事,可是如今她心思混乱,压根无法思考,咽了咽口水,干脆发狠的道:“是……是银心,她想陷害我,想赶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