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指哪个部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部分。”骆骏一笑,“老实说,把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带回山庄这部分,不是他的作风。”
闻言,她疑惑的看着他。
骆骏非常热心地解释起来,“十二爷虽是个生意人却有着侠气,他对于不平之事向来不会视而不见,也总是愿意出手帮助弱者。”
她一楞,这跟她自常叔那儿听见的不一样,但出自骆骏之口,她又莫名觉得信服。“十二爷是那样的人?”
她略带怀疑,语带试探。
“当然。”
“可是我听说一些关于他的事,都不是好事。”
“噢?”他一脸好奇,“你听到什么?”
“就……”她想了一下,觉得不好把她从常叔那儿听到的告诉骆骏。
骆骏见求安支吾,释然一笑,“十二爷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慢慢看吧。”
她疑惑的看着他。他的意思是凡事要眼见为凭,听来的也许是道听涂说?
“那你说十二爷带我回来,不是他的作风又是指……”
“喔,”骆骏微顿,然后笑道:“腾云山庄可以说是十二爷的堡垒,这儿有太多他所珍视的东西,所以当他要让一个人进到山庄时,势必要对那人有着相当的了解……”说着,他上下打量求安一回。
“他让初识的你进到山庄、让你去贴身伺候他,现在又准你到马厩来,我想他一定很喜欢你。”
不知怎地,当骆骏说陆震涛一定很喜欢她时,求安的胸口竟瞬间紧缩,有点喘不过气来。
看她突然不说话,骆骏急忙补充说明,“欸,我不是说十二爷对你有什么奇怪的念头,十二爷他喜欢的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女人,所以你放心。”说着,他自己急得涨红了脸。
求安睇着他,干笑。“我没往那儿去想。”
“那就好。”骆骏拍拍胸脯,不知想起什么,又细细端详着她,“不过说真格的,求安,你长得太好了,若你是女人,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
听着,求安微微一震,莫名心慌。
“你们这么投缘?”突然,陆震涛的声音传来,两人这才发现他已经走近。
骆骏笑笑,轻搭着求安的肩膀。求安一震,直觉的想躲开,可又觉得这样对骆骏相当失礼,只得僵住不动。
“是啊,十二爷,我觉得求安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样。”骆骏笑视着一旁涨红脸的求安。
看求安满脸通红,整个人僵住,陆震涛不自觉的挑挑眉,兴味的睇着她。
他感觉得出来她是个跟男人少有往来的姑娘,也因此,扮成男人跟一群男人厮混在一起,对她来说是极大的挑战及突破。
她还能撑多久呢?
“骆骏,你还是别把她当弟弟吧。”他说。
骆骏微顿,“为什么?”
“因为弟弟永远只能是弟弟,朋友就有其他的可能。”
骆骏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求安也不懂,两人微微瞪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朋友有其他可能?”骆骏问:“朋友就是朋友,还有什么可能?”
他深深一笑,没有回答骆骏的问题。
直至目前为止,他还不想让腾云山庄的任何人知道她是个女人,因为这不只是属于他的秘密,也是他的乐趣。
“十二爷!”赵世东快步走来,“莫羽翠来了。”
“噢。”他淡淡的应了一声,旋身而去。
莫羽翠来了。不知为何,当求安听到这句话时,心口莫名的揪紧,她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她确定的是,她非常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唉……”身旁的骆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真羡慕十二爷。”
她微顿,疑惑的看着他,“羡慕?”
“可不是吗?”他说:“莫羽翠是个何等高傲的女人,可却还是臣服在他脚下,这世上恐怕没有十二爷征服不了的女人吧?”
听着他这些话,她突然窜起了火气。
“贪欢恋色,有什么好羡慕的?”她语气里带着连她都不明白的愤怒,“还有……”她转头直视着骆骏,“这世上一定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说罢,她拨开他还搁在她肩膀上的手,提着水桶,忿忿然的走开。
骆骏楞住,呆呆的看着求安离去的身影,须臾,他搔搔头,困惑地说:“我说错什么了?
莫羽翠在静湖苑留宿一夜,隔天便又走了。
她留宿静湖苑时,求安一直心神不宁。她不想跟莫羽翠打照面,不想看见他们,更不想听见他们。
她对莫羽翠有着一种奇怪的排斥,却说不上来为什么,因为莫羽翠是青楼女子吗?
不,她爹常教诲她不能以职业、身分、富贵去论定一个人的高低贵贱。她爹的话,她可是都听进去了,所以她不会因为莫羽翠是青楼女子而看轻她。
那么,这种打从心里浮现的排斥是什么呢?
还来不及厘清自己的感觉,莫羽翠已经离开了腾云山庄,而且是跟着陆震涛一起离开的——因为陆震涛到临河去了。
临河是长河最重要的重镇,也是南来北往的航运中心,所有买卖都在这儿进行,而京城也离此不远。
陆震涛的永业航运就开设在此,他甚至在临河还有一处行馆。
他一离开静湖苑,求安便在苑里大肆翻找搜寻一番——尤其是堆满他娘亲物品的那一间。
她想,也许他将见不得光的东西藏在他娘亲的物品之中鱼目混珠,可她翻箱倒柜的搜查了之后,依然什么都没发现。但她发现,那房间里的东西全是女人的东西,而且全是些旧东西。
那些箱子里有着女人的衣物、书画、琴、头饰……而且她非常确定它们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女人。
是谁的东西呢?他将它们妥善的收藏着,想必是他非常珍视之人的物品吧?
若非有着满满的思念,她想他应不会如此珍视这些物品。
老实说,她在翻找的过程中,不时觉得感动。
因为她发现不少他写给他娘亲的信或纸条。那应是他小时写给母亲的,因为字迹还十分稚女敕。
她爹说一个孝顺爹娘的人,绝对不会是个坏人。
所以说,他不是坏人吗?她觉得好混乱,越是接近他、知道他越多的事,她就越感到迷惑。
两天后,陆震涛自临河回来。
“十二爷,你回来了。”他返回静湖苑时,求安正要去马厩。
陆震涛虽风尘仆仆,眼神却闪闪发亮。他睇着她,“我不在的时候,没什么事吧?”
她摇摇头,“什么事都没有,十二爷担心什么?”
“担心你。”他直视着她。
迎上他的目光,她心头颤了一下。什么意思?他怎么老是说这种奇怪的话?
“我没有什么好让十二爷担心的。”
“那你担心我吗?”他笑睇着她。
她一楞,木木的看了他一会儿,“嗄?”回过神,她面露惊羞。
“行船走马三分险,不担心我出什么意外?”
“十二爷的事,轮不到我担不担心。”
“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他盐眉,“我可是你的主子,你不担心我?”
望着他,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总是这样,让她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去哪?”他话锋一转。
“马厩。”她说。
“嗯,去吧。”他说。
“是。”她答应一声,迈开步伐,急着想离开。
“小鸡。”突然,他唤住她。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怯地说:“十二爷还有吩咐?”她猜想他刚回来,可能是想吃点什么或喝点什么。
但,他只是从腰间模出了一个红色的锦囊,然后递给了她,“给你。”
她讷讷的接过,疑惑的看着他,“这是什么?”
“打开看就知道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