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要你当我的“炉鼎”。”
他没等她答话,已回应内丹召唤,一回生、二回熟地进到她体内。
非常暖热。
暖而不燥,热而不灼,有源源不绝的能与气被触发,他紧紧抵着,采补深处泌出的精髓,再让那润户牢牢挽住他的命。
饱满的畅意一波波,令白凛不禁仰高俊庞,泄出任谁听了都要脸红的叫声。
思绪缓动,秋笃静刚开始还想着他的话,谁知他直直突进,五感一下子就被拽进与他的修炼中。
靶觉水与火皆在深处,起伏流淌,上下涌动,然后是他那声近似野兽、不知羞耻的嘶吼唉,叫得她哪能将一切看作无关情爱的双修?
她回身,探臂勾住他的玉颈,那双狐狸美目显得无比深邃。
当她闭眸很认真、很心软地亲上他的嘴时,他依然凝望不放,直到直到胸中的跳动突然有些异变,像她的唇也亲上那里,那双野性的眼才幽然掩下。
秋笃静悄悄掀睫。
他合眸乖乖被她吻的模样纯直又无辜,是她很喜欢的样子。
或许真是她的机缘,人与狐能守在一块儿,单相思的情怀也能用这样的法子填补,他既认定他们是亲近的人了,那很好,就当很亲近的两人啊。
巨大树心中不知时辰流逝,无日无月的所在,蕴涵无穷无尽的气。
缓缓歇下时,周遭流光已退,幽暗中两人仍缠作一气。
男人犹在她身体里,秋笃静觉得自个儿此时的姿态定然丑极,四肢大张,趴在他渐转清凉的玉身上,怎么想都像只庞然大物般的蛤蟆。
不过跟他迫人的美色一比,她确实是癞蛤蟆之流无误。
她自嘲苦笑,姿势虽丑,腿心酸疼,却不想动,喜欢这般跟他亲密相贴。
“我有话问你。”她声音微哑,荡起如春日情丝。
“问。”白凛双目仍掩,体内尚有点点星火余存。
“既被族中献出,说明你那时能力尚弱后来是如何摆月兑玄宿?”
他没立即作答,许是命中极不愉快的一段,所以不愿多谈。
秋笃静数着他拍拍沉稳的心音,未去催促,而当他终于开口时,她悄悄咬唇,忍下一声叹息。
白凛平铺直叙道——
“当时才修炼“筑基”首关,确实太弱,两下轻易就遭族长定身,逃都难逃。后来到玄宿手中,我能自解他所施的术法、抵御黑刹之气,这一点让他不解却也万分着迷,大抵是觉我身上之谜若得解,定然对他毁天灭地的魔统大业大有帮助,于是他将我独自囚在一座入咒冶炼所造出的精铁高笼中,关了多久”似在自问。
“我记不得了。”
听到这儿,秋笃静心都揪了,想他是多么骄傲的性情,竟有好长一段岁月,可能比任何凡人的一生都要长的岁月,被一个混帐东西当成宠物关在大笼里。
“你早不在那里了。你、你跟我在一起。”有些笨拙地安慰。她真希望自己够聪慧,能说出更好的话。
好半晌,白凛才轻淡哼了声回应。
他抬起一手搁在她背心上,直到手掌碰到她的肌肤、她的发丝,忽地微怔,彷佛此刻才发现自己竟有这样的举措。
想抱她、搂她?为什么?
他与她并未开始另一波双修,为何想去碰触?
迷惑浅浅从心底掠过,他没再多想,只持平嗓声又道——
“玄宿成魔,魔性覆盖所走过的大地,魔焰成火海,生生将当地的地灵杀毁。他挑衅之举惊天动地,且一发不可收拾,全无收手打算,才迫使各方地灵必须合起抵御那场大战在灵寂虚空开打,一路交战到凡人所处的世间,天地人三界大乱,地灵们最后倾覆玄宿的老巢,震得地动山倒,吞灭已成他使徒助纣为虐、以及与他双修魔道的一干门众。”
秋笃静原是屏息,最后沉静吁出一口气。
“玄宿的一干门众,不管是受制被迫或是自愿,全被无情吞灭,你能活下,是得地灵大神们相助了”稍顿,她想通什么似,蓦地半撑上身。
幽暗中对上他早已睁开的双目,冲着他寂然却生辉的美目眨眨眸,她语气轻扬。“白凛,是咱们西南的地灵大神助了你,对不?所以你才会来到这儿,你来,有点“白狐报恩”的意味呢!当年巫族的老祖宗们不懂地灵大神为何将这一片地方交到你手,我想,其实地灵大神也想成全你的“白狐报恩”啊。”好可爱。他可爱,地灵大神亦是。
八成不太认同却又不知如何辩驳她“白狐报恩”一说,他隐在暗中的长目细眯,怎么瞧都有那么点恼羞成怒的神气。
秋笃静抿住险些渗出的笑音,以指节缓缓挲着他的脸肤,低声叹道——
“门众尽丧命,玄宿却能顽强活下,力量与意志不可小觑。斩草未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如今再起,对你势在必得,定然还有后续。”说到最后,眸底坚定沉毅,“小教头”模样陡现,脑子里已在思索该如何部署好收网逮魔。
受她神态吸引似,白凛静静端详,好一会儿,薄唇才逸出冷幽——
“玄宿此次并非全然而退。他以红缳为使徒,虽未现身,但在那个结界中,维持幻境的气皆由他所出,他想拿下我,是小觑了,我毕竟已非当年刚“筑基”的白凛,再加上你的横插一手则完全让他始料未及”
“所以我好巧不巧把他的气搅乱,让他伤了?!”声微扬。
若无她及时雨般的相帮,他功亏一篑,怕是出不了幻境牢笼,也因她血气与他相通,手背的入符图纹发出的威力能为他所用,才能在那千钧一刻间令黑气反噬,连消带打。
“算是吧。”他很勉强承认,几是哼声出鼻。
秋笃静心头小乐,这时的他又有天狐大人高傲睥睨的味道。
慢慢会好的。她想。当他把破掉的某块神识修补好了,就会恢复成原汁原味的白凛,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她笑着,下巴轻扬,学他哼声。“白凛,我罩你。他敢来犯,我再替你揍他。”
虚元破碎的天狐大人表情贫乏,但这一次不仅长目细眯,眼角都抽搐了。
“玄宿可能需一段时候养伤。”他淡淡启唇。“他在结界中曾说自己是续命而活,命如何续成?伤又需多少时日复原?不知。但元神受创,最需采补精血,你自个儿需留神。”
“你担心我被叼走?”秋笃静腼腆笑,手指下意识地在他胸肌轻画。
“你精气血饱满纯美,若失去,我很难再寻到一个更好的“炉鼎”。再者,我的内丹现下润养在你丹田之中,你出事,我亦有事。”
他的话平淡诚实,正因太实,再高扬的心都要被扯下。秋笃静暗自苦笑,正试着调适心绪,底下精实胸膛轻轻鼓震,听他又道——
“我有你,他没有。我必须尽速修补好,抢在他之前。”
“你想寻他踪迹,主动出击?”
“必须做个了断。”不知是怕痒还是感到不耐烦,他突然按住她在胸口上轻画的手,无声制止。
“好。”她静伏不动了。
“还有红缳。势必得找到她,我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秋笃静缓缓直起腰,结实美好的上身缓缓离开他的胸前。
两人身体未分开,她动得再缓、再轻,仍牵扯了某些肌理,令她完全感受他的存在,但即使这般亲密交融,依旧难在他心版上刻划些什么。
他已有看上的姑娘,跟他同族同源,她一个凡人姑娘与他相交十年,十年岁月在他眼中是如何短霎,缘来成朋友,缘尽无牵挂,他岂会将目光投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