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黑衣人的突袭(1)
因为温晴主仆的“乱入”,沈元卿也做了调度。
李乐、叶东飞跟石浪带领大军继续前往边城前线,他及程皓则轻车简从,与温晴主仆同行,抵达边城后,先将她们安置在将军府,再往前线。
这样的安排,叶东飞最想抗议,他也想跟小丹一起啊,然而军令如山,他不敢抗议,只能乖乖的跟着李乐走人。
李乐在离开前,告诉沈元卿,他给了严一森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他们此行不是来惩戒贪官,也怕去了一个,又来一个,所以他让魏富当个监视者,一旦严一森再有贪枉法的事情发生,不只乌纱帽没了,他有还有很多方法可以对付他。
“你处理得很好。”沈元卿明白这是最好的处置。
李乐再看向站在主子身边、乖得像只小绵羊的温晴。“魏富请我带话给你,他向他孙子说他没病时,他的孙子瞬间变了脸色,他知道你说对了,谢谢你,还有这个也是要给你的。”
魏富给了一迭很厚的银票,小丹开心收下,温晴却替魏富难过,有那种干脆躺平装病浪费生命的嫡长孙也真悲哀,纵横老泪不知白流多少。
接下来,两方暂时告别,沈元卿的安排也很简单,就以温晴赶路的马车继续往边城而去,程皓负责驾车,小丹也守在前头,他则跟温晴同处车内。
基于细皮女敕肉的她着男装半点说服力也没有,他让她换回女装,自己则是褪下战袍,穿上袍服。
这看在温晴眼里,觉得很可惜,他到牢里见她时,穿的可是一袭银亮盔甲战袍,威风凛凛、英姿焕发,再加上那张俊美出尘的俊颜,活像从天而降的战神,但现在换回圆领紫袍,虽然一样俊美好看,但比穿盔甲时的威风小逊一些,至于那双凉冷飕飕得让人以为冬天还没走的寒眸,则让她很想哭,他一定要这样看她吗?
马车达达而行,车内的两人面对面坐着,他不言,她也不语。
在沈元卿眼中,温晴的确很美也很特别,长途坐马车并不舒适,她却从不喊苦,没有丝毫不耐,更无骄矜神态,累了不会要求停车休息,也没要求他挪身坐过来,或者主动坐到他身边,但看她困得频频点头,他怎舍得?
他抿唇起身,主动坐到她身边,她也不客气,往他身上贴靠,呼呼大睡起来,任由她身上的淡淡处子香充盈他鼻间,几丝滑润乌丝骚动着他的脖颈,相较她纯真无邪的睡颜,他觉得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有点龌龊,他想抱她、想一亲芳泽。
只是,她对他是不是太放心了?睡得这么熟。
就算片刻之后,从他怀里小憩醒来,她也只是给他一个笑脸。“谢谢。”
他说不出话来,他仍在生气,但心早已放软,不过他不想这么快就表现出来,免得她日后得寸进尺,于是他又起身坐回原位,闭眼假寐。
温晴凝视着他,了然于心,这就是古代礼数。
等来到落脚的客栈,温晴也知道,同样的,即使她比较不拘泥于世俗,但礼未成,她仍未出阁,住宿时,她仍是与沈元卿分房睡,由小丹负责伺候她。
两方各自回房后,小丹抚额摇头,砰的一声,呈大字形的躺在床上。“救命啊!我真真见识到冷情寡言的威远王是什么模样了,小姐真要嫁他吗?”
温晴坐在桌旁,仅是一笑,倒没想很多,至少沈元卿没要她走,她就乖乖的守礼数,当个娴淑闺女,让他找不到任何借口赶她回京。
另一间雅致的上房里,程皓看着表情淡漠的主子,好言道:“爷别生晴儿的气,说来,她可是程瞎生平见过最勇敢的女子。”
沈元卿扫去一眼,程皓不敢再多言,马上行礼退下,回到自己的房间,但他清楚主子的心都在未来当家主母的身上,不舍得她赶路又放不下她,才愿意陪同,还特别叮咛,为了保护她的声誉,别喊她王妃,将她安置在将军府后,也不会特意交代她的身分,让奴仆一致喊她小姐即可。
上房里,就着烛火,沈元卿目光深沉,脑海中陡地浮现李乐跟他说的一席话——
相遇这段日子以来,她从未如此任性,但也难怪,战场上生死难卜,她现在已是爷的未婚妻,身分不同,爷也该体谅。
直至第二天用完早膳,沈元卿还在问自己,他真的没体谅她吗?
这一路上马车走得慢,该吃就吃,该停就停,怕她饿了,怕她累了,该住宿就住宿,她看着窗外的眼神一亮,他不忘要程皓停下马车,让她下马车看着雪水融化的瀑布美景,或是盛开的樱花,或是黄昏夕照下,彩霞满天的山峦美景。
他哪像个要打战的将帅,说是陪伴她出游还更贴切。
而这个小小人儿也真折腾人,她好似忘了他是个正常男人,每每理直气壮的靠在自己身上小憩就像此刻……
他无言的低头看着她,螓首就靠在他的肩上,但这一回,她并没有睡着,只是静静的靠着自己,看着掀开窗帘外渐行渐去的美丽山景,再变成繁荣街景。
这一生,他不懂何谞情根深种,但自从与她相遇后,感情在他的心中缓缓滋长,日复一日生根茁壮,让他再也放不下她。
所以,他也能理解她的不放心,但她的行为太胡来了,至少该先与他商量,即使他的答案毫无疑问是不行。
但她日后将是他的妻,太快原谅她,就怕还有下一次,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心比温太医要强,能承受得了她一次又一次出乎意料的举措。
终于,一行人抵达将军府,一干奴仆到大门迎接,沈元卿看出温晴不爱这种阵仗,遂直接带着她进到主院,而在数日前已行经此处的李乐,早已吩咐好管事,将温晴主仆的房间安排在离主院不远的侧院,还有两名丫鬟供温晴使唤。
不过此时温晴完全没有心思参观将军府有多古色古香,侧院有多雅致小巧,她要求小丹和丫鬟一同退出厅堂,她想跟沈元卿独处。
“别生气了,都到将军府了。”她双手合十的求饶道。
“是谁说要在京城乖乖等我当凯旋回来,当我的新娘?又是谁说本想再见一面,就怕依依不舍,泪如雨下,触了霉头?”他还是绷着一张俊颜。
一开口就这么呛?温晴直视着他,好吧,沉默是金,这时候多说只是强辩,没半点好处,反而是歉疚再歉疚,表情能有多无辜就有多辜,萌一点更好。
沈元卿感觉额头阵阵抽疼,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婚后,他可有信心制得住这个灵动慧黠的可人儿?此刻,适时建立威严似乎是必要的。“总之,从今而后,直至我带你返京前,你都得留在将军府,不得擅自离开。”
温晴一愣,随即问道:“为什么?这里不是很繁华吗?战事也不会打到这里。”她做事从不莽撞,早就打听过了。
他黑眸一眯。“乐平州也很繁华,但严一森贪财滋事,你跟小丹并无自保能力,才会被关进牢里,这事万万不能再发生。”
“可是……”
“是你要跟的,凡事我说了算,不得有异议。”沈元卿刻意重复他曾说过的话。
温晴当然记得,她还说过全听他,可是她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咬着粉唇,拧眉道:“可是爷去边城打仗,我窝在将军府里会闷,我保证我一定能保护我自己,何况小丹武功极好,我也有很多护身药粉,不会吃亏的。”
“是吗?”沈元卿双手环胸的睨着她。“所以在乐平州时,小丹武功变差,而你的护身药粉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