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是大鹰!”宋清婉开心的说,右手拇指和食指微曲,放在唇边,吹出一声长口哨。
大鹰听见口哨声,又盘旋了两圈,慢慢的降落,停在宋清婉的手臂上。
大鹰体长大约有六十公分,展翅的话至少有一公尺,体重大约有两公斤,这样的身躯,竟然能轻巧的停在宋清婉纤细的手臂上,而且连袖子也不会抓破,这就不得不佩服小白驯禽的能力了。
大鹰伸出右脚,宋清婉解下系在它脚上的竹筒,然后手一翻,一颗灵果出现在掌心,伸到大鹰喙边,大鹰欢快的叫了一声,叼了灵果,飞到一旁桃树上享用了。
宋清婉打开竹筒抽出里面卷成圆筒的小纸条,展开一看——
不日将归,等我。
“就这么一句?”她有些错愕,望向一旁的小白。“小白,他竟然就写这么一句话!”
“人都要回来了,还写什么信?”小白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宋清婉想想也是。“不过,小白,问你一个问题。”
“主人请问。”小白蹲坐在地上,抬起前爪抓了抓耳后。
“不日到底是哪一日啊,你知道吗?”
小白身子一倾,差点趴了。
宋清婉哈哈一笑,她当然知道不日的意思,但她就是觉得为什么不直接写归期,不日不日的,谁知道是哪一日啊!
“小姐,小姐!”桃林外传来春兰迭声的呼唤。
宋清婉和小白回头望去,就看见春兰脚步匆匆的从林间小径走了过来。
“小姐,前院大厅来了客人,大少爷和大少夫人请小姐过去。”春兰顺了气之后,才赶紧道。
老爷和夫人日前陪着三少爷到都城去了。
“知道是什么客人吗?”宋清婉心下疑惑,一般上门的客人,很少会让她出面待客的。
“听传话的墨书说,是两位看起来很贵气威风的人,而且抬了好多华丽的箱子上门呢!”春兰眼底有些兴奋,心里猜想着,也许是有人上门提亲下聘了。
宋清婉低头和小白对望一眼,难道……
“主人,看来不日指的是今日呢!”小白透过神识说。
“既然如此,咱们就过去瞧瞧吧!”宋清婉转身,方迈出两步,便看见小径那端出现的身影,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怔怔的看着那虽一身风尘仆仆,却依然难掩其俊逸超凡的男子。
看着他挥手让春兰退下,看着他迈着强健的步伐一步一步似踩在她心上般走来,终于,在她面前站定。
他低头专注的望着她,深邃的眸中盈满了思念和柔情,反映出她的身影,然后,那好看的薄唇微启,用醇厚又迷人的嗓音道:“婉儿,我回来了。”
宋家婉姊儿终于订亲了,对象还是镇南王世子!
这两个消息在五月的时候,继宋志礼连中六元,返乡祭祖热闹过又赶回都城后,在周边十里八乡传得沸沸扬扬。
现在村人们见面打招呼,第一句话就是——
“你知道吗?宋家婉姊儿和镇南王世子订亲了!”
初始的讶异、震惊,到后来才知晓,原来,镇南王世子就是当初来宋家借住了一阵子的那个远亲。
原来,当时世子爷就已经看上了婉姊儿,但是碍于山神所示,婉姊儿不宜过早成亲,所以才会等到现在。
就在整个金州都因为这件事而热闹时,远在都城的镇南王府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继王妃顾氏坐在椅上,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表情有些阴沉,使得原本貌美的她,容色瞬间减了三分,但此时她根本无心理会。
“阎向恒和那个农家女订亲了?!”她简直不敢置信,那两父子竟然没有通知她一声,就这样把亲事定了下来,而且还是那样低下的身份,他们父子到底将她放在何处?!就算她是继室,仍旧是镇南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不说听取她的意见什么的,他们甚至连告知一声都没有,这么大的事直接越过她,她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外面交际?
她是巴不得阎向恒不好,世子妃的家世竟然是如此低贱,往后被当成笑话是必然的,若是以往,她也能乐见其成,反正阎向恒不好,她就好了,但是如今不同了,那个农家女可不是普通的农家女。
从得知几位皇子亲眼见识天罚,便不敢再有任何行动后,她就知道她也不能再有什么动作了,尤其是除了大皇子和四皇子之外,其它几位成年皇子,都在前年同一日在各自的府邸中,晴天朗朗之下,遭受了雷劈。
是实实在在的被雷劈中,屋顶被轰了一个大洞,皇子被劈得全身焦黑,不过并无大碍,只是烧光了全身上下的毛发,黑了皮肤,除此之外没受什么伤害,喔,除了心灵。
一个皇子出事,或许还能寻个借口含糊过去,可是四个皇子同一日都受到这种待遇,那就不是能糊弄过去的了。
此事发生都是在皇子各自的府邸,消息封锁得紧,并没有传到百姓耳里,只是皇家自个儿清楚,这四个皇子为何遭雷劈,至此,原本对天罚一事已经稍微淡忘,野心重新复苏,打算改弦易辙利用美男计,以感情为筹码,掳获天佑之女芳心的皇子们终是彻底死了心。
出了这种事,皇家哪还有人敢出手?就算得此女者真能得天下,那也得有命在。
老天护着的人,就算是皇上,也是不敢动的。
如今,宋家龙凤胎中,儿子连中六元,举国皆知,女儿是天佑之女,有圣兽护持,就算出身农户,也已经比她们这些世家贵女们更加高贵,这样的女子,怎能便宜了阎向恒?!
挥手让报信的下人退下,现在她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原本,她也是一个怀春姑娘,虽然出生五大世家之一,但是因为是嫡支幼女,所以颇受宠爱,除了该学习的,倒没有像姊姊们那般受到严格的约束和教导。
她第一次见到阎冠文,是在皇上初登基那年的除夕国宴上,当时只有八岁的她,见那人剑眉星目,英姿勃发,仪表不凡,就这么记在了心上,可惜当时她还太小,不到婚配的年龄,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与长公主成亲。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阎冠文的执着越深,一边因他的专情心生向往,相对的对于长公主的妒嫉也就越深,每当看见两人恩爱相处的样子,她的心就如刀割般,受着妒嫉啃噬,有段时间,她根本不愿意参加任何宴会,最后是抵不住想见他的,又开始跟着娘亲参加每个可能见到他的聚会。
当他们成亲三年长公主依然无所出时,她心中是窃喜的,偶尔在一些宴会中,看见每当有人提及孩子,长公主的脸色就变得黯然时,她别提有多高兴了,她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对,但她克制不住。
谁想才没多久,竟然就传出长公主怀孕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她消沉了好久,直到长公主顺利生下一个男婴,洗三那天,她看见阎冠文一脸满足的笑亲自抱着儿子,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的心死了。
几年后,当长公主病逝的消息传来时,她呆怔了好久,当天夜里她开心得整夜睡不着。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高兴,但是她觉得,这一定是上天注定的,她都已经十八岁了,就算爹娘宠她,也不会允许她一直拒绝婚配。
于是她对父母提及想要嫁给镇南王,一番运作,迫于舆论,皇上指婚,她终于在长公主去世三年后,成为他的妻子。
她是想要做一个贤妻的,她会让他知道她比长公主好,她也会善待他的儿子,只可惜,他从来没有给过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