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方还有一辆马车,几名蒙面黑衣人跳下车,一把抽出亮晃晃的大刀,吓得众人皆抱头窜逃。
“这些人……”小丹眼眸一眯,就要前去教训人,但立即被温晴拉住。
“不成,他们人数太多了。”
在她们身旁的贵妇人,则由随行丫鬟急着拉往后方的摊家。“夫人,这里向来无战事,怎么会有黑衣人袭击?夫人快带小主子避一避啊。”
多名黑衣人的目光不断在跌跌撞撞、四处奔逃的人群中梭巡,似乎在找人,当他们一看到温晴跟贵妇人,随即举刀直扑她们而来。
“小姐,快走!”小丹急忙出手护卫。
温晴转身跟着贵妇人的方向跑,但黑衣人飞掠向她,她只得再往另一边街道跑,一手放入袖内,正准备拿出护身药粉,回头要撒粉时,竟见贵妇人拉着小男孩往她这里跑,他们身后也有两名黑衣人在追逐,男孩在仓皇间跌倒在地,贵妇人急急回身去拉。“小心!”
刀剑不长眼,黑衣人的刀子往贵妇人身上刺去,温晴急着将药粉撒向黑衣人,但仍迟了一步,噗的一声,刀子插进贵妇人的右肩,鲜血立刻涌出,贵妇人痛苦倒地,黑衣人抽出刀子,吸了药粉,脸色丕变,瞬间倒地。男孩见母亲右肩鲜血直流,哭喊道:“娘!娘!呜呜……”
斌妇人脸色苍白,勉强勾起微笑,安慰儿子,“娘没事……”
“小姐,小心啊!”小丹见小姐的注意力全放在贵妇人母子身上,急急出声示警,因为更多的黑衣人直扑而来,她一人难敌数手,而且他们武功高强。
温晴发现这些黑衣人并非乱砍乱杀,似乎是针对她而来,她实在不懂,她从未跟任何人结怨,究竟是谁要这般针对她?
但此时温晴无暇多想,她从袖口拿出两瓶小瓷瓶,交给男孩及奔上来扶主子的一名丫鬟,刻意大声说道:“只要黑衣人敢靠近,就往他们身上撒粉,他们会昏倒,再过不久,就会七孔流血而亡。”她说完,马上将手中的那瓶药粉用力往那些黑衣人撒去。
药粉扑面而来,多名黑衣人急着要逃,却已来不及,眼一闭,一一倒地。
后方多名黑衣人见状,惊惧的互看一眼,随即有人大声吼道:“退!”
瞬间数十名黑衣人飞掠上马匹、回到马车,飞驰离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温晴见危机解除,连忙凑到贵妇人身边,很快的从小男孩的手上拿走瓷瓶,打开后,撒在妇人的伤口上,血渐渐止住了。
“伤口颇深,还是得处理。”温晴小心拉开妇人被穿破的绸衣,仔细看着伤口道。
斌妇人略微惊慌的看着她。“我以为姑娘说这粉会让人七孔……”
“不是,这一罐是救人的药粉。”温晴微笑解释后,再回头看着全挤过来关心的百姓们。“对了,麻烦大家先将那些倒地的黑衣人绑起来。”
“他们不是会七孔流血而亡?”有人不解的问,其它围观的人也跟着拚命点头。
温晴嫣然一笑。“我没有那么恶毒的药粉,只是让他们迅速昏迷而已。”
众人恍然大悟。
短短几句话竟然就将那些恶意伤人的蒙面黑衣人给吓跑了,贵妇人看着温晴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惊奇与敬意。
所以,在温晴提议先至将军府诊治伤口时,她没有拒绝。“那就麻烦姑娘了。”
沈元卿得到消息从前线匆匆返回将军府,李乐、石浪、程皓、叶东飞也关心陪同,但前线无风无雨已经够让他们疑惑了,如今向来安定的边城却突然遭受黑衣人袭击,这事怎么看怎么诡谲。
沈元卿随即要李乐等人前往市集,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自己则步出庄严厅堂,正转往后方院落时,温晴已在奴仆通知下,急急从长廊那方而来。
他快步上前,紧张的握着她的手,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一番。“没事吧?”
她微笑摇头。“没事,不过……”她轻叹一声,“一堆人却有事了。”
小丹杵在一旁,随即解释,那些昏厥而被绑回将军府的黑衣人,全关进地牢,本想留给王爷来拷问,怎知他们醒来后,竟然都咬破口中藏毒自尽。
小丹还说,她与他们交手,发现他们武功不弱,要不是她还有点能耐,再加上主子智取退敌,今儿个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我已经派李乐他们前往市集调查了,我听说你还救了一对母子?”
温晴用力点头。“那妇人一看就有股天生贵气,她在我面前受伤,还带了个孩子,我不能不管。”
话语乍歇,府中管事快步跑来,拱手行礼后道:“启禀将军,一名自称韩爷的大爷,带着四名侍从,说是来接他的妻儿。”
“一定是韩夫人的丈夫,她让丫鬟去通知她的丈夫。”温晴又一顿,“可是她服了药汤刚睡着。”
沈元卿道:“无妨,我先去见韩爷,你也累了,小丹,带你家小姐去休息。”
“是。”小丹很乐意,她都累了,小姐怎会不累?
温晴也觉得疲乏,没有异议的跟小丹回房休息。
沈元卿凝睇她的身影好一会儿后,才转返厅堂,管事连忙跟上。
第十一章阴谋劫杀(1)
偌大厅堂内,训练有素的奴仆已备好茗茶招待来客,沈元卿一走进,原本坐在黑檀木椅上、约五旬男子立即起身。“威远王,韩珏打扰了。”
韩珏两鬓斑白,身穿圆领蓝袍,身形颀长,还有一股难言的尊贵气息,沈元卿再见他身后两名随侍,目光精湛,显然内力不凡。
沈元卿微微一笑。“好说。”
两人坐下后,他随即将韩珏妻子目前的情况及派人追查等事告知,但对温晴的身分并未有太多着墨。
韩珏也没追问,但出言感谢后,话锋突然一转,“很多事,虽知该防患于未然,但再怎么防备,也会遇上一些恶意伤害,人生就此转了一个大弯,还回不了家。”
此一席话的感慨太深,却有掏心之意,沈元卿不由得拢起眉头。
韩珏竟似陷入思绪,神情有忧有悲有愤。
“韩爷。”身后随侍突然低声一唤。
韩珏恍然回神,对着沈元卿歉然一笑。“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注意王爷,相信王爷是个是非分明、重仁重义之人,应该也是足以让我信赖之人。”
沈元卿不解,就见他回身朝两名随侍点头,两人立即拱手退出厅外,他再看着沈元卿道:“可否请王爷屏退左右?”
沈元卿点头,身后小厮亦退出去。
偌大厅堂里,明明只剩两人独处,却见韩珏仍是小心翼翼的以目光巡视一圈后,才定睛望着沈元卿。“本王还在想何时来见王爷,没想到老天爷自有安排,内人、稚子遇劫,或许就是时候到了。”
“本王?我不明白。”沈元卿摇头。
“王爷能否看得出来本王酷似何人?”语毕,韩珏突然伸手拉掉脸上的人皮面具。
饶是冷静过人的沈元卿,乍见面具下的脸孔也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因为韩珏的五官、眉宇与当今圣上极为相识,年纪差距不大,要真说有何不同处,就是眼神。
皇上的目光总是带着质疑虚情,但韩珏的眸光沉定睿哲,沈元卿在朝中多年,曾多次听闻肃王楚容珏与当年的荣王,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相貌极为相似,思走至此,他月兑口而出,“你是肃王?!不,不可能!肃王十年前已死。”
楚容珏苦笑道:“说来惭愧,当年的楚容珏不得不诈死,以韩珏之名苟活于世,这是一段悲伤的过去,但本王想请王爷听听十年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