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笑笑显然被自己吓住,钱小鼠连忙挤出一抹笑,勉力站直身子。“别担心,我只是肚子饿了。”
“饿?”笑笑侧过头,眨着无辜的大眼,不解的瞅着她。
钱小鼠苦着一张脸,捂着扁扁的肚子。“就是想吃东西。”
笑笑伸出双手,拉开了她的嘴角。“不要难过。要笑笑。”
钱小鼠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一直要人家笑笑,难怪取名叫笑笑。”
笑笑见她重拾笑颜,也跟着笑。“我们是朋友。你是好人,笑笑喜欢你,青青喜欢你,大家喜欢你。”
看着眼前的大美女,钱小鼠不由得叹了口气,谁说傻不好,看笑笑实在傻得快快乐乐。
笑笑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她的手,问道:“我是笑笑,你是谁?”
钱小鼠的笑容有些无力,这真是个好问题,其实她也想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谁。她是钱小鼠,但这身皮囊却是刘兰芝,她想当自由自在的钱小鼠,却又注定被困在这个身子里走完这辈子,看着笑笑因为她的笑容隐去又皱起了眉头,她立刻露出笑容,回道:“我叫刘兰芝。以后跟笑笑当朋友。”
她认了,既来之则安之。
笑笑笑得灿烂,兴奋的点点头,突然又拔脚往前跑。
饶了我吧!笑笑大美人……刘兰芝在心中哀号,她已经饿得快虚月兑,真的禁不起折磨。
第1章(2)
“笑笑……”刘兰芝喘着气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笑笑没回答,拉着她又跑过了梅林,到了另一头。
那里有着设计典雅的小楼,共有三栋,围着一个漂亮的小园子,刘兰芝还来不及仔细打量,就被笑笑拉进一栋小楼后头的小径,眼前出现一间透着微光的小房子,她一个闪神就被笑笑拉了进去。
笑笑这才放缓了速度,这是间小厨房,虽然没有点灯,但因为灶里有微微火光,仍能视物,散发着暖意。
笑笑牵着刘兰芝的手,熟门熟路的往里头走,直接打开了灶上的蒸笼,里头有着白胖胖的糕点。
刘兰芝看不出那是什么,但已经饿了好几天的她,一看到食物,一时间口水泛滥,仔细一闻,才发现方才她在自己屋子里闻到的香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兰芝饿。”笑笑热切的招呼,“吃!快吃。”
刘兰芝一脸感激的看着她,这个爱笑的美人儿,真是她的活菩萨。“笑笑一起吃,一起吃。”
“好。”笑笑也顾不得烫,一手拿一个,先给了刘兰芝一个,和她对视了一眼,才将白胖胖的糕点塞进嘴里。
刘兰芝也不客气的吃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还有淡淡的杏仁味,是杏仁糕,好吃!真好吃!
她饿了好几天,才吃一个哪能满足,她索性端起一整盘,拉着笑笑,两人窝在温暖的炉边,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
两人吃得满足,刘兰芝看笑笑吃得满嘴,不忘贴心的替她擦擦嘴。
笑笑回她一笑,又吃了口杏仁糕。
“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只有两个人的小空间,平空冒出阴冷的声音,背对着厨房门的刘兰芝被吓了一大跳,口里的杏仁糕硬生生噎住,她用力捶打胸口,好不容易才把喉中的东西用力吞下去。
笑笑的反应倒是平常,只是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看着来人。
张青扬的注意力全不在笑笑的身上,反而冷眼看着窝在炉边的刘兰芝,太守的府第占地不大,前后就分成两个院子,前院是太守见客与人议事之处,家眷就全住在后院里。
后院除了主院外,又分了东西两院,主院自然是太守大老爷和夫人的居处,东院则住着两个受宠的嫡子和嫡女,至于西院空间小,又在太守府的最后头,太守作主留给了张青扬。
向来视张青扬为眼中钉的嫡母也没多话,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毕竟西院是个连下人都愿意涉足的三不管地带,因为西院有一口传说有个女鬼的古井。
据说在张家住进来前,前任太守的一个姨娘投井自尽,至此这里就闹鬼传闻不断。
住了许久,张青扬比任何人明白西院没有任何鬼怪,但有时这样的传言反而是很好的保护,利用人的恐惧无知,反而有个安全的栖身之地。
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是死是活没人理会,搬到西院,少了那些试探的眼神,这里成为他自在的天地。
他还特地打造了个小厨房,虽说住在同一个府里,但这几年,庶出的他俨然已经跟姚氏他们各过各的生活。
平时没事,他不会到东院去,也不许闲杂人等进西院。
他的目光须臾不离笑笑面前这一个素白的身影,眼前这人是这些年来唯一的例外……思及此,他的眼神一冷,声音更沉,“转过身来。”
刘兰芝手里还端着盘子,她缓缓的转过身,屋里的烛光几乎在同时被点上,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发现他长得还算挺好看,不是纤细美男子,而是健壮的那一型,但这比较对她的眼,她欣赏了好一番,那副好身材就像她手里的端的这盘杏仁糕一样令人流口水,不过她眼底的赞叹在对上他的双眼时,全都消失。
帅哥的眼神就像是她杀了他爹娘似,她下意识的拿着跟帅哥一样可口的杏仁糕寒进嘴里,一边吃一边思考,她不认得他,所以帅哥拿这仇视的目光看她,实在没道理。
张青扬面无表情紧盯着她。“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很轻很缓,但带了那么一丝丝威胁的味道。
刘兰芝咀嚼着嘴里的杏仁糕,含含糊糊的道:“吃东西。”眼睛没问题的人,应该一看就知道了,做啥还要特地问?真奇怪。
眼前的男人丰神俊朗透着一股正气,一身紫色的绸衫,料子上等却不张扬,只要一眼,她就可以判定这个男人身家不错,绝对出身富贵人家。
盎贵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天雷狠狠打向她,让她一下子回过神来,马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有钱的帅哥啊!不论任何时代都是绝对要好好巴结的对象。
张青扬冷冷的看着她的笑,虽然只是一眼,但他认出她是成亲那日他亲自抱进新房的“妻子”,在嫁给他的当晚以身殉情,弄得太守府上下颜面无光的刘兰芝。
听说她病得下不了床,听说她滴水不进,觉得生无可恋,一切的听说,在看着她窝在灶边,吃着他今晚做给笑笑的杏仁糕的那副贪吃样,让他知道那些听说,就像那口传言有鬼的古井一样—都是假的。
只是她那一脸莫名其妙的傻笑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她身后的笑笑,因为一场意外变得有些痴傻,看到人总是傻乎乎的笑,他差点低头去看衣着,怀疑自己有什么不得体之处。
一思及自己被刘兰芝的眼神影响思绪,张青扬心中不由得一恼,转而看着笑笑。“你怎么又偷跑出来?”
原本笑着的笑笑一惊,连忙缩到刘兰芝的身后。
刘兰芝挺身而出道:“我带她来的。”
张青扬冷冷瞧着母鸡护着小鸡似的她,自身难保还顾念他人,看来也是个脑子不精明的,他表情严肃的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我不知道你是谁,”帅哥虽然不笑,但那副酷样对了刘兰芝的眼,她的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但不论公子是谁,都是风华绝代的美男子。”
听到身后大牛的笑声,张青扬的神情更冷了,厌恶的看着刘兰芝。
“都怪我这几日没吃好,半夜肚子饿,”刘兰芝对着帅哥眨了眨眼。“一时忘了规矩,还盼公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