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千万个可能性可以让他胡思乱想,想着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被逮捕、被处刑、被强盗杀害是其中的几个可能。
如果她平安,又要怎么来到这个三国交界处的小村庄呢?
邢笠恒不停的告诉自己,袁俪娸受过最严格的海陆空全能训练,还是一个顶尖的情报员,而且,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比一般人具有更强烈的求生意志。
那一天,当B收到袁俪娸发出的简讯时,邢笠恒人正好在台北,正打算和两年不曾团聚的家人一起度过新年。而今天,是二00七年的最后一天,他无怨无悔的坐在一家小茶店里,耐心的等着他心爱的女子前来。
他曾试着拨打那支闵晏生留下的,意外留在袁俪娸身边的手机好几次,但是总是打不通,他心想,可能是因为收讯不良,或者是没了电力。
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但是他并不担心住的问题,因为从他第一天抵达“来去茶店”时,他就跟那位老人打商量,租下茶店后面一间两坪大的小客房。
可是,如果袁俪娸一直不出现呢?
除夕这天,小村庄的村民们也准备着跨年的庆典,许多刚去庙里膜拜回来的人,脖子上都挂上以大黄花串成的项链,每个人的眉心也点了一记红珠砂。
邢笠恒想着,当他已经很老、很老的时候,他依然会记得一清二楚,在二00七年的除夕这一天在做什么,但是,他很害怕这个记忆里没有袁俪娸陪在他身边,而这让他无法忍受。
店家老人送上一壶刚沏好的茶,打断了邢笠恒如潮的思绪,稍一回神,他才记起他原先的茶还没有喝完,也没有请老人再沏新的一壶。
邢笠恒还没有开口,老人就将瘦骨嶙峋的手按在他的手臂上,另一手则指向店外,轻轻的以不太标准的英文道:“你在等的人,刚从山坡下的小路走上来。”
闻言,邢笠恒差点跳起来,打算冲出店外迎接袁俪娸。
但是没想到老人力道颇大的按住他,微笑着说:“来,去,就是一生了,你急什么?”
他一时情绪激动,开始哭了起来,两串清泪滑下他的脸。他脸上并没有戴人皮面具,只戴了一顶黑色皮制的军帽,特别设计的军帽延伸出一部分成为面罩,盖住他左眼附近的颜面,上头有个洞能让他的左眼露出来。
他早就决定了,当他再度和袁俪娸重逢时,要让她第一眼就看见他的真面目,不再有任何面具。
他相信,见多了世面、看尽人生的茶店老人,不会介意他把面罩摘下来,于是,他抬手将面罩从从头上掀去,然后放在小桌上。
当他抬眼看向门口时,正巧看见袁俪娸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进来,四目交接的刹那,两人心中所有的千语万言,全化作一声欣慰的叹息。
邢笠恒想站起身来,但是他的脚忽然没了力气,而且全身颤抖,他不停的流着泪,两手交握放在小桌上,深情的眼眸目不转睛的凝睇着慢慢走过来的袁俪娸,看着她在身旁的长条凳上坐下来,把两手轻轻按在他直打哆嗦的双手上。
“我好怕这只是一场梦……”邢笠恒泣不成声的喃喃说着。
“不,我来了,我在这里。”袁俪娸坚定地道。
这时,茶店老人走了过来,把一张小纸条放在桌上。纸条上是一行以尼泊尔文写的字。
“三天前,有个陌生人教村里的一个小孩把这张纸条送到我店里,说等你们两人见面之后才交给你们。”老人解释着。
“这上面写了什么?”袁俪娸惊讶的问。
“这用英文怎么说?”老人模了模有着白胡碴的下巴,思忖了一会儿才翻译道:“Iamwatchingyou(我在看护你们)!”
透过婆娑的泪眼,邢笠恒马上露出会心的一笑,向袁俪娸说:“那是东方A的口头禅。”
“东方A喝过这间店的茶吗?”袁俪娸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又替邢笠恒添了一杯,她邀他举杯,笑着说:“让我们喝喝看会是什么滋味?”
“好!喝完这一杯,我们就走……”
邢笠恒说的是一个未来,一个明天,充满了瑰丽的花朵和灿烂的阳光。
第一次在“来去茶店”里,有两个人喝完“来去茶”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却有着同样的感觉——这是爱的滋味!
尾声
左绍华假扮成东方A这一桩生意,中国政府最后拒绝付给他任何酬劳,他扬言要上国际法庭递诉状,但是离开巴基斯坦之后,他便消声匿迹。
杰克在回伦敦的中途,又神秘的消失在土耳其,MI6并不知道他迫不及待的又偷偷回到伊斯坦堡,回到美丽的中俄混血儿楼遇莲(列娜)的怀抱里。
邢笠维和芮筱嫣结束三个月的蜜月假期之后,这阵子忙得喘不过气来,夫妻俩除了继续为家族事业“鸿棋集团”奋斗之外,还得常常飞到伦敦去兼顾“鸿棋”刚和英国“MOTEC”合并成立的新公司。
邢笠恒和袁俪娸两人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分和新的护照,他们目前居住的地方被视为最高机密,有人谣传是澳洲,也有人猜测是义大利,但是,据说只有B一个人知道他们真正居住的地方。
——全书完
敖注一:
为了确保东方A的真实身分在付梓前的机密性,也为了维护所有截书角寄回禾马文化参加“特煞万元奖学金”猜谜抽奖活动的灿迷们的权益,在本书的书末,将打破先前惯例,未预告任何有关“防恐特煞完结篇”——《黑金贩子》中的情节和人物姓名,以免让东方A的身分在还没出书前就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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