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如何?”温晴问。
“我那嫡孙因为看了太多大夫都没用,脾气也坏了,这一、两年,连给大夫把脉都不愿意,但那郎中可神了,竟可以隔空把脉,只是开的药方我那嫡孙吃了一个月都没效果,郎中说是正常,可我那嫡孙脾气又来了,不给把脉,连药也不喝了。”
温晴没说什么,但小丹已猛翻白眼,小声叨念,“骗子!”
魏富拜托温晴去看一看,她点头,但还是没说话。
小丹困惑的看向小姐,发现她朝自己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
两人跟着魏富往一方幽深的院落走去。
这一路上,怎么看都气派豪华,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来到一古朴静识的院落,空气中隐隐闻得到药味。
在门口就见两名小厮,一行人走进去,还有两名丫鬟,经过一幅绘着富贵牡丹的巨型屏风后,就见一张夸张又雕琢精致的木雕大床,床上躺卧着一名俊秀男子,脸色苍白,但眼神很锐利,口气很冲的道:“为什么又找人来?!我说过了我不需要大夫!”
温晴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神完全没对到他们几人身上,她故意笑道:“富爷,看来你这嫡孙不是身子不好而已,眼睛的伤比较严重。”
魏富倒抽了口凉气,急急冲上前,伸手在孙子眼前挥了挥。“不会吧……”
魏玄烨火冒三丈的拉下爷爷的手,再怒瞪着貌若潘安的年轻公子。“哼,又来一个庸医,还不男不女的,本少爷的眼睛根本没受过伤!”
“是吗?那你怎么好像都看不见别人,只看得到自己。”温晴仍一脸平静。
小丹忍不住想笑。
魏玄烨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年轻大夫拐弯抹角的是在骂他目中无人,接着又见他还敢走上前来,他怒吼道:“你这个庸——咳咳咳……该死的,你撒了什么粉到我脸上……咳咳……”他边骂,眼皮也愈来愈沉重,
没多久竟然睡着了。
魏富忧心的道:“温姑娘,你给玄烨撒的粉……”
房里伺候的奴仆一听,这才惊觉这位大夫竟然还是个姑娘。
“那只是一种很快可以入睡的药粉,不伤身,一个时辰就会自动醒来。没法子,我没把脉可无法替你的孙子看病。”温晴边解释边在床缘坐下,开始替魏玄烨把脉,观其色,再问魏富一些问题后,她伸手捏压魏玄烨的腿后,心里有底了。“富爷说,很多大夫都说看不出病症,但玄烨却站不起来。”
“是。”魏富眼眶一红。
温晴摇摇头。“他根本没病。”
魏富脸色大变,震惊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孙子。“不可能!很多大夫都说看不出病症,但从没人说……”
她的神情转为严肃。“他真的没病,就算有,也该是不想站起来的心病,这部分就得靠富爷跟他好好敞开心胸来谈了,要我开药方,只有八个字,无病申吟、懦夫米虫。”
她看着一脸呆滞的魏富,还有一旁瞠目结舌的小厮、丫鬟,接着再看向小丹,笑道:“咱们走吧,这种放弃自己人生的饭桶,不值得为他浪费时间。”
这一席话,再度让魏富等人差点没瞪凸眼、掉了下巴。
第九章眼不见心不定(2)
两人正要离开时,一名小厮快步跑进来。“禀老爷,严大人跟宫郎中来了。”
“快、快请进来!”魏富回过神,皱着眉头看着温晴,“能否再请温姑娘留一会儿,听听宫郎中如何替玄烨看病,温姑娘可以参考参考他说的。”
温晴想想,也好,也许真有什么神人不成。
一会儿,一名身穿藏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及一名留着八字胡的五旬男子走了进来,后方还跟着两名衙役。
一行人乍见温晴主仆,立刻被吸引了目光,对于长相出色的温晴更感惊艳。
严一森问道:“这两位是……”
魏富连忙介绍,“严大人,这是老夫的忘年旧识,特地来关心玄烨的。”
严一森点点头。
“小辈听闻宫郎中医术非凡,特来见识一番。”温晴刻意压低声音,以掩饰原本的清雅嗓音,她也能明白魏富没有介绍自己是大夫的缘由,已经有了神医还叫大夫来,不是看不起他吗?
爆郎中被这么一吹捧,哈哈大笑道:“没错,老夫有一种功夫,能隔空看诊。”
“可是玄烨正在熟睡。”
“那一点也不妨碍老夫看病。”官郎中拍着胸脯,口气极大。
“哇,好神。”小丹马上嗤声道。
“你这小厮休得无礼,本官也得神医之助,多年背部酸痛,三帖药就痊愈不再犯,本官可以为宫郎中的医术做保证,绝不作假。”严一森看向宫郎中,面露笑意。“让小辈们见识见识。”
“是。”宫郎中向严一森拱手行礼后,神气的站在离床铺约五步远之处,伸出手做把脉状,凝神一会儿后,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气虚血躬,阴阳失调,肢体屈伸不利……”
好瞎啊!温晴差点没爆笑出声,这画面太滑稽,明明可以靠近把脉,这演的是哪一出荒谬剧,这就是江湖郎中吧,根本骗钱来的,但显然骗术高一点,还有官员撑腰,她再看严一森佩服至极的表情,演技之好,她也要佩服他了。
“可笑至极,我与小姐走过多少城市,就没见过有这种医术,还有地方官挂保证,看来是一起骗钱,狼狈为奸吧!”小丹看不过去、听不下去,不客气的直接揭穿。
爆郎中脸色一变,不敢发话。
严一森则是恼羞成怒。“小姐?!原来是女扮男装,你这丫头对神医说话如此轻蔑,还不跪下道歉!”
两名衙役立即走上前,大有小丹不跪,他们就押她跪的态势。
这让温晴不高兴了,官就能欺压她的丫鬟吗?
“为何而跪?”她走到小丹面前,直视着严一森,别看她天仙绝色、身形娇小,此刻竟有一股凛然威仪,气势雍容。“敢问大人,宫郎中到底给了大人多少好处,值得让大人赔上名誉?”
严一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急败坏的吼道:“什么好处!大胆!来人,将这两个丫头给我关进牢里!”
“不行啊,她可是……”
魏富急着要说,没想到温晴却朝他使了眼色摇摇头,要他别透露她的身分。
“可是什么?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官乃青天大老爷!”
严一森还真是大言不惭,这话若让知情者知道,绝对会笑掉大牙,他可是仗着这热闹港都的富裕,贪赃枉法,搜括了不少民脂民膏,过着豪奢过人的生活。
魏富一听,火气也来了,他是知道严一森贪财,但有钱好疏通、好办事,到哪里都一样,基于民不于官斗,两人合作多年,也有个情分在,如今说变脸就变脸,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大人,咱们什么事不能谈?她们可是我魏富请来的客人……”
“她们诬蔑本官,毁坏本官声誉,本官忍无可忍!”严一森咬牙大怒,但他想的还是钱,反正魏富日进斗金,他趁机拿一些,也不会少座金山银矿。
“小姐,你别怕,我跟他们拚了!”小丹马上虎虎生风的摆出打斗架势。
“民不与官斗,咱们不吃眼前亏。”温晴轻声道。
“小姐是不相信我的功夫了?”小丹抿唇低语,她有一种受辱的感觉。
“傻瓜,我当然信,再说了,你家小姐我也有很多法宝,要这些人自动昏倒让路有什么问题?但我有我的用意,你就勉强配合,不要动武。”温晴小小声的劝说。
旁人看来,两个姑娘只是在咬耳朵,但也因温晴的不反抗,主仆还真的被押到衙门,关进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