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想起从钻狗洞开始到现在要扯男人腰带来威胁,她的节操就跟下大雪一样不断的碎落在地上任人践踏,她也是满心的不愿意啊!
只是,若不这样做,这男人还会看她一眼,会让她重新住进翟家老宅里?
“这是当然。”她举手表示自己不再做这么丢脸的事情。
见她松了手,他也自然的放下掐住她脖子的手,像是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好了,若无事就离开吧!子衿还得赶着去上课。”言下之意是让她别挡路。曲轻裾斜睨了他一眼,把怀里揣的东西给拿出来,“子衿一大早就上学去,这天这么冷,我送点小食给他暖暖肚子。”
说完,她也不管他怎么想,直接就跑到轿子旁,掀开轿帘,看着那个一脸诧异的小萝卜头,不由分说的就把东西塞进他怀里。
“收好,等等若肚子饿了,拿一点出来填填肚子。”她细细叮咛着,最后还不忘在他的小脑袋上揉了一把。
“嗯。”瞿子衿不知道刚刚外头两个人的一场无形争执,只是又能够感受到娘亲的关怀,觉得心中满是暖暖的感动。
看着瞿子衿猛点头,手里还紧攒着她刚刚给的东西,曲轻裾觉得自己一早的忙碌还有刚刚和瞿谢时的对峙都有意义了。
不过,真的好萌喔!这真的是她生出来的孩子吗?怎么这么可爱呢?!
曲轻裾被自己儿子给萌到了,忍不住又偷模了他好几把,才一脸可惜的放下辑帘打算退开。
只是才刚退后一步,就撞上了一道坚硬的肉墙,让她差点站立不稳又要往轿子里头摔去,一只大手从后头拽住了她的衣领,让她免于往前摔进轿子的危险。
但是从衣领往后一拉,她人是没摔,却差点被衣领给勒死了,尤其这古代的衣服层层叠叠的,就好像好几条布绳子勒住她的脖子往后扯一样,她没摔下去的庆幸都还没过去,就觉得自己又有要被勒死的风险。
幸好后头的那个男人很快就松了手,让她只是踉跄一下就站稳脚步,要不她可能在下一秒就要翻白眼了。
但在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像被狗叼在嘴巴里的猎物,还是以脖子肉被扯住的姿势,曲轻裾怒了,转头看向那个据说是她老公,但是刚才却像在提垃圾一样抓住她的男人。
这男人没有任何的绅士风度吗?竟然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轻轻搂她一把或者是把手借她搀一下也行啊!
她忿忿的转过头,看着他虽然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但是眼底却有着藏不住的笑意,瞬间点爆了她的怒火。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姑娘家!你——”她的手指在差点要戳中他脸的时候,被他给握住了。
“有仇不报非君子。”他是君子,所以见她摔了一把时出手相救,但又不想让她太痛快,所以就采取了这样的方式。
而效果嘛……他自然是非常满意。
能够让这个接二连三让他吃瘪的女人好好体会一下他的感受,他是非常的乐意。
“再说了,你都喊我相公了,你还能自称是姑娘家?”他放开她的手,嘴角轻勾,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扔下这句话,语气里是毫不遮掩的调侃。
曲轻裾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有口难言了,不是不想说,而是太多的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他现在是在变相的调戏她吗?她不过就是没穿越好,穿成了一个已婚妇人嘛,怎么就不能够称为姑娘家了?!
看着那顶轿子不管她满脸的悲愤,迳自离去,她默默迎着冰冷北风气得在原地跳脚。
可恶!到底是谁负责穿越的!她明明就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瞬间让她成了这种恶劣男人的老婆啊!
虽然已经达成了她疯狂想结婚的愿望,但是怎么没人告诉她,如果结婚后这个老公她Hold不住懊怎么办?
落叶萧瑟的在她脚边打了个转然后呼啸而过,曲轻裾仰望四十五度角,感觉太阳已经无法温暖她的心,反而扎痛了她的眼,让她都忍不住想流泪了。
呜呜……
议事堂后的暖阁里,胡不归看着那个靠在小几上露出奇妙微笑的瞿谢时,忍不住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这个笑面狐狸了?要不今天怎么笑得这么骇人呢?
翟谢时不是没注意到胡不归那又惊又诧的表情,只是他正想着方才那个不断跳脚的女人,一时之间也懒得理会。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曲轻裾这个女人是真的变得不同了。
是的,不同,而不是有些变化。
这阵子接二连三的接触,一个人有可能会因为濒死过一次就改变这么大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本那么爱另外一个男人的曲轻裾怎可能在一次意外后就全忘了?
他让伺候的侍女在她的桌上压了她之前写的诗词,甚至在墙上也挂了她之前画的画,只是不知道她是真的没看见还是特意去忽略,似乎都只简单的一瞥过后就没在关注,反而更用心于小厨房的位置还有在圜子里乱走。
一个女人能够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对自己的骨肉不闻不问多年,又怎么可能因为一场意外,把那男人忘得一干二净?
他有了许多的猜测,其中最让人无法相信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曲轻裾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个,但是这个想法却在他脑海里闪过最多次。
不管如何,现在这个曲轻裾……的确是挺有趣的。
早上那个女人喘着大气,眼里冒火瞪着他的模样又跃入脑海中,让翟谢时又轻笑了起来。
胡不归实在受不了他那笑得太过诡异的感觉,那种像是完全放松的笑容根本就不适合这个浑身长满心眼的男人。
他还不如挂着平常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这让他看起来比较没有那么的惊悚,即使那种笑容一出通常就是他要算计些什么的时候。
“行了!别笑了,还是赶紧来看一下吧,最近朝里头两党之争似乎严重了不少,尤其是前阵子秦河决堤,朝廷必定要找一堆人来负责,两边人马都想拉人下马也想把自己人给推上去,台面下的动作不断,加上外族似乎也蠢蠢欲动,江南盐税缴纳也不甚理想……这些,你看看有什么要注意的,提早弄出个章程来。”
“我以为议事堂里应该弄出个章程再让我看可不可行?”瞿谢时淡淡一笑,随手捻了桌上一颗黑色围棋把玩着。
胡不归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唠叨抱怨了起来,“什么话!听你这么说,还以为我们议事堂的人都在偷懒不成?也不想想,明明该是你这个家主去劳心劳力,结果反而是你最清闲,整日里琴棋书画轮着来,就是没看你往议事堂里多踏一步,我告诉你,光汇集这些消息,我跟那些清客幕僚们是看了多少邸报和折子啊,你竟然还不知足,还说我们该弄个章程?!”
瞿谢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眸,温声道:“怨气挺大啊,看来这些日子还不大忙吧!前些日子不是说北朝那里正在讨论互市的事情,你不妨对这件事写个章程来让我看看……”
胡不归一听到他又要让自己做什么额外的工作,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一脸悲苦的说着,“行行好,可别再让我弄那个了,这大半个月都没睡好了,就光看那些四面八方过来的折子还有消息,就够我头大的了,哪里还有精力和时间去弄那个。”
翟家议事堂可不是别的家族那种只遇了大事才开堂的地方,平时几乎是各处回报消息折子的地方,由几名清客负责整理之后,再由幕僚经过一番的分析抓出重点,自己最后再看一次,确定没有疏漏了,再依轻重缓急去安排,若简单的就可以直接回批,让下头的人领了去处理或者是回折,若是事关重大,则送到瞿谢时的手中,让他做最后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