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锦春对他还一脸没事的样子最是不满,忍不住小小发怒了下。
“少爷!你可知道这是我进来换的第几壶茶水了?第三,第三壶了!”她认真严肃的比出三根手指来,几步踏到他案前,两个人之间只差了那桌案的距离,“可之前那两壶茶水你几乎连碰都没碰,就像是粘在这椅子上了一样都没起身,不休息一下怎么行啊!”
欧阳祎见她小嘴快速的开合着,心中突然有种像是猫爪不断轻挠着的酥痒感觉,更有种冲动想要抚上她嘟翘的唇瓣,感受那红润下的柔女敕。
一想到此,向来平静的心陡然起了波动,握着茶杯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重重晃了下,杯子里剩余的茶水就这样洒了出去。
这意外让富锦春忍不住惊呼出声,随后马上动作迅速的拿出自己的帕子擦拭,不让那水弄湿了桌上任何一份文件。
“怎么样,有没有弄湿什么东西?”她先紧急的擦拭了几下后才焦急的问着。
欧阳祎也回过神来,脸上带着一点懊恼,眼神快速的扫过桌面,确定刚刚的意外并没有弄湿了任何一张纸后才放松下来。“没有。”
她忍不住松了口气,“幸好没事!”
说着,她伸手想要将刚刚拿来擦水渍的帕子给收回来,却在要碰到那帕子时,被他同样伸出的手给握个正着。
她像是碰着了火一样,快速的想把手给收回来,却被他紧紧的反握住,这让她感到一阵错愕和惊慌,“少……少爷?!”
欧阳祎握着那只柔荑,不想放手,手指轻抚着她的掌心,果不其然的看见她的脸上突然一片飞红。
他的手就这样轻柔缓慢碰着她的然后慢慢松开,明明只是短短的时间,却让她以为已经过了好几刻钟,他粗糙手指的抚模让她身体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颤栗,心脏同时跳得飞快,他那深邃的眸子让她顿时不敢直视。
轻放开她的手,他拿起那条微湿的帕子收进自己的怀里,依旧一脸平静的说着,“这帕子已经脏了,就先放我这里吧。”
他说得一派淡然正经,如果他刚刚没有做那些暧昧的动作的话,或许富锦春还真的有可能不会多想,但是经过了刚才的事,她一听到他要把自己的帕子给留下,马上就慌张的反对了起来。
“不行!那可是我的帕子……”一个男子收着一个女子的帕子,怎么听都不对,要是被别人给知道了,还会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私情呢!
她绕到他椅子边,朝他伸手想拿回自己的帕子,“少爷,还给我吧,若你少了帕子,我让家里的小丫头们给你绣上几条?”
他一本正经的回答,“不用了,这条帕子就很好,我收下了,不用再多准备。”
“可是……”她几乎要急得跳脚。
“没有可是,家里的开销才刚好够用呢,何必在这种小事上浪费银子。”他拿出最合情合理的理由来堵住她的嘴。
“你……”分明是强词夺理!
两人的争执尚未得出结果,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却打断了对话,他们同时看向门口的方向。
“表哥,我是梳儿,替您送夜消来了。”
第5章(1)
一听见这声响,富锦春吓了一大跳,也没心思和他争那条帕子了。
“怎么办?要是被人看见了……”被误会了怎么办?!盎锦春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嘴里也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看见了又有什么关系?”欧阳祎非常不会看脸色的说着。
在他心里,外头那个柳梳儿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她看见富锦春在他书房里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他们两个又不是关在书房里做什么苟且之事,清清白白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总是不同的,尤其是从宫里出来的富锦春这时候想的更多了。
之前欧阳祎可是交代过,他的书房任何人没经过允许都不能进来,虽然这几日她进出书房多次,但别人可不知道,现在要是被那个表小姐撞见了,他们就算再清白,在别人的眼里也不清白了。
“怎么没关系!表小姐要是看到就我们孤男寡女的在书房里,不知道会怎么想呢!”而且他怕人打扰,所以书房的门都是关上的,大半夜的,一男一女关在书房里,怎么会不让人往歪处想?!
欧阳祎自认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人言,但是看着已经有点急得不知所措的富锦春,还是默默的把那些话给吞了回去。
“这样吧,我后头刚把一个书橱的书给收起,里头空间不是太大,但是塞一个你勉强是够了,你不觉得委屈的话……”
“表哥?”门外的柳梳儿没听见半分的动静,忍不住又轻喊了声。
盎锦春一听到那喊声,也不回答委不委屈的问题了,连忙小跑几步,打开书橱的门就把自己给藏了进去。
欧阳祎回头看了看,确定她已经躲好之后,才沉声回答,“进来。”
柳梳儿一听到欧阳祎的声音,也顾不得疑惑他刚刚为何一直不出声,端着托盘,莲步轻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柳梳儿走进去后先是将托盘放在一边,又把上面的汤碗给拿了起来,亲手端到他的书案上,“表哥,这是我刚做好的天麻乳鸽汤,听表妹说表哥最近忙得很,所以特地炖的,这汤能补肝益肾、健胃、健脾、补气益肺,好处多着呢,要是表哥喝了喜欢,以后我可以常常替表哥炖汤送来。”
欧阳祎看着她把碗就这样放在书案上,那碗还压住了他的一张图纸,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把碗给轻轻拿起,却没有喝的打算。
柳梳儿看他只是把汤给端在手上,却不喝,忍着娇羞,咬了咬唇,小心的问着,“表哥怎么不用呢?这汤还是要趁热喝……”
欧阳祎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对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他平日和人交谈时虽然还算和蔼可亲,但是实际上他不喜欢和人拐弯抹角的说话,所以也懒得啰唆,直接问明来意。
柳梳儿楞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在她和欧阳姗的想象中,他应该先把汤给喝了,就算不称赞她的手艺至少也会有礼的说声好,然后问问她最近过得如何才是。
他眉一挑,将碗盖给盖上,换了另外一手端着,“没事的话表妹就请先出去吧,我还要忙一会儿。”
话中含意是如果没事就赶紧走吧!他一直端着这汤手也累,她一走,他就要把汤给搁到一边的小几上了,放在桌上要是一个不慎给弄洒了,弄湿了桌上的东西他可就麻烦了。
柳梳儿回过神来,咬着唇侧眼偷觑着他,“表哥,我……我只是想说这些日子住在这里,给表哥添了许多麻烦,所以做点汤,当作对表哥的一点心意和报答……”
躲在后头书橱里的富锦春一听这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个表小姐主次也搞错太多了吧!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是吃的用的,都是她一手帮她准备打点的,怎么她不来感谢感谢她,却去感谢那个每天早出晚归、连关心都没有过一声的表哥?!
就算那些东西都是他出银两才能置办的,但这未免也太牵强了吧,这表小姐突然示好八成是别有用心。
盎锦春心中嘀嘀咕咕的,却也没忘记拉长耳朵继续听外头的动静。
欧阳祎在心中讥笑了声,脸上却还是维持那种有礼而疏离的笑容说道:“喔,那就感谢表妹了,只是现在夜色也深了,还请先回去休息吧!”
柳梳儿语塞,没想到她都把话说到这个分上了,他却还是用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她,只差没直接请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