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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把命拼(下) 第27页

作者:蔡小雀

元者,始也,桂则通贵,可见得小鲍主在大君心中的贵重。

只有慕容犷知道,那个新生娇女敕如小花蕾的女儿,小巧脆弱得令他彷佛在她身上看见了另一个女子的影子……

他闭上了眼,大手紧紧地掐握成拳,胸膛缓慢而沉重地起伏着,只觉有种陌生的痛苦丝丝扯扯地在心上拉锯成伤。

不,孤没有错。

“是她辜负了孤,是他们背叛了孤。”他按着绞拧紧缩的心口,大口大口吸着气,俊美脸庞铁青狰狞而悲伤。

慕容犷以为他不在意,也以为他永远不会后悔。

任凭后宫嫔妃们闹得天翻地覆一团乱,于冷眼旁观的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闹剧笑话。

崔丽华因为生了皇女,也哭闹了几回,慕容犷每每耐心地哄着安慰着,可是崔妃却一日比一日更加脾性大,成日追问着他,是不是诞下的不是大子,他就不封她为后,不欲让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做这大燕的国母?

“华儿,孤既应了你,便是一言九鼎。”慕容犷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当他凝视着面前华贵美丽依旧、眉眼却躁郁易怒的心爱女子时,忽然觉得陌生得厉害。

但他始终记得,是眼前这个女子为了他几乎送掉了一条命,她的英气、骄傲曾经令他为之心折,他答应了她,将身边的位置留给她,要爱护她一世周全的。

“既是帝王一言九鼎,那大君还要臣妾等到什么时候?”崔丽华一想到窦贵妃和珍妃她们嘲笑的嘴脸,气得那张漂亮的脸庞都有些扭曲了,尖刻地道:“明明放眼后宫就只有臣妾能为您生下皇嗣,就算只是个公主,也胜过她们多多可凭什么臣妾得屈居于贵妃她们之下?”

慕容犷强抑下胸口那股烦闷浊气和莫名的失望,温声回道:“孤心里有数,必不会辜负你的。”

陈国贵女要做大燕凤后,并非一蹴可及之事,自放出风声后,他已压制了世家的声音,如今皇族宗室之处也安排差不多了,慢则半载,快则二三月将可成,可如今,他却觉得满心说不出的疲惫。

“大君,您绝对不能负臣妾,臣妾为您做了那么多……”崔丽华扑进他怀里,美丽的脸庞闪过一抹晦暗不安的阴影,紧紧环着他的腰,低声道。

她甚至为了他不惜双手染血……不,没有没有,动手的都是那些贱奴,她只是,只是没有阻止罢了,所以这些阴私事统统不能算在她头上!

慕容犷默然,只是轻轻回拥她,深邃凤眸却有些迷惘茫然。

他没有错……他没有选错,没有爱错人。

直到那一日,争斗得如火如荼的后宫终于爆发了大乱——

风贵姬和珍妃连手对付窦贵妃,反被窦贵妃拆穿风贵姬诬陷孟妃与暗影有染,及珍妃陷害孟妃流产,风贵姬不甘自己多年谋划一朝成空,趁机攀咬出崔妃命人毒死孟妃,及当年赏月宴一案内幕……

慕容犷双眸赤红地直勾勾盯着暗影呈上来的后宫种种阴毒事,尤其是风贵姬诬陷孟妃……崔丽华买通孟妃侍女阿代鸩死孟弱……赏月宴上崔氏死士趁乱假意行刺……

阿弱……孩儿……

慕容犷胸口剧痛,眼前一黑,哇地一声喷出血来!

七日后,大燕后宫无论有无犯事的嫔妃均打入冷宫,首恶窦贵妃、珍妃、风贵姬赐三尺白绫,崔丽华赐钩吻毒酒一壶,断肠烂肚七孔流血而殁。

在经过后宫这一番惊天动地的腥风血雨后,整个大燕皇宫顿时冷清了下来,犹如一座华丽的陵寝。

自此之后,大燕后宫再无嫔妃,任凭文武百官如何跪求大君再广选秀女入宫,早日诞育皇嗣、开枝散叶,慕容犷却始终不为所动。

每夜,慕容犷总是独宿在孟妃曾经的寝殿里,那儿植满了无数的桂花,幽然清甜的花香长年永驻。

每当他自淡淡甜香中醒来,就觉得彷佛那个温柔恬静娇弱的小女人依然在身边,也许下一刻,就会看到她浅笑着端着桂花糕跨进寝殿来……

阿弱,下一世你还回到孤身边好吗?

甭这次一定会护着你,爱重你,永不相疑

“后北朝志有载:大燕英明剽悍帝王慕容犷英年早逝,寿数享年三十,一生无子,身后留有遗旨,与孟妃同葬帝寝,皇位传予皇室旁系子侄,唯一所出公主远嫁陈国,永不归燕。”

番外篇

宇文帝养娃的一天

殿外大雪纷飞。

整个大周宛若被冰封成城,那盼了许久的春日,彷佛永远没有到来的一天。

大周帝宇文堂知错了,他从未想过傲视天下,冷心冷情的自己,竟也会有如此憔悴狼狈的时候。

曾经,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现在他才知道,没有了她,他什么都不知所措了。

他痴痴地望着窗外静静坠落的大雪,那白得无边无际的天与地,阻断了他这一生最深爱记挂的那个小人儿的身影。

“小肉球……”他抬起手搓揉着俊美却带着疲惫的玉脸,嗓音疮哑得几不可闻。“何时,你才能回到孤的身边?”

宇文堂眼眶潮热,喉头发紧,那深邃妖美的黑眸好似要望断天涯,望见那个软软女敕女敕香香的——

“哇……父皇,阿妹又咬我了,好痛!呜呜呜呜……”

宇文堂心一抖,背脊寒毛顿炸,原是顾盼皱眉间就足以令全天下胆颤心惊的眼神,刹那间却掠过了一丝夹杂着宠溺与慌乱无助的复杂神色。

隐于暗处的亢连忙眼观鼻,鼻观心,躲到角落装布幕去。

臣下该死,臣下无能……

眼前一花,一个粉妆玉琢矮矮女敕女敕的四岁娃儿迈动着小短腿,像颗失控的小小肉球般撞进了自家父皇的怀里。

幸亏宇文堂有练过,一把就将小女圭女圭捞起来,颤抖的微笑立马换成了沉稳的浅笑。“孤的小太子怎么了?好男儿就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怎么能这样……呃,等等,你——方才是说你阿妹醒、醒了吗?”

“嗯!”小太子泪汪汪地重重点头。

宇文堂吞了口口水。

亢暗暗抹了把冷汗。

所谓阿妹者,乃宇文堂和赵妃子以及全大周人尽皆视若掌中珍宝,疼爱到骨子里的一岁半小鲍主宇文圆容貌肖父,性情肖母,粉女敕如团子,可爱到让人心都融化了,偏偏咳,生得上下两颗好牙。

许是新冒出的乳牙发痒的缘故,小鲍主每每见了人就笑,张了嘴就咬,短短半个月受害者无数,其中遭遇最惨的,当属她的亲亲好父皇和好哥哥——

本来打是情,骂是爱,好父皇和好哥哥被咬着咬着也惯了,完全心甘情愿地承受着这甜蜜的疼痛感,可是在十日前,阿妃皇后的凤驾浩浩荡荡出宫,大摇大摆返乡探亲后,找不到亲亲母后的小鲍主先是嚎啕大哭,哭得自家父皇心都要碎了,哭得暗影和大宗师们都差点想烽火戏诸侯(?)了,然后终于在大家一顿毫无形象的手忙脚乱哄慰讨好后,小鲍主转为委委屈屈的抽噎啜泣。

最后,当大家终于松了口气时,停止啜泣的小鲍主开始以充满报复天下的气势,见了人就张开小女敕牙流着口水凶残乱咬!

尽避大周宫里高手如云,还是顶不住啊啊啊……

“禀君上,小鲍主又哭着找您了!”殿门那头,人影一闪,但见大宗师犴小心翼翼地捧着娇女敕女敕粉团儿似的小鲍主,又爱又怜又心疼又头疼地冲了进来,迫不及待就送到了自家君上面前。

“父父……”小鲍主浑圆如小鹿的眼儿泪珠滚动,口齿含糊不清地娇嚷着,张着小胖手拚命朝父皇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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