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贵妾地位仅次正妻,等进了门之后才知道,贵妾再贵也还是妾,正室田氏的地位高她不只一大截,她见田氏不但得行礼,还得像个丫头一样伺候田氏用膳,她才后悔不已地想回方府,做她高高在上的方大小姐。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方府对她的请求不予理会,只要她好好地守住自己的嫁妆,别再多做他想。
“那你后不后悔呢?当年我怂恿你别在伤口上药,故意留下伤疤让心疼你的人内疚,瞧你好看的脸多了道疤,你肯定恨死我了。”所以用娶她来当作报复。苏轻怜好笑的想着。
有一个笑话是这么说的,想要仇人家宅不宁、家破人亡,把自家女儿养废了,嫁到仇人家祸害他全家。
同理可证,最狠的报复不是杀死对方,而是娶了她,软刀子慢磨,以温柔多情来牵制她,让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一辈子只能沦为他爱的奴隶,供他驱使和折磨。
“娶到你就不恨了。”大手覆上抚着他脸上淡疤的小手。
“还真恨呀。”她倏地抽回手,往他面上轻拍。
齐正藤捉住她的手,笑得很满足。“是恨呀,恨你小小的年纪就勾走我的心,让我打小就对你魂牵梦萦,念念不忘,整日想着如何把你变成我的,让你眼中只有我一人。”
“你变瘦是为了我吧。”她不气了,他的恨很可怜。
他低笑,以鼻轻蹭她洁白下巴。“你大哥、二哥老是小胖子、小胖子的叫我,叫久了我也不甘心,又看到你小小的一只,大腿还没我的胳臂粗……呵,你在搔痒……”
“不,是掐你,你几时偷看我的大腿?”下流。
他一听,整个胸膛上下震动。“那是比喻,你自个说说,你何时胖过?小手小办臂的,无一不小。”
所以她的乳名才叫小小。
“我把肉长在该长的地方,瘦有什么不好,纤细若柳的风姿……啊!你在干什么?”
他就不能消停会吗?
“我量量“肉”够不够沉手,你别躲,我的手比量斗准。”齐正藤笑闹地伸出手,的览器又#议欲动。
“……不要,你走开,我全身黏糊糊地,我要净身,你不许靠近我……”床为什么这么小,无处可逃。
他忍住放声大笑的冲动,一把搂住她纤腰,那滑女敕的肌肤让他又想再逞凶一回。
“乖,别闹了,我抱你去净室,你乖一点,是我弄疼你,我负责当你的奴才,为夫人净身。”
“什么夫人,感觉很老。”她咕哝着,由着他抱起,酸痛的身子让她一动就不舒服,干脆就不动了。
屋子里的动静虽不大,却瞒不了外头守夜的丫头,年纪较长的夏笙、秋岚早早烧好了热水,一见姑爷抱着小姐出内室,连忙微羞的低下头,问声要不要伺候便退开。
齐正藤是年少,初尝,一到了净室又有些耐不住,小小闹了一回,两人一身湿的回到屋里。
拧吧了发,又说了会儿话,终于忍耐不了瞌睡虫来敲门而沉沉睡去,小夫妻相拥而眠。
第十二章新妇难为(1)
次日,真正的考验才到来。
入门三日红,苏轻怜穿着一身大红如意缎绣双丝绫鸾裙,腰上是色泽较淡的桃红纱罗飘带,外罩浅红半臂,一块雕着海棠花的雨过天青玉佩系为腰间为垂饰,下头打的双喜络子随着走动摇摆,十分显目。
“二少夫人敬茶了。”
一位管事婆子模样的妇人喊了一声,一旁便有个年轻媳妇走上前,手上托着托盘,盘上放了几碗茶水。
见状的春芽便接过手,毕竟她们这些跟在身边服侍的丫头才是小姐的陪嫁,若收了礼不自个儿收着还不便宜了别人。
只见年轻媳妇不太肯放手,和坐在上位的方氏交换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性情急躁的春芽二话不说的抢了过来,眼中带着忿然的瞪了那年轻媳妇一眼,然后又规规矩矩地回到原位。
“祖母喝茶。”
面容瘦得厉害的老夫人脸上微呈青白色,看得出时日不多,她抖着手端起茶碗,在钱嬷嬷的帮忙下轻啜了一口茶。“好,好,果然长得端正,藤哥儿的眼光真不错。”
得到赞美,苏轻怜故作娇羞地垂下头。
“祖母,我都成亲了,不能再喊藤哥儿了,得喊我的名字。”陪着敬茶的齐正藤双膝跪在蒲团上,上身挺直。
董氏假意一啐,“你再大还是祖母的孙儿,祖母见你就是个没断女乃的女乃娃儿。藤哥儿媳妇,起来吧,别跪疼了双腿,否则我这不长进的孙子又要心疼着。”
她边说边月兑下腕间水头饱满的白玉镯往苏轻怜腕上一戴,甚为满意地瞧瞧玉镯光泽衬着凝脂肌肤。
“谢谢祖母。”
“乖,祖母中意你,以后和藤哥儿好好地过日子,生几个白胖曾孙好让家族旺盛。”
目光清澈,眉眼如画,果然是个标致又让人欢喜的小人儿,难怪藤哥儿对她倾心。
老夫人一句“中意你”意含不可违逆的威仪,意思在警告其它人,别想在敬茶中弄出什么乱子,她老太婆还没死,想有个动静前先考虑清楚,她澴没断气呢!总有整治人的手段。
她一说完便低首垂目,钱嬷嬷挪着她身后的迎春花蟒纹大靠枕让她背靠着,在场有不少人微微变了脸色。
其中以方氏的反应最为明显,她拿着石榴色绢帕的手倏地一紧,一条帕子硬是被她揉皱了。
一旁的周姨娘、金姨娘,包括入门一年却迟迟未孕的小方氏方玉蝉,她们嘴边看热闹的兴味变淡了,露出一抹妒意。
新媳妇太好命了,甫一进门就有老人家护着,一时半刻谁敢找她麻烦,又不是存心和老夫人杠上。
只是,她能称心多久呢?老夫人的身子骨好不了,一旦倒下了,她的苦难才要真正到来。这是大家心里所想的。
“爹喝茶。”
“好。”
齐向远很实际,他直接给了一只赭青色荷包,荷包很扁,里面装的是一千两银票,很符合苏轻怜的心意。
没有什么比银子更好用了,能置田产、能当私房。
“娘喝茶。”
方氏像是太过疲累打了个小盹,没听见新媳妇的声音,苏轻怜又面不改色的唤了一声,看似敬茶,实则不动声色将雪白瓷碗往方氏放在大腿上的手一塞,方氏不接便会洒了。
“你在干什么?想烫死我……”
老夫人适时一咳,方氏神色僵硬的压下欲发作的恼色,语气冷冰冰的随手丢下一根不到一两重的银簪。
看到她给媳妇的脸,不少人暗地的笑了,那礼还真“重”呀!赏给二等丫头都不只这个档次。
“向远媳妇,你是不是给错了,我看你也老了,老眼昏花。”董氏端起茶碗一饮,身后的钱嬷嬷走到方氏面前,不发一语地解下方氏颈上的百蝠盘云赤金璎珞圈放上托盘。
形同被抢的方氏阴沉着脸,更加忿然。
“谢娘亲赏。”苏轻怜是何等眼色,不等方氏说起便自行起身,又把她气噎了一回,眼神如刀的瞪着。
不过苏轻怜一点也不在意方氏恼不恼,她又笑脸迎人的向周姨娘、金姨娘等人行了半礼,彷佛是天真不解世事的小媳妇,一切由夫君做主。
周姨娘给了赤金碧玉缕空嵌花簪,示威地睨了方氏一眼,金姨娘则是一对鎏金芙蓉花镶红珊瑚花钿,表情似是得意地炫耀,嘲笑方氏的小家子气,一府当家主母居然拿不出象样的玩意儿给媳妇。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方氏此举是落新媳妇面子,但是他们更乐意看方氏出丑,她这些年出格的事越做越多了,再不知收敛的恣意妄为,迟早会被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