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想成为他的朋友,她可以陪他吃饭、陪他聊天,在他疲惫时支持他,在他难过时安慰他。只有她看到他的寂寞,愿意陪在他身边,让他孤单空洞的心感到温暖。
她也说过,只要是她认定的人,她就会一辈子对他好,那么他想,只要和她成为最亲密的夫妻,他就能得到她的忠诚,让她一辈子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他渴望接下来的人生都有她陪伴在身边。
若她是他的妻,一回到家,他就能看到她甜美的笑容,他在官场所感受到的灰暗,就能受到她的洗涤,她会是他心灵的支柱,有她的所在,就是个能使他安心的地方。
兜兜绕绕了一圈,她终于成为他的人。
可是他的新娘却那么迟钝又不解风情,看来,他只能辛苦点,引诱她这个小傻瓜识得情爱,等她开窍后,再一鼓作气蚕食她的身心了。
想到这儿,马文才又不自觉看向她干扁的前胸,确实要好好的养,抱起来才舒服,于是他又是替她夹了块猪脚。“多吃点。”
银心当然不知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对她真好,果然如他所说,嫁给他,她就能吃好穿好,当个少女乃女乃享福。
然而啃猪脚啃到一半,她陡地回过神来,觉得不太对劲,为什么他要对她那么好,好像他很高兴娶的是她,但他想娶的明明是小姐啊。
他不明白她怎么突然不吃了,还满脸疑惑的望着自己,问道:“怎么了吗?”
“没事……”银心问不出心中的疑问,只苦恼的道:“明天,你爹娘就会发现我是顶替的,我怕……”
马文才宠溺的揉揉她的头。“交给我,我会好好向他们说明,请他们谅解的。”
有他的保证,她安心了,她真怕成亲第一天就被扫地出门,那么她要如何向祝尚书和祝夫人交代?
“银心,来喝交杯酒吧,喝下交杯酒,我们才能正式结为夫妻。”马文才笑道。
银心看着他将酒壶里的酒倒入两只酒杯里,心想她只是代嫁的,他有必要像是本来就要娶她似的认真把礼数做全吗?虽有疑惑,但一想到他愿意接受她,心头又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喜悦。
两人双手交叉喝着酒,她看着他凑近的脸庞恍然如梦,两人对看的眼神带有暧昧的热度,让她的心震了下,持着酒杯的手也轻颤了下。
银心深吸了口气,不知道她这个代嫁新娘是不是连洞房都要做完,为了不让自己太过紧张,她一口气把杯中酒全喝光了。
当两人喝完交杯酒,马文才将酒杯摆回桌上,一回过头,就见她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
他朝她的脸挥了挥手,只见她下巴往下一沉,传来细碎的呼吸声。
马文才难掩吃惊,她居然坐着睡着了!看来他的洞房花烛夜泡汤了。
无妨,来日方长,而且,他也希望她是心甘情愿的。
他爱怜的用指月复轻轻抚过她细致的脸蛋,经过这一整天的折腾,她也够累的了。
他替她月兑上沉重的大红嫁衣,再将只着白色单衣的她抱上床。
接着,他也月兑下了红袍,吹熄烛火,拉下布幔,打算入睡。
马文才侧躺在她身侧,透过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她娇憨的睡容。
此刻,他充满兴奋,期待着他们的新婚生活。
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引诱这个呆傻的小妻子爱上他呢?
马文才眷恋的凝视着她许久,然后双手往她身上一揽,抱着她,跟着她缓缓沉入梦乡。
第5章(1)
银心在仙境就是个早睡早起的人,成为祝英台的丫鬟后,更是习惯在卯时左右自动醒过来。
今天,她一睡醒,和平常一般折好棉被,然后举起双手,伸伸懒腰,好开始一天的活儿……
不对,房间不一样。
银心看向四周,这是张大红喜床,房内也摆设了许多崭新的家具,看起来很陌生……她脑袋轰隆一响,终于想起她在昨天坐上花轿,嫁进了马家。
咿呀一声,房门被打开来,有个丫鬟端着脸盆进入内室,见她起来了,恭敬地道:“大少女乃女乃,你已经起来了。”看到床上迭好的被子,她慌忙的说:“大少女乃女乃,你这样太折煞奴婢了,以后这种活,奴婢来做就好了。”
银心放下高举过头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模鼻子,大少女乃女乃四个字真让她听得不习惯,而且……她看着丫鬟将布巾放在脸盆里拧着,双眸骨碌碌一转。“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好面熟。”尤其是她下巴的那颗痣,好像在哪儿瞧过。
“奴婢叫芬芳,奴婢这张脸很多人都说很面熟呢。”
芬芳便是马文才派去祝家的丫鬟芳儿,此时她把前额的发扎起,银心自是一时认不得。
芬芳对银心有着愧疚,帮着主子骗她,说要带着祝小姐往后门逃,其实是直接打晕让人从屋顶上接走,也是她将房外的护院引开,用迷香迷晕她,让她睡着,但既然主子没有交代,她便不能说,也不能透露身分。
“是吗?”银心搔搔头,便没多想了。
“奴婢来服侍大少女乃女乃梳洗更衣,待会儿大少爷要陪大少女乃女乃给老爷、夫人奉茶。”
“你们大少爷……人呢?”银心小心翼翼的问,她一醒来就没看到他了。
“奴婢刚刚看到大少爷人在外面,要奴婢去唤大少爷进来吗?”
银心连忙挥手道:“不必了。”想起昨晚和他喝了交杯酒,然后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把洞房睡掉了,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才好。
芬芳服侍她洗了脸,从柜子里拿了几套新添的衣裳让她选。
银心不喜太鲜艳的颜色,便挑了件淡蓝色的素雅衣裳换上,接着芬芳为她上了妆,梳了妇人髻,只简单插了一枝白玉钗子,端庄又不失轻盈。
银心看着镜子,映照出来的模样,像她,却又不像她,原本略带稚气的脸蛋,如今看来添了几分成熟妩媚,让她有些不习惯。
马文才走进了内室,芬芳一看到他,恭敬的道:“大少爷。”
“出去吧。”
芬芳拿了脸盆,退了出去。
银心转过身望着他,双手不自在的绞扭着,她真不知道新婚第一天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好。
“睡得可好?”见她那不知所措的样子,马文才觉得好笑极了。
“呃,这个,很好……”她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轻笑道:“你就像平常那样对我说话就好了,不必感到拘束。”
银心这才松了口气,笑道:“马公……”她把子这个字给吞回肚子里,想着要叫他夫君,但嘴巴开开阖阖就是叫不出口,最后索性跳过称谓。“我昨天大概太累了,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还一觉到天亮……马家的床比祝家还软呢,真的很好睡,今天起来精神很好呢。”她自动把洞房之事跳过,免得尴尬。
马文才微微一笑,看得出她精神很好,脸色很红润。
“马公……”银心又把子这个字吞下。“我这样好不好看?会不会很奇怪?”
她模模后脑杓的髻,好不习惯。
“很好看。”平常的她总有些孩子气,现在梳了妇人髻,倒有几分像端庄的新妇,若哪天她能坦然自若的喊他一声夫君,更是再好不过了。
“太好了!”他的称赞让银心放心了,这时她不经意看到枕头边的一块白帕子,好像从她起床后便一直放着了,看起来又不像他会用的,她顺手拿给他,问道:“对了,这块布是要做什么的?”
马文才接过白帕子,意味深长的朝她挑了挑眉,接着将布摊开在桌上,拉开梳妆台上的小抽屉,取出一把小刀,再拉高袖子,朝手臂内侧一划,一串血珠滴落在白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