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已经闻到诡计的味道。“六哥为何提起一个死了那么久的人?”
“你可曾听人家说过,你长得很像周皇后?”
“六哥是什么意思?”难道姬安茜是周皇后所出?
“周皇后以无所出被废,但是亲近的人都知道她曾经生过一个女儿。”
白陌不着痕迹的看了姬安茜一眼,姬安茜显然很震惊,眼睛瞪得好大。
“六哥有话直言,别拐着弯,茜儿脑子不灵活,听不明白。”
姬安保微微靠向白陌,压低嗓门道:“我手上有一封血书,可以证明你乃周皇后与侍卫通奸所生,而非刘皇后与父皇的女儿。”
丙然与她猜测的一样,只是没想到姬安茜的生母竟是当时的皇后。不过,她很尽责的装出很震惊的表情。
“六哥在胡说什么?”
“若是不信,你可以去问皇后娘娘。”
“六哥为何要胡言乱语诋毁我的出身?”
“皇后娘娘可以证明我所言属实,当然,刘皇后和周皇后曾是闺中密友,两人情同姊妹,既然当初她愿意将周皇后所出的孽种当成自个儿的女儿抚养,还疼爱有加,如今坚不吐实,也是很有可能的。不过,就算刘皇后不说,皇后娘娘身边的几个亲信也都知道此事,周皇后和当时的刘贵妃先后以养病和养胎去了皇家别苑,父皇一心专宠章贵妃,根本不理她们,因此她们得以顺利在皇家别苑做出偷天换日之事。”姬安保越说越咄咄逼人,好像这样她就不会怀疑了。
用不着看姬安茜,白陌也知道她一定深受打击,虽然或多或少猜到自个儿的身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真相摊在面前,心情还是会受到影响。
“六哥的目的何在?”白陌还是喜欢直接了当。
姬安保满意的笑了。“爽快,我要你让蒋怀良支持我。”章贵妃不愿意再卷入争储一事,他只能自个儿出手了。
“六哥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本事左右蒋哥哥。”
“你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如今你在尚书府有多受蒋怀良宠爱,众人都知道。”
“蒋哥哥如今待我确实比以前还好,但不代表他会为了我丢了脑子。”若是蒋怀良为了一个女人跟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主子,脑子肯定坏掉了,而她很确定他的脑子好得不得了。
姬安保闻言变脸。“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吗?”
“六哥如今的行径实在令人不齿!”白陌可不想掩饰对他的不屑。
姬安保恼了,面孔扭曲。“你好好想清楚,过几日我会送一个人过去给你,她会帮我们传话。”他随即转身离去。
白陌无心理会姬安保,不放心的转向姬安茜,关心的问:“你还好吗?”
半晌,姬安茜平静的回道:“我都已经成了一缕幽魂,有什么不好?反倒是你,这个问题得要你代我面对了。”
白陌当然知道如今有麻烦的人是自己,可终究不是当事者,感觉不是那么强烈,况且,总是有法子解决的。
“若是我没有嫁给蒋哥哥,今日你就不用面对这样的事。”
是啊,若姬安茜没有嫁给蒋怀良,就不会落水,而她也不会取而代之,可是谁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你知道眼睛为何长在前面而不是后面吗?因为人生是要往前看。”
“你有什麻好主意?你不会答应六哥吧?”姬安茜紧张的问。
白陌不屑的冷哼一声,“我怎么可能答应他?这种不走正道,只想靠旁门左道当上君王的无耻小人,若是真的得到权力,当官的不幸,百姓也不幸。”
“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去找哥哥帮忙?”
“公主,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采云迟迟不见她走出凉亭,不放心的寻了过来。“六殿下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白陌没好气的又哼了一声,“修养差的人不顺心就爱生气。”
“嗄?”
“没事,我们回去吧。”白陌看了姬安茜一眼,示意她们回去再好好讨论。
白陌苦恼的走过来走过去,怎么办呢?她相信姬安保不会在这事上扯谎,而他手上只怕真的有一封血书,可是究竟是谁留下来的,没事干么留下血书,这不是存心教人不能安生过日子吗?
“你不要一直走来走去的,我头都晕了。”姬安茜如今的心情反而比白陌平静。
白陌斜睨了她一眼,她可以感觉到头晕吗?
“你还是去找哥哥帮忙吧。”姬安茜相信的人始终只有姬安顺。
“我跟他不相熟。”虽然他满腔情意是给姬安茜,可是落在她眼中真的很别扭。
“解决问题比较重要,还有,他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哥哥,不相熟又如何?”
白陌觉得这个丫头无比难沟通,索性抛下她,独自转去小书房。
原本白陌想要练字,安定浮躁的心情,可是一看到歪七扭八的字,不顺眼的让心更烦,干脆笔一扔,将写过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字纸篓,转身往外走。
“公主要去哪儿?”秦嬷嬷一见到她,立刻扔掉手上的针线活儿。
“我去半月亭。”白陌不管丫鬟是否跟上来了,大步走出清风苑,来到半月亭。
倚着栏杆,吹着风,她终于感觉到心情平静下来。
突然有人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她先是一吓,随即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微微一笑。
蒋怀良低下头吻着她的发心,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白陌抬起头转过去看他。“蒋哥哥不是最近都要住在宫里吗?”如今政治清明,皇上尽避宠爱章贵妃,但不昏庸,朝堂上一些重要的职位都掌握在有才能的官员手上,可是皇上病了,难免会让人心浮动,因此蒋怀良第一天就被皇上召进宫中,直接住在兵部。
“皇上知道我想你,放我今日回来看你。”虽然御医建议皇上静养一段日子,可是终究没什么大碍,皇上自然体贴他多日不见娇妻的相思之情。
白陌情不自禁地红了脸,娇嗔道:“胡说,父皇是不是身体康复了?”
“真的,皇上看得出来我很想念你,朝堂上的事还是暂时由太子代理。”
“父皇的身体还好吗?”
“没事,只是皇上有年纪了,而皇上的身子原本就不宜过度操劳。因为祭天时动了怒气,皇上最近夜里睡得很不安稳,身子比较虚弱,春狩上又吸了寒气,当然受不住就病倒了。”皇上早年遭到许多算计,其中为害最深的当属下毒,虽然身上的毒解了,可是身子受到相当大的亏损,以至于小小招凉也要费心将养。
白陌听得出来蒋怀良未说出的那些事,忍不住嘀咕,“当皇上有什么好的,为何非要抢得连礼义廉耻都不顾呢?”
“嗯?你说什么?”蒋怀良没有听得很清楚。
她挣月兑他的怀抱,想着要不要求助于他,可是如此一来,姬安茜的身世势必藏不住,她毕竟不是姬安茜,总觉得由她说出姬安茜的身世不太妥当。
这时,秦嬷嬷匆匆来到亭子入口,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僵硬的行礼道:“公主、驸马爷,六殿下给公主送来了一个丫鬟。”
蒋怀良不发一语,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
白陌撇了撇嘴,教秦嬷嬷将人带过来。
秦嬷嬷再度行礼退下,穿过拱桥,过了一会儿,带回一名妖娆妩媚的女子。
“奴婢艳儿见过公主和驸马爷。”艳儿行礼之前不忘了抛个媚眼给蒋怀良,不过他那张冰山脸真是教她甘拜下风,一丝丝起伏也没有。
白陌一看到艳儿的长相,真是气炸了,这是来当丫鬟的吗?我呸!这分明是想爬上蒋怀良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