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死他都不信!
“我就说了别跟他讲,他就是个死脑筋。”万要儿啐了丈夫。
“娘,您是不是想念外祖父他老人家了?改明儿个,儿子陪您去皇陵瞧瞧,可好?”
“笨小子。”
“娘,儿子的意思是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那位公子说真的是和十五殿下长得很像,但严格说起来也只有七八成像罢了。”那么离奇巧合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他拒绝相信。
呸,到底是谁肖谁!
“驸马,想不到我生了块木头。罚你儿子去跪祠堂,好好温习温习他外祖的容貌——慢着,我爹还活得好好的,驸马,祠堂里的祖先牌位可得撤下来,要不然就不象话了。”万要儿也不和儿子置气了,祠堂里的肖像牌位更重要。
宁邺大大吁了一口长长的气,娘这会儿是忘了他了,阿弥陀佛,但同时又把眼光投向那一男一女,眼底俱是深思。
这种玄乎玄乎的事,有可能吗?
敬国公家的二小姐心急如焚地拐弯抹角向国公夫人要求追查万玄的底细,却被国公夫人冷眉竖目地骂了一顿。
都说女追男隔重纱,并不丢脸,但是堂堂敬国公家的女儿却当着一众夫人的脸,恬不知耻地说出这样的话,简直丢光了国公府的脸面。
那位运气不好的二小姐被明令回府后罚抄女诫,三个月不许出家门一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二小姐回府后要死要活的,闹得府里鸡犬不宁,不过这已是另外一回事了。
外头两只情根早就深种的鸳鸯正喁喁低语。
“你近来好吗?”万玄问道。
徐琼专注看着他久违的脸、久违的唇、久违的眉和久违的他的双手,压根没注意到那些借口在他身边嗡嗡叫的杂花杂草已经被某股不明的恶势力驱之别院,两人身边清静得连一只多余的苍蝇都没有。
这种净空能力,可想而知是万要儿的雷霆手段。
“我快半年没有见到你了,怎么你回京也不让人递个信给我,让我知道你安好?”这丫头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你还敢说,狮子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罚他军棍了?”这和忘恩负义没什么两样,说到底,狮子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我交代他要把你护得滴水不漏,结果呢,他负我所托,只罚五十军棍还便宜他了。”
五十棍还是分期领的,狮子要是敢表现出半分不满,看他怎么整治那家伙。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知道万玄在盘算什么,徐琼可不想让他这么任性妄为,这会凉了属下的心。
“那我还得赏赐他了?”
她给他一个“不然呢”的眼神,“要不是他,你今儿个也见不到我了。”
“你阻止狮子向我报讯就因为我罚了他?”
“你既然在气头上,就等你气消,他要是捋错虎须,不是又自讨苦吃?”
第十五章成为我的家人(2)
万玄气笑了,这一等就让他苦等了好几个月,女人真的不能得罪,但他还不是为了她?
她居然不领情。
“我只是觉得,对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要多夸奖少责罚,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你一个口令看似容易,却能轻易改变他们的人生,哪能不小心谨慎?”她也不怕他生气,直言直谏。
“那小子到底哪里好?”
见他冥顽不灵,她也不啰唆,两手扯住他的双颊往外拉,“你这不受教的家伙,跟你说带人要带心,你懂了没?”
万玄没想到她会动手,痛得直挥手,“喂,君子……嘶……动口不……动手……唉,我知道、我知道了。”
都怪他不好,出现在徐琼面前时是那副小模样,结果她从此就仗着自己是大姊姊,把他当成小不点,只要他稍有不从就手来脚来,毫不手软。
他平常也挺能唬人的,虽然已经是十分收敛脾气了,除了她不买帐,还真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
这可不成,她不把他当男人看,太伤他的自尊心了。
觑着她那红艳艳如花瓣的樱唇,他想也没想,低头便含住已经送到他眼前的唇瓣。
徐琼心跳如擂鼓,身子轻颤,手脚忽然就没了力气。
万玄小心翼翼地搂住她轻软细小的腰肢,先是用掌心贴着,嘴唇品尝她的美味以后,五指收拢,将看似已经僵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身躯搂向自己。
猫儿偷着了腥,眼底的笑意一层层溢出来,那抹笑掩在卷翘的长睫毛里。
徐琼被蛊惑得放开了顽皮的指头,无力的垂下,不知往哪里摆才好。
人真是可怕,一颗心虽然长在自己胸口,但谁也不知道也无法控制自己会爱上谁。
半晌后,虽然离开她的唇,万玄却觉得眼前的人儿像是咬人心似的,令他越看越爱,捧着她脸蛋舍不得放的手和唇像是有意识一般,再次俯,温柔慎重地亲了她的额头。
她的眼底晕染了一层流光,娇艳爬上脖根,“你……你这是非礼。”
这叫非礼啊?
可惜,完全不见力道,比较像兔儿的撒娇。
“过了年,我去你家提亲,可好?”
这半年,他度日如年,离别后才懂相思,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他本以为不说不听不见就不会想,哪里知道还是抵不了入骨相思。
他的提议,老实说很吸引人,她喜欢他这个人,不过她却摇头了,“我过完年才十四岁,还没及笄。”
这年纪结婚是摧残幼苗。
“别这么快拒绝我,让我请媒人去求亲,先把你定下来,其它的,我都可以等。”他想把她纳在自己的羽翼里,替她挡去外面的风霜雨雪,只要她安然地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
这时代的婚姻本就不是女子自己能够作主的,而她也没想过要再次对爱情抱予什么期待,眼前这英俊如恶魔的男人对她奉上了真心,她接是不接?
与其寄望荣氏或祖母替她张罗什么好人家,不如自己早起早睡身体好。
起码她熟悉眼前的这男人。
虽然她还是觉得自己十分年幼,可这儿的规矩就是这样,在这时代想要为爱嫁人,很不容易。
“琼儿,你知道吗?我心之所系,唯汝而已,愿得汝心,长相厮守。”万玄见她迟疑,拉着她的双手如此说道。
能不心醉?能不神驰吗?一个出众到无人能抗拒的男人在对她示爱。
她可以相信这个男人,对吧?她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能一心一意守着一个人到老,对吧?
是啊,即便活了两世,对于爱情,她仍有期望,期望再遇到一个能交付真心、他也愿意将真心托付于她的男人。
她想爱人,也想被爱。
徐琼点了头。
万玄几乎是眨也不敢眨一下眼地看着低垂着头的少女,就怕她说出什么让自己的心负荷不了的话。
她这是答应,她答应了!
他激动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霍地起身后,只觉心里柔柔的、痒痒的,脑袋还晕乎乎的,起身走了两步,不料竟是同手同脚。
徐琼的眉眼皆是笑意,一手连忙扯住他的袍子一角,“你这是做什么呢?”
他向来老成持重,包含着强烈的不可-世,这会儿却像是得到珍爱玩具般的欢喜非常,露出了少见的天真模样,她的心软成一滩水。
万玄赶紧回座,“我太高兴,一时失态了。”
“你这傻子。”她嗔道,又羞又娇。
“是是是,遇见你,我就彻底傻了。”被巨大喜悦冲刷的男人傻愣愣地看着她一双彷如水瞻玛瑙的明眸,滴水流波、熠熠发光,脸上红潮涌动,有着难以言喻的明媚娇艳,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肚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