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肯定是去找秋菊。”阿九斩钉截铁的道,“他有跟我提过要找秋菊照顾夫人妳,只是我人微言轻,又是被赶出苏府的,帮不上忙。”
“不过,听秋菊这么说,阿昆该不会是去将军府告发大爷?”秋菊不安的揣测道。
“齐燕青真真太过分了!”顾青衿猛地起身,气极地道,“不行,我得找她问清楚。”
“夫人,不可以,大爷交代过,他不在的这段期间,千万别让妳去苏府。”阿九惶急的挡住她。
秋菊马上附和,“大爷也交代我和阿九,没事别和苏府的人打交道,况且我也不确定阿昆是不是真的去将军府通报,我方才只是猜的。”
“就是,齐姨娘和大爷又不认识,再说,大男人干粗活,磕磕碰碰,伤手伤脚也常见,怎会因大爷伤了脚就去通报将军府。”阿九干笑着。
“这么说也是。”顾青衿顿时放软了声调,“大爷真的有交代不让我去苏府?”
阿九和秋菊猛点头。
“好吧,既然大爷都这么说,那我就不去了。”顾青衿打了个哈欠。“我累了,进房歇会。”
“夫人,我扶妳进去。”秋菊赶紧上前。
“不用,我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还得人扶。”顾青衿漫不经心的说,“秋菊,那边落叶怎那么多,等会扫扫。还有阿九,我突然好想吃粽子,你等会上街去买,我一睡醒就要吃。”
“好的,夫人,我马上去。”
“不过,我进去睡觉,你们千万别吵我,等我自己醒来再吃。”
“是,夫人。”
见阿九和秋菊诚惶诚恐,就怕没伺候好她,虽然暗使这招心里过意不去,但她若不去向齐燕青兴师问罪,她心头的怒气难以消除。
闭进屋,顾青衿迅速变装,趁他们没发现,偷偷从房间地道通到一间上锁的杂物间,再从杂物间的另一个地道钻到外头一个被好多小树包围住的空心树洞。
狡兔有三窟,她相公没有三窟,倒是在宅内设了几条地道,大概是怕被官府追缉时方便逃月兑,现下,倒成了她去找齐燕青的便道。
“说吧,妳找我有什么事?”挺着大肚子的齐燕青,冷睨着怒气腾腾的顾青衿。
“齐燕青,妳这个……小人!”瞪着她,顾青衿忍不住开口骂了。
齐燕青冷哼一声,“小人是妳吧,不知是谁说不会再来打扰我和苏亮堂的生活,怎么又出现了?”
“妳以为我愿意来呀!”顾青衿两手扠腰,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妳做事太超过,我也不想再见到妳!”
赵文乐离开前,除了告诉她若是遭遇危险该如何从地道逃月兑,还告诉她往东走一公里,有个马夫住在那儿,人还算老实,遇紧急情况非得离开的话,给他银两,马夫自会载她离开。
今日这情况真的很紧急,她若不来骂一骂齐燕青,可能会被积在胸口的满腔怒气给憋死,所以她给了马夫银两,让他快马加鞭载她来苏府。
守门的下人自然是不给进,不过这回她运气好,遇到去佛寺上香回来的老夫人,准谁进入苏府这点小事,老夫人一声令下还是没人敢挡的,于是她就跟着老夫人大摇大摆地进了苏府。
与老夫人和姑母闲聊后,她又要求要见齐燕青,苏亮堂那不明事理的家伙自然是不肯,倒是齐燕青大方应允,她也不怕再被齐燕青阴一次,反正阴都阴过了,多一次也无妨。
说来这齐燕青其实也不是那么坏,自她彻底和苏府切割后,就似乎没再给府里两位长辈气受,光看老夫人精神好多,姑母也在她安排的复健下,风瘫的情况有些好转,至少已能说些简单的话。
听老夫人说,齐燕青虽称不上贤媳,连最基本的请安问好也没做,不过她们的日常生活需求,她还是有让人照应着,这些日子倒也相安无事。
她一度还担心自己回来会惹恼齐燕青,间接害老夫人和姑母受苦,但一想到赵文乐的事她就生气,再者,她想齐燕青应该是有心想经营苏府,她既然是现代穿越来的,又比她聪明,应该知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不会因她出现,去破坏好不容易修补好的关系。
“妳果然是想找借口回来苏府吧!”齐燕青严厉的瞪她一眼。“顾青衿我可警告妳,有我在的一天,妳休想回苏府。”
彼青衿突然间顿悟,她只是不希望她回苏府,只要她很明确的让她知道她一点都不希罕,那么她就不会因为担心而忤逆一直维护她的老夫人和姑母。
“哼,苏府就是有妳在,我才不想回来,再说,我现在可是赵夫人,住在赵家好好的,干啥要回苏府。”话不能说太绝,她赶紧补充一点,“如果我想回苏府,也是因为我想老夫人和姑母,是回来探视她们的。”
“赵夫人?”齐燕青突地一笑。“赵文乐的夫人?”
“正是!”顾青衿抬高下巴,得意得很。
“有个土匪老公,让妳觉得很骄傲?”
她凉凉的话语让顾青衿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我就是觉得骄傲,怎样!”她话题一转直接切入重点,“齐燕青,妳别以为我不知道先前是妳收买文乐,让他故意接近我和我谈恋爱,藉此拖住我,不让我回苏府和妳抢大少女乃女乃的位置。”
齐燕青微微蹙起眉,似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第9章(2)
“只是妳没想到文乐会真的爱上我,还娶了我,妳生气之虞,竟让采儿命阿昆去将军府告发文乐!”顾青衿怒不可遏。
方才马夫载她过来的途中,口渴停下来买杯青草茶喝,竟让她听到卖青草茶的小贩和隔壁卖包子的在交谈,说有人去将军府告发,说那贼高大无比,蓄着落腮胡,昨儿个已出城去,听到这些,她更确定是齐燕青派人去告发的。
赵文乐的落腮胡那么明显,他去将军府偷东西时,一定是整张脸包紧紧,是以将军府的人并不知他的特征,现下,他的落腮胡特征被爆出来,肯定是齐燕青派人去说的。
她想,他一定是出城避风头去了,才会说他有苦衷不能向她言明。
他的行踪暴露,她自然会担心他的安危,但他武功高强,处事稳妥,行事低调,她无比坚信他躲得过这一劫。
齐燕青默不作声,片刻后,似是明白她的意思,突兀地嗤笑了声。
“妳笑什么!”见状,顾青衿更是气得牙痒痒。
“我笑妳,天真无邪,傻气无比。”齐燕青为自己倒了杯水,轻啜一口。“妳以为是我收买赵文乐?”
“我才不管是不是妳收买他,还是他主动找妳谈交易,他的职业就是……以拿到钱为最高原则,反正我都已经不在意,也不再追究了。”
“如果他没拿钱呢?”
“什么,妳还没付他钱?!”顾青衿恍然大悟道:“难怪他要出城前会来找妳讨跑路费,妳一定是不想付钱,才会让阿昆去将军府告发他。齐燕青,妳太没道德了,不想付钱已经很糟糕,居然还做出那种令人发指之事!”
“顾青衿,妳给我住嘴!”原本神色从容的齐燕青,露出不耐烦的生气表情,不想再和她绕弯累死自己,她直言道:“赵文乐是心甘情愿帮我办事,因为他和齐燕青是青梅竹马的恋人。”
“蛤?”顾青衿一时怔愣住。
齐燕青得意的勾起嘴角,既然顾青衿是这么想的,她已先起了头,她就顺她的话说,只不过把它改得更惊心动魄一点。
“听不懂?”她露出一贯的冷笑。“我说,赵文乐和我是青梅竹马,他是心甘情愿助我登上苏府大少女乃女乃宝座,一毛钱也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