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不怕,只要二少爷肯要入画,夫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不是吗。”入画满眼里只有谢玉言,恨不得立刻生米煮成熟饭。
听到这话笑声一下子高了,谢玉言眼睛看向门口位置,“入画这话错了,能不能要了你还得夫人同意,不然我们问问夫人的意思吧。”
谢玉言毫不留恋地推开入画,走到门口打开门,瞧见贺如意面无表情的样子,笑意温润,“如意,你说,我要不要收了这个丫鬟呢?”
贺如意没有回话,没什么表情的走进来,瞧一眼衣衫不整已经彻底愣住的入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夫君自己决定就好了。”
谢玉言摇摇头,叹气道:“那算了,我也不想要。”
话一出口,回过神来的入画已经嘤泣一声跑了出去。
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谢玉言笑得开心,转身走到自己的娘子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如意在生气吗?”
贺如意没有答话,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滋味。
从听到那些话时的愤怒到最后走进来的冷静,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谢玉言,从头到尾都是入画一厢情愿,自己的夫君都没有应承,原不该生气,可是想到他明明发现自己在门外,还引着入画演了这么一幕戏,心里就有些酸楚了。
自己在他心里算什么呢?他怎么可以用这么不在乎的表情让自己看到这一幕,怪他没有理由,心里却又堵得慌,贺如意艰难地开口,“没有。”
“是吗?”谢玉言一点也不觉得刚才的事情有什么不妥,哄她道:“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何必生气。”
如果有一天出现的女子不是一厢情愿呢?你会怎么做?抬头看着自己的夫君,贺如意说不出心里的话。
她哪里会因为入画生气,她是生气这个男人的无所谓,想到曾经或者以后还会有无数的女人对他献媚,想到他那些无所谓的调笑,贺如意只觉得心冷,昨晚的缠绵、今日的情深一下子醒来,突然意识到谢玉言从来没说过对她的心意,自己是不是唯一的那个,她不确定。
谢玉言自认没做错什么,抓起她手指亲吻一下,“乖,别生气,回头我就打发了她。”
“不用。”无法解释心里的难受,贺如意轻声说道:“我累了,想歇歇。”
从此不准再对着别的女人笑、不准与她们交谈、一个准多看一眼,这些话涌到喉头,却都说不出,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资格这么说,倒不如一个人仔细想想。
看她满脸落寞,谢玉言有些奇怪,自己的娘子一靠近房间,他就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所以早早知道她在,原想让她看一场好戏乐一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一时不解,谢玉言皱起眉头。
谢玉言觉得贺如意在和自己赌气,虽然回到别院的几天,她依旧与自己同床共枕、夜夜缠绵,可是他就是觉得自己的娘子在生闷气。
初时他没当一回事,原以为凭藉自己的能力化解她的不快不过是小菜一碟,可惜以往哄女人的手段全部用尽,好看的衣裳首饰送了一大堆,甜蜜的情话时时出口,贺如意的坏心情还是没有丝毫改变。
她不闹也不哭,脸上也带着笑,只是目光中总有一丝忧郁,这让他的心情也出奇的糟糕。
看着手里的帐本,谢玉言顺势端起茶喝了一口又放下,皱着眉看伺候在旁边的小厮,“这茶谁泡的?”
早就看出主子这些天都不怎么痛快,小厮伺候得战战兢兢,“是我泡的。”
眉头紧锁,他脸上的表情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还有些别扭,“夫人没有泡茶?”
自从前几日贺如意展露了自己的厨艺和茶艺,谢玉言就开始不习惯原来的味道。
听到这话一下子明白主子哪里不高兴,小厮苦着脸,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给您泡茶泡了几年都没被嫌弃过,夫人才进府多久,竟然把自己比下去了,被嫌弃得如此明显。
虽然很想把这些抱怨说出口,却没有胆量,主子是不爱发火,可他现在心情不好,自己还是少招惹为妙,小厮含着一肚子的委屈说道:“少爷您忘了,夫人一大早就接到帖子,出去见一个至交好友去了,您当时还同意来着。”
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这事,谢玉言脸色更不好看,这大半日的心不在焉仿佛找到了理由,都是因为贺如意,好好的不待在家里陪自己,出去见什么朋友,害他喝不到茶,贺家明明已经离开盛都几年,有什么朋友是这么久还能念念不忘的。
完全把自己同意贺如意出去的事情放在脑后,谢玉言只觉得心里酸溜溜的,想到她出去见的朋友不知道是男是女,再想想这半日的心不在焉,越发烦躁。
放下帐本,他站起身,“我们也出去。”
“出去做什么呀?”没眼色的应了一句,小厮觉得自己很不习惯主子的突发奇想,要知道,以前没做完事情他是绝不会出门的,就算做事,脸上表情也总是轻松的,不像现在,夫人在就眉飞色舞,夫人不在就冷着一张脸,哎,伺候善变的主子当真苦命。
眉梢一挑,谢玉言斜睨小厮,“你说呢?我要出去还要问你的主意吗?”
阴阳不定的口气、危险的表情,小厮闭嘴不敢再说。
逮住一个人撒了火,谢玉言却不肯放过他,“去请姜啸,告诉他们老地方见。”
小厮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一亮,但想到夫人又露出一脸为难,“少爷,您去那里,夫人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呀?”
阴冷的表情,谢玉言冷笑,“难道你只听夫人的?”
“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去。”
看他转身就跑,谢玉言突然改口,“等等,不去老地方了,改在悦丰酒楼。”
小厮听到这话,咧嘴笑了,用一种“就知道您会改”的眼神看他一眼,扭头跑了。
谢玉言装作没有瞧见那个可恶的眼神,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久没有出去玩乐,平常青楼、酒楼时时去,可现在除了别院就是铺子,哪里还应过朋友的邀约。
盛都最风流的谢二少竟然天天安分待在家里,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贺如意出去见朋友却不带自己,谢玉言决定他必须要出山,不能让下人们觉得他是惧内的男人。
心里打定了主意,谢玉言就不再迟疑,收拾一番备车赶到了悦丰酒楼。
第7章(1)
许久没见东家过来,一进门掌柜、管事的就都凑上来请安,又连忙去楼上公子哥们聚会的雅间里通报。
挥挥手示意掌柜自去忙,谢玉言走上楼,推开从不招待客人的雅间,几个相熟的朋友和招来的姑娘已经推杯换盏正是热闹。
看他进来,姜啸第一个招呼,他来得早,酒已半酣,大笑道:“谢二少,你终于来了,请我们的是你,迟到的也是你,我还当你不会来了,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个大家闺秀,莫非是被新娘子拴住了?”
谢玉言走进雅间,看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听到这话都瞧向自己,没什么正经地轻笑,“你觉得呢?”
见他既没反驳也没生气,姜啸胆子更大,示意姑娘拉他坐下,调笑说道:“怎么样,新婚娘子如何?还记得当初谢二少何等风流,怎么这些日子都忘了我们。”
“生意忙碌。”简简单单几个字,谢玉言并不打算多作解释。
“忙碌得连朋友都忘了。”
这里的人与自己最熟的就是姜啸,谢玉言对他更为亲切一些,即使被调侃也不气,斜睨他一眼,慢悠悠说道:“我不来,姜大公子不也玩得很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