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的看着他,“去哪这么神秘?”
“别问才有惊喜。”他说着,自衣袋取出一条长巾,小心又温柔的蒙着她的眼睛。
“可我的店……”她忧心美味塾没人看着。
“别担心,我派人帮你顾着。”说着,他牵着她往外面走去,然后扶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上左转右拐的走了一会儿路后,终于停下。什么都看不见的她内心忐忑,“楚鄂,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待会儿你便知道。”楚鄂依旧卖着关子,故作神秘。
他小心翼翼的牵着她下了马车,然后慢慢的解开蒙着她眼睛的布巾,提醒她,“你可要冷静一点。”
“冷静什么?你……”说话的同时,宋依织看见了眼前的景象,顿时瞠目结舌。
“大小姐,欢迎您回来!”
这里是她自小长大的地方——百粮堂,而宋依仁、宋家的老奴老婢及伙计们全站在大门前,列成两队。
“刘妈?”她看见一直以来都非常照顾她及弟弟的老婢。
“大小姐……”刘妈看着她,泪流满面。
不是当年她眼睁睁看着他们姊弟俩被逐出宋家时那悲愤的、无奈的泪水,而是欢喜的、欣慰的泪水。
“楚鄂,”她惊疑的看着楚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鄂脸上洋溢掩不住的得意,“冷静不了了吧?”
她嗔骂道:“你别闹,快说说。”
楚鄂见她心急,虽想吊她胃口,却还是不忍。“小仙,我已经帮你把百粮堂买下来了。”
“嗄?”她一惊,难以置信。
“百粮堂在你继母手上经营不善,亏损连连,我得知后便跟爹娘商量,决定买下百粮堂,交给你跟依仁一起经营。”他唇角勾着温柔的笑。
她一时还回不了神,“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目光一凝,深深的注视着她,“这儿是你的根,是你的娘家。”
闻言,她心头震撼。
“我知道你继母曾来找过你,希望你能帮忙。”
她继母来找她的事情,是将军府的门房偷偷告诉他的,他还知道当时他姑姑趁机修理了她一顿。事后他本想找姑姑理论,又心想姑姑毕竟是长辈,而决定暂时隐忍不发。
“你其实很担心百粮堂的未来吧?”他温柔笑视着她,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有的想法般,“百粮堂如今是你的了,我相信你能好好打理它,继续传承这块百年招牌。”
“大小姐,大家都相信你,都靠着你了。”刘妈噙着眼泪,哽咽地道,“想是夫人有灵,才会帮小姐寻了这么一位好姑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也太快,宋依织还真有点冷静不了。她环顾着那一张张殷殷期盼着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起百粮堂的招牌……”她有点不安。
宋依仁一笑,“姊姊,你放心吧,有姊夫、我跟大家帮着你,你一定行的。”
她瞪了弟弟一眼,“你一直都知道吧?”
他咧嘴笑笑,“我是很想告诉你,但姊夫不准。”
她听着,斜睨了楚鄂一记,“你真坏。”
“我坏?”楚鄂一脸无奈,对着大家喊冤,“你们大家评评理,我哪儿坏了?”
“姑爷不坏,一点都不坏。”
“姑爷真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好男人了。”
“是啊是啊,小姐能觅得如此郎君,真是老天保佑。”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吹捧着他,教宋依织忍不住翻了白眼,“你们这么快就被收买了?”
“是呀,”楚鄂打趣地说,“待会儿大家记得来找我领钱。”
话落,大伙儿都笑了。
宋依织瞪着他,眼底却盛满爱意。是啊,大家说得一点都没错,她是觅到了一个世上绝无仅有的好男人。而她深深的相信着,这个男人将一辈子牵着她的手,至死不渝。
第10章(1)
自从楚鄂警告过凤芹后,凤芹果然收敛了。几次楚天秀、张银华带宋依织进宫赴宴,与她打照面,她都不敢再对宋依织说些什么。
不过,楚鄂始终觉得不放心。只要凤芹在京城,他就有芒刺在背的感觉。她善妒阴沉,又毫无悔悟之意,虽然现时安分,却难保日后不会再有害人之心。
可她是公主,他该如何把一个公主弄走?
这日早朝后,朱和庸将楚鄂叫至御书房,并告诉他一件事情——
“咦?皇上当真?”
“君无戏言。”朱和庸一笑,二个月后,骕国王子勃鞑儿就要来朝进贡,朕想让小仙负责款待王子及使节团的国宴。”
“王子及使节团非寻常人,臣怕妻子难担重任。”
听着,朱和庸哈哈大笑,“朕对小仙有信心,朕相信她行的。”
楚鄂苦笑,“皇上老是给臣夫妻俩找麻烦。”
“朕这是看重你们呀。”朱和庸话锋一转,“话说,骕国跟我朝交战十几年,好不容易在十年前由楚将军平定并缔结和平盟约,楚将军功不可没。”
骕国人民个个擅骑,将士骁勇剽悍,早些年为了争夺资源,两国边界纷扰不断,多年交锋,劳民伤财。
楚天云与骕国国王正面交锋多次,英雄相惜,在十年前,骕国国王决定终战而与王朝缔约谈和。两国无战事后,楚天云也卸甲归田,过着戏填诗词,兼弄丹青的安稳日子。
勃鞑儿王子是骕国国王最小的儿子,虽然骕国国王有十一个儿子,但他对勃鞑儿最为器重信任,而勃鞑儿在骕国朝廷也占一席之地,是未来国王的人选。
这是勃鞑儿第一次来朝,想必负有重任,必将带来国王的重要口信,如此重要的人物,当然不能等闲待之,楚部担心宋依织做的那些平民美食会失礼。
看来,小仙又有得忙了。
返回将军府,楚鄂将此事告知宋依织,未料她竟十分兴奋,欣然的接下挑战。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奉皇上之命进宫暂住,专心筹划国宴。
一个月过后,骕国王子勃鞑儿带着他的使节团来了。
勃鞑儿王子今年二十三,高大粗犷,豪迈飒爽,曾娶过一名妻子,但妻子因难产而死,已独身四年。
勃鞑儿带来国王的口信,希望两国续结盟约,但同时他也提到几位哥哥意图打破两国盟约之事。
朱和庸与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柄宴上,勃鞑儿带着使节团出席,而朱和庸也带着皇后及几名皇室成员亲自招待。席上,勃鞑儿对宋依织一手打点的国宴菜色相当满意,赞不绝口,尤其在知道她是楚天云的媳妇后,更是惊叹不已。
宴至一半,所有人酒酣耳热,正欢喜欣赏着宫廷歌舞之时,有人姗姗来迟,那人正是凤芹。
她身着一袭红衫裙,飘然而过,犹如一朵盛放的牡丹,尽避殿上宫廷舞伎个个身姿曼妙婀娜,面容姣美如花,还是不敌她的艳光四射。
她一进入殿内,勃鞑儿的目光便追随着她,竟然失神了。
凤芹来到朱和庸座前,“皇上,太后身体不适,今日恐怕无法赴宴。”
“朕知道了。”朱和庸说着,为她介绍一旁的勃鞑儿,“凤芹,这位是骕国的勃鞑儿王子。”
“凤芹见过勃鞑儿王子,希望王子远道而来,尽兴而归。”她态度温婉典雅,给足了面子。
勃鞑儿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两眼含笑的看着她,“承公主贵言。”
凤芹并未和勃鞑儿多说,直接对朱和庸告辞,“皇上,我也要回凤福宫了。”
“怎么不坐一会儿?”他问。
“我还要回去陪着太后呢。”要不是太后要求她亲自来跟朱和庸禀报,她才不想出现在这儿。看着楚鄂跟宋依织,还有她做的那些菜肴,真是够气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