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有牌、棋、骰、图等多样玩法,看得时封平眼花撩乱。他从小就在宫里接受帝王教育,哪里见到这么多有趣的事物,自然是被时观天花乱坠的介绍说得心头蠢动。
待他来到某一桌正在玩字花的赌桌前,看到庄家是一名身材曼妙的姑娘,面目媚而不艳,随意一个眼神都像在送秋波,每个手势都像在勾引人,话声甜美迷人,动作优雅大方,令他赫然驻足,眼中精光闪动。
“这位可是赌坊里最迷人的一朵花,绿荷小姐。”时观也是个男人,如何不明白时封平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笑着怂恿道:“不如我们就和绿荷小姐猜一下字花,也让你体会一下现在贵族子女们都在玩些什么,免得你以后连别人在聊些什么都搞不清楚。”
这个提议正合时封平的心意,他马上拣了一个空位坐下。
绿荷不着痕迹地与时观交换了个眼神,便浅笑着对时封平问道:“这位公子很面生,不知谁家子弟,竟有如此风仪?”
时封平正在犹豫着怎么介绍自己,时观便代他回道:“这位是平少爷,来头大到你会吓死,你可得好好招待着。”
“风少爷介绍的人自然来头大了。”绿荷点了点头,态度更是殷勤。“平少爷第一次来玩,是否让绿荷为您介绍一下?”
时封平一听,想着连时观都是隐瞒身分来这里玩的,便不再那么紧张了,全心全意都摆到赌桌及绿荷身上。
绿荷声如黄莺地介绍道:“先向平少爷介绍字花这个游戏。一般民间流行的字花图有三十六门,一门代表三十六个人。一早庄家先选一门封于筒中悬在高处,之后客官只要在其中选一门或多门投注,等庄家开封,若客官押中了封筒内那一门,那可是一赔三十的暴利。”
绿荷让时封平看了赌档上所有的字花牌,接着笑道:“现在平少爷已经懂了字花怎么玩。不过咱们赌坊内这字花,与外头花会的可是不同。外头字花三十六门猜一,要等上一整天才开,一赔三十;我们赌坊里是十门猜一,且等所有人下完就开注,每日赌注没有上限,每注都是一赔十,也就是说……”她一顿,刻意看了时封平一眼,像在和他做什么暧昧暗示似的,勾得他心痒难耐。“就算平少爷只是投注一两,只要连中三次,那可就成了一千两。以小搏大,机会又比外面大得多,奴家的字花档可是赌坊里最受欢迎的一档。”
“小平,我跟你说,我也曾经在绿荷的字花档里大杀四方,那次可是赢了好几百万两,赢得我银子都捧不动了。”时观笑着附和道。
绿荷风情万种地睨了他一眼。“风少爷还说呢,那一回绿荷让东家给责罚惨了,差点没叫奴家赔那好几百万两呢!”
“唉,我后来不也说了,只要你陪我去游湖,那几百万两我可以不拿,不过你就是不赏脸,我有什么办法。”时观摊手耸肩。
绿荷啼了一声,佯怒抛过去一眼,那娇媚的模样,差点没让时封平看直了眼。
“风少爷,奴家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你再说奴家要生气了。”
“别生气、别生气。”听到绿荷似乎守身如玉,时封平更是心花怒放,有些忘形地接话道:“我王叔……呃,风少爷原就鲁莽,不若我今日陪绿荷小姐小玩几把,让绿荷小姐消消气。”
绿荷喜不自胜。“那自然好。”
第9章(2)
绿荷将所有的字花盖上,好生摆弄了一番后,取了一张封于筒中,在众人面前高挂起来。
许多人见到竹筒高挂,纷纷前来下注。
时封平取饼时观换给他的一盒筹码,也好奇地试着下了几回,结果有输有赢,让他渐渐的兴奋起来,更加投入这个游戏,约莫半个时辰后,他输光了所有筹码。
绿荷捂着小嘴儿媚笑道:“平少爷第一次玩,能有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好几次害得奴家胆颤心惊的,直怕又要被东家责罚了。”
时封平听她这么一说,豪气顿生,方才输钱那一点沮丧都没了,何况他输的又不是自己的钱,于是他习惯性地向旁边那人下命令道:“取筹码来!”
坐在他身旁的刚好是时观,时观似笑非笑地回道,“平少爷,你是在叫我吗?你已输掉我一百两了。”
他这么说,简直就是在绿荷面前削时封平的面子,教时封平如何能忍,于是他皱眉向一样是微服的几名随从侍卫说道:“去换筹码过来。”
几名随从你看我、我看你,皆是面有难色。大皇子上街哪里会带银两,他们只能自掏腰包了,于是他们咬牙凑出了一些银两,很快地换来筹码让大皇子下注。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时封平已然赌红了眼,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几乎就要赢了,结果绿荷一记媚眼,他居然改变了下注,输得一干二净。
“平少爷,今日不如到此为止吧,你也输不少了。”绿荷好心相劝。
“小平,真可惜啊,如果你今天大赢的话,绿荷会替赢最多的那名赌客弹奏一曲,看来我们没这耳福了。”时观叹息道,暗自与绿荷交换了个眼神。
时封平沉下了脸,被绿荷劝退已让他觉得颜面大失,再被时观这么一激,他咬牙又道:“再取筹码来!”
这次几名随从推派一人,来到大皇子身边,小声附耳道:“殿下,我们几个已经没有银两了……”
时封平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带银两这回事,脸色不免有些难看。
时观笑嘻嘻地道:“平少爷,看来你手头空了,要不我借你一点?”
在绿荷面前,时封平怎么都要打肿脸充胖子的,于是他摇了摇头,却是唤来侍卫,暗自交了一块令牌给对方后,低声吩咐道:“回皇宫取钱来。”
侍卫面有难色,不过仍是依命飞奔而去。
绿荷也适时地将字花筒取下,像是刻意配合时封平般,给了他很大的面子。
“奴家主持了这么久的字花局,也有些乏了,先下去休息一阵,待半个时辰后再回来,平少爷,这样可好?”
“绿荷姑娘要休息在下自是不敢叨扰,那就半个时辰后见。”面对绿荷,时封平展现了该有的气度,把刚才输钱的那股怨气全吞下,反正他也要等钱来,这样安排刚好。
绿荷一离开,立刻就有赌坊的人上来伺候时封平,茶水糕点应有尽有,还有人过来陪他聊天,传授交流一些赌技什么的,甚至带他参观其他的赌桌,给他一些免费的筹码让他试试手气,让他对赌博的兴致一直维持在高峰。
绿荷来到赌坊后院,却见时观已然在那里等待。
“绿荷姑娘,你简直迷得封平神魂颠倒啊!”他说这些话时,可不是笑面迎人,而是咬牙切齿。“不过他那色眯眯的样子,本王差点没揍他一拳。”
“大皇子看上的是绿荷,又不是我。”坚持扮成绿荷的解烟却是白了他一眼,对他的醋味感到好气又好笑。
虽然时观当时是希望她扮成另一个赌客在旁吆喝助阵,但以她身为影卫对人性的认识,扮成美女庄家对大皇子的影响必然更大,所以她不顾他的反对,在今天成了绿荷这个角色。
用绿荷的扮相来骂时观,那可是很有说服力,因为她总觉得时观打量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某个地方。“要论色眯眯,大皇子怎么比得上你。”
他欣赏地看了一眼她的打扮,最后目光在她胸前停下,点了点头自语道:“你说的对,不过本王色眯眯可是优点,否则怎么能够知道现在这尺寸究竟是真或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