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名宫女随侍下,她走在长长回廊上,避开了再次飘零的细雪,前往皇上的寝宫。
行经殿前侍卫后,她们再次走进雕梁画栋的皇上寝宫,眼见这金碧辉煌的熟悉景物,时月纱只能拚命的深呼吸,好压抑心里的激动,她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走进靳成熙的寝宫。
思绪翻涌间,两名宫女已为她月兑下保暖披风。
“皇上正在入浴,请兰妃娘娘暂候。”殿内太监上前拱手行礼。
时月纱紧张的坐在床缘,四名宫女站在左右两侧,门口,则站着两名太监。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时月纱交缠着十指,心脏扑通狂跳。她知道寝卧后方连接了终年恒温的浴池,她与靳成熙从前也曾共浴,他长年习武,全身肌肉纠结……粉脸倏地一红。天啊,她怎么开始胡思乱想了
“皇上。”
奴才们的叫声,让她顿时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回了魂,就见到靳成熙己是一身银白衫服走到床前,大手一挥,所有宫女、太监立即行礼退了出去。
她则是瞧他瞧得直了眼。终于独处了,终于……她眼眶忍不住泛红。
靳成熙浓眉皱,不解她璀璨明眸里的深情与激动所为何来。“兰妃。”
他这一唤,时月纱才急急的站起身,再慌忙的屈膝行礼,“纱、纱儿谢谢皇上赐名。”
冷静,冷静,即使她整个胸口都翻腾着许多喜悦感动又想哭的思绪,还是得要冷静下来,更不忘在心里提醒自己,现下的时月纱只有十六岁,该有的娇憨音涩都得有,免得像在勇毅侯府刚回魂醒来时,众人都觉得她太过沉静成熟,不像“真正的”时月纱,徒增不少困扰。
靳成熙直视着,见她微低着头,还煞有其事的频做深呼吸,他可以感受到她的紧张,也看到她那张粉女敕的容颜上映着两团绯红。她只有十六岁,相较于二十七岁的他,实在太年轻。
但心念一转。说穿了,她不过是勇毅侯进贡的一颗棋子,他不必多有怜借,所以对赐名“兰妃”一事,他其实是后悔的。卓兰是他放在心底深处的唯一,与他鹣鲽情深,他怎么会因一时的情深意动,就御赐此女为“兰妃”她怯怯抬头,这才看到他俊颜上的凝重与严肃。
“皇上怎么了?”她眉宇之间有着真诚的关切。
“你是真的关心朕?”他可不以为然。
“真的,皇上愿意说,纱儿就听。”她用力的点点头,心头激动非常,为了听到他这低沉有力的嗓音,她已忐忑不安的等了半年多。
“入选的秀女第一夜进皇上寝宫,都急着伺候朕。”
因为,自第二天开始,他若要临幸,会亲自到嫔妃的寝宫去,各后妃能做的,也只是被动的等待。他这么说是要提醒她,她真的傻到愿意把时间花在无谓的“关心”上吗?
“我知道啊,呃……宫里的规矩,进宫前,纱儿都先行了解了。”她急急的解释,也明白为什么要把握今晚,因为若能一举得龙子,未来就能母凭子贵。
但在后宫,有很多事是皇后作主的,这一点靳成熙并不清楚。
“所以,皇上想聊什么?臣妾都可以聊。或是皇上想听什么?要纱儿批评指教还是奉承讨好?只要皇上想听,听得快乐,我都愿意。”
她的心评枰狂跳着,说这么多,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她不在他身边的这一年半来,他快乐吗?
“所以兰妃还是愿意把时间拿来谈心?”他淡漠的再问。
“是。”
“但朕一点也不想。”想和他交心?他靳成熙可不是笨蛋!
见到他一双黑眸深沉而淡漠,她的心陡地一慌,“好、好,那就做皇上想做的事,臣妾绝对不说二话。”
这情况有点可笑,但她实在是紧张,虽然不是第一次跟靳成熙有肌肤之亲,但毕竟她换了个身体,很多事也应该不一样了。
“褪去衣裳,上床侍寝吧。”他仍是面无表情道。
第1章(2)
她张口结舌的瞪大了眼,那惊愕的模样其实很逗人,只是靳成熙却笑不出来。今天的选秀是三大辅臣在一年前就连手请奏,名为充实冷清的后宫、期许皇室血脉能更加开枝散叶,实则是替勇毅侯大开姻亲之门,让三名首辅大臣在皇室中的地位一致,相互制衡。
“还是要朕亲手伺候?”见她兀自怔忡,他神情冷硬的看着她。
时月纱一愣,呐呐的摇头,“不、不用,我自己来。”
怎么跟过去差那么多?这一年半来,他受的委屈更多了吗,怎么整个人冷冰冰的?还是因为……她是勇毅侯之女?
思绪飞快翻涌,她不忘褪去身上衣物,但剩肚兜跟亵裤时,她暂停动作,回头看向靳成熙。这一眼,她立即呆住了,因为他己是身无寸缕,她有多久没看到了?
她知道她应该别开脸的,这才是正常闺女的反应,但她是卓兰,她看过他的身子很多遍了,而且好在他看来一如她记忆中的精实,没有陌生的伤痕……他瞪视着她,看见她明亮眼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目光还上下细细打量他,那眼神中有种他说不出来的庆幸,彷佛安了心……
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三名首辅大臣各有算计,他们埋下的棋子他更不想要了解,不过,看似纯稚的时月纱能对他直视打量,可见对伺候君王一事,也已下过工夫。
“兰妃尚未褪去所有衣物。”他的口气冷漠得有若冬雪。
时月纱一愣,粉脸爆红。天啊,她竟然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那么久,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她了?
笨笨笨,她还了魂,成了十六岁少女,没想到真犯傻了!
她低着头,急急将衣物褪去,赶忙上床躺平,拉好被缛盖住自己,一想到待会儿会发生的亲密事,她就有点快喘不过气来,空气中也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一她紧张的猛咽口水,看着身无寸缕的他也上了床,大手一挥,床帷纱幔陡然落下。
两人四目相对,她无法抑制狂跳的心,更被他那双黑眸看得心慌意乱,最后干脆闭上眼睛。
靳成熙定定地注视着她双颊布满动人的晕红,不得不承认勇毅侯的这颗棋子很美,但尽管再美,女人的美丽终究会褪色。
他拉开被缛,映入眼眸的就是骨架均匀、凹凸有致的美丽胴体,但他深沉的黑眸不见一丝波动。
她粉脸臊红,显得手足无措。
然后,他热烫的大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她的脖、她纤细的蛮腰,接着再往下。
她意识逐渐混沌,忍不住逸出申吟,小手无助地贴上他健壮的胸膛。
因为是他,她最爱的他,她久违的很快被挑起,但眼神迷蒙、微微喘息的她没看到靳成熙的神情,他面无表情,只不过是在进行一件不得不做的事。
靳成熙没想到她的这么快就被挑起,他露出了冷笑。也好,速战速决。
他将身躯压到她柔软的胴体上,床榻一沉,他缓慢的进入她——
“痛……”时月纱娇躯一僵,呼吸也绷紧了。再次体验从女孩成为女人,好痛呐。
听到她忍着痛楚轻呼出声,他动作不由得一停,一双黑眸沉静的凝睇着她因痛楚而睁开的眼眸。
四目相对,她这才看到了他眼中并没有她熟悉的激情。
即使是卓兰初次被皇上宠幸,也不是这样,后来在床笫之间,他对她一直是温柔、热情、狂野的,但现在的她是时月纱了,真的就差那么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