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反问。“就因为我经历过生离死别?那试问梁山伯谁来演?你吗?”她的语气尖刻。甩下策划书,她一转身走到换衣问,奋力地扯下那身刚刚曾
让她心动的衣服,换回原来的套装。
从换衣间出来,她又对视上还坐在原处的南宫珏,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怒火和失态,好像早已预知并掌控着眼前的局面。
“你知不知道在你身边的人都活得很累?”南宫珏没有强行挽留她,凝眸望着她许久,说:“无论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合作伙伴,都必须顺着你的意思。每个人都要苦心躲避着你的禁忌,避免伤到你,不惜损害自己的利益去迎合你。而你呢?总是把别人的真情当作是别人对你的不怀好意而敌视着,让你自己的痛苦越来越
痛,越陷越深,最终不能自拔.”
她的唇一阵轻抖,“那么,你能否告诉我,你是怎样走出你的心结?琳达说,你的心痛应该是和我一样的。但是,我根本看不出你有多痛!”
南宫珏的眼波如死水平静,“最深的痛不是摆在脸上给人看的,也不是说出来让人同情的,它只是慢慢地在心底啃噬着你的心。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选择死,生活就还是要继续。而你的错误,就是在理智上选择了无助的活,在情感上选择了懦弱的死,让自己身陷两难而不能两全。”
你在理智上选择了勇敢的活,在感情上选择了懦弱的死。你一样是个逃兵,没有资格教训我。”
南宫珏的手指一动,倏然起身:那种凌厉的眼神让楚怀冰有了一刻的惶恐,以为她真的刺伤了他。
他一探手,抓住她的肩膀,瞳孔锁住她的双眸,似有无数的话哽在喉间却又被强行按捺住。
短暂的距离,近在咫尺的眼睛,触鼻可闻的气息,将空气都凝滞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轻轻一叹,“如果伤害别人可以让你好过些的话,我宁愿被你再割上几刀。只是这样做,对你真的有用吗?”
他突如其来的忧郁远比他的震怒让她茫然失措,急忙推开他想逃出去。
他忽然叫住她:“你的围巾又丢下了。”
他从后面为她系上围巾。不同于上一次,她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听到他的心跳和呼吸,令她更加地张皇。
当他的手指碰到她的颈肤上,她才发觉他的指尖竟比她的还要冰冷。
“今晚有个晚宴,我还没找到合适的女伴,你能陪我参加吗?”他的热气轻灼着她的耳垂。
她沉默片刻,“如果我不参加,是不是我又一次忤逆了你这位老板?”
他轻轻一哼,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息。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楚怀冰挽着南宫珏走进宴会大厅的时候,盛宴已经过了一半。
“Hi,楚,没想到你会来这种场合。”
娇侬的声音带着香风扑面而来,让楚怀冰轻轻皱眉,勉为其难的打了一下招呼:“伊莲娜,好久不见。”
伊莲娜身着金色的舞裙,凹凸有致的身材在人群中很抢眼。
她看了一眼楚怀冰,露出很惊奇的表情,“南宫先生,你真是厉害,竟能把楚骗到手。她可是我们圈子里有名的懒人,以前从来不会出席什么宴会,就是世界首富都未必能打动她的心。”
伊莲娜的话很暧昧,听得楚怀冰不太舒服,索性故意抛个媚眼给南宫珏。“骗倒不用他骗,他是我的老板,老板的吩咐我当然是要听的,不然还想混下去吗?”她用眼角余光看到伊莲娜受挫的表情,又扬起脸看着南宫珏,娇俏的说:“老板啊,我有些口渴了,想先去喝两杯,你不反对吧?”
南宫珏一直冷眼旁观两个女人互斗,闻言一笑将她拉开。
她撇撇嘴,“她?你觉得可能吗?不过是彼此有些看不顺眼而已。”
她不愿意解释伊莲娜在她眼中是个多么轻浮的女人,不仅爱慕虚荣,而且当年也曾是哥哥众多的崇拜者中疯狂追逐的一个。当楚怀冰转为女单之后,又难免和伊莲娜有些瑜亮之争,所以见面时两人很少交谈。
透过杯口上方,她瞥着正俯身夹自助餐的南宫珏,他俊雅的外型无疑对女人有着很致命的吸引力。“伊莲娜好像对你很有好感。”她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清楚自己是种什么心理,只是怪怪的,想听他的回答。
他头都没抬,“哦?是吗?”
“怎么?你看出来了?”她忍不住又问。
他回答:“我不傻,在女人的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看一眼对方的眼睛就知道了。”
“这么说你知道自己很值钱了?”她打趣道。“是道地的钻石王老五啊。”
南宫珏直起身,将手中的盘子递给她,又很体贴的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先吃点垫垫底,一会儿可能还有别的节目,不到凌晨宴会不会散的。”
她接过来,凝望着他眉底唇边淡淡的微笑,“你真的很有绅士风度,一个像你这样外貌出众、事业有成、温柔体贴的男人,考虑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他转过脸去,让她看不到他的表情。“结婚对我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等我遇到一个让我觉得能够一见钟情的女人吧。”
“你的标准是什么?是像你那位前女友一样温顺的人吗?”
“你怎么知道她很温顺?”他似笑非笑的问。“你见过她?还是有谁和你提起过?”
她微愣,也对自己下的定义有些困惑,只得解释:“大概是因为你办公室的那张照片吧?我只能说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是个很温顺乖巧的人。”没有听到南宫珏的回答,于是她又追问一句:“我猜得对吗?”
他忽然展颜一笑,“今晚我们不要说让人伤感的话好吗?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他日与年年·我可不可以有这个荣幸请你跳一支舞?”他向她伸过手。
楚怀冰望着平展于眼前的大手,忽然一阵心慌意乱。这种姿态、这种动作、这种感觉,她曾经多么熟悉,熟悉到她几乎忍不住想将自己的手交付过去。
那种双手接触,指尖碰到掌心的一刻,是她以前的生命中最光彩灿烂的时候,然而这些光华如今都随着飞机的坠落而幻灭了。
她怯怯地看着面前的那只手,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坚定平展的铺开,生命的气息似乎都可以在这一掌中包容,只要她肯迈出一步,似乎就可以获得许多她一直渴求却从不奢望的东西……但这一步又何其艰难沉重?
南宫钰俯视着她低垂的睫毛,踌躇不前,于是主动踏前一步,将她的手牢牢握住,低声说:“只是跳一段舞而已,不用把自己搞得好像上刑场一样。”
楚怀冰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他,已经被他拉进舞池中心。
在人群中旋转的感觉,楚怀冰并不陌生,她只是陌生于她所依靠着的这个身体。这一生除了哥哥,再没有第二个男人可以与她依靠得如此近。身材不一样、气息不一样,手指相交,腰被对方的手扣紧,她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地锁住,逃月兑不掉,脚下的舞步凌乱得毫无章法。
南宫珏的笑声在她的头上响起:“你怎么好像初学舞蹈的纯情少女?我听说你以前是学古典舞出身的,不会连最简单的华尔滋都忘了怎么跳吧?”
楚怀冰刚要反驳,伊莲娜正好和一个男人舞到他们身边。
“楚,你今天好像很不进入状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