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当他靠得这么近时,她就会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常仲斌紧盯着那张酡红的小脸,将她心慌意乱的无助模样尽收眼底。他慢慢俯身,目光锁住她的视线,双手分别滑到她的背部与后脑,轻轻却坚持地将她压向他。
“告诉我……”他温热的气息拂向她敏感的耳畔,察觉她因此轻轻抖颤了一下,顿时胸口郁闷之气才稍微散去些。
“他对你不具任何意义。”
“他只是……一个很照顾我的老板。”
“只是这样?”
“当然,不然还能有什么?”
听见她坦荡荡的反问,常仲斌火眸稍敛。
看来那个齐易晨只是单方面对她有感情,而且从未让她知道。
“听着,不管他对你有没有非分之想,我要你从此离他越远越好,不准单独见他,也不准跟他有密切往来,听懂了吗?”
闻言,熊华琦怒火中烧,也不知打哪来的力气,双手用力一推,直接将他推开些。
他稍微松手,但双掌依旧牢牢贴在她身上,迟迟不肯让她真正离开他拥抱的范围。
“就跟你说了,我跟他只是老板跟员工的关系,为什么不准单独见面、不准跟他有密切往来?”
他到底想怎样?先是干涉她的工作,现在又来管她交友!难道她的一切都那么入不了他的眼吗?
为什么?经她这一问,常仲斌愣了一下。
见她不要命的猛工作,他为她感到心疼;见她胡乱吃泡面果月复,他便让人多煮一点晚餐,千方百计骗她吃下;见她受伤,他心里惊痛得彷佛受伤的人是自己……
每一件事,他的反应都指向同一个结论,他如此容易受她影响,是因为他不仅喜欢她,更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她!
“万一……万一女乃女乃知道了,她会以为你背着我红杏出墙。”常仲斌的目光紧紧瞅着她。
其实女乃女乃只是一个借口,重点是他不喜欢有男人缠着她。
不过,他是绝对不会亲口承认这一点的。
“我、我才不会做那种事!”熊华琦满脸通红,气息紊乱地大吼。
“喔?”常仲斌因她气恼的保证,满意地笑开。
看见他嘴边似正亦邪的魔魅浅笑,熊华琦的心又开始疯狂乱跳,直觉想要往后退,才赫然发现自己仍被他圈在怀里。
顿时,她的心偷偷揪了一下,像是有无数气泡在心底直冒。
为了掩饰慌乱的心情,她脑子一转,立刻开口说话,打破两人之间越来越论异的暧昧气氛。
“再说女乃女乃才不会管我跟谁见面,你少唬弄我。”
“有没有唬弄你,我们心里都有数。”
“你有话可不可以直说?我喝了酒,头痛得要命,跟不上你这种说话方式。”她皱眉道。“我都知道了。”
看见他又露出高深莫测表情,她就有气,“又来了,你……”
“逼你辞职的事,女乃女乃刚才都跟我说了。”
熊华琦微微睁大眼睛,拚命想吐出完美的说词,“女乃女乃没有逼我,是我自己想辞职的,你不要误会女乃女乃!”
“为什么这么说?怕我们祖孙失和?”察觉她拚命解释背后的目的,常仲斌的胸中立刻窜过一股暖流,接着道:“女乃女乃找人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同居,恰巧调查出你做三份工作的事,连你需要替父亲还钱,女乃女乃也都知道了。”
“女乃女乃全知道了?”熊华琦吓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一知半解。”
“你真的是……”
听见他又是这种故弄玄虚的答案,她气得双手握拳,用力跺脚,可爱又气恼的娇态尽现。
看见她可爱的动作,常仲斌手臂一紧,再次将她拥进怀里,不管她怎么瞪他,都不愿意轻易松开手。
他们都是属于重视家人的人。
先前他已见识过她对父亲的爱,愿意挺身为父求情的勇气,更是让他欣赏又佩服,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不再是对立的立场后,他很容易便对她产生同类的共鸣。
他要她成为他生平第一个自己选择得来的家人。
“女乃女乃知道你帮父亲还债还得很辛苦,但不知道我就是债主,当然更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
“呼!那就好。”
像故意跟她作对,在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之际,他竟快速俯身,在她额头印上I个轻吻。
见她把眼睛瞪得更大,正要抗议,他立刻吐出问题,果然,个性直又单纯的她一下子就忘了自己正要做的事。“女乃女乃为难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咦?其实、其实也没有为难,女乃女乃说得很有道理啊,现在是没差,但你堂堂一个大老板,等我们一结婚,大家知道我这样兼三份工作,一定会觉得奇怪……所以,女乃女乃没有为难我,真的!我不能抱着侥幸的心态,虽然我们讲好要低调,但万一被发现,面子挂不住的人是你。”
听见她不但没有藉题发挥,反而护着女乃女乃,甚至考虑到他的立场,顿时,常仲斌胸口一暖,心想,有她这样的家人,就像女乃女乃说的,是一种福气。
女乃女乃早就看出来了,偏偏他至今才体会,还跟她签了一份白痴契约,现在他该怎么扭转局势?要怎样才能顺利假戏真做?
他想,他应该多了解她一点,任何事情都可以,把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拉近一些。
“当初,你母亲的病拖了很久?”
熊华琦点点头,“我妈妈得了子宫颈癌,在医院里住了两年多,爸爸要医生用最好的药替她治疗,可是……”
她突然哽咽得说不下去,眼眶红润,深吸口气后才有办法继续往下说。
“还是没有办法救回妈妈,连爸爸也因此……我知道爸爸的事后,觉得好痛苦,他为这个家铤而走险,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熊华琦不断深呼吸,想把眼泪收回去,无奈酒意松懈了她的心防,过去那段时日强压下的情绪彻底爆发,浑身止不住颤抖,眼泪更是一颗接着一颗纷纷往下坠。
“胡说,谁说你什么忙都帮不上?看,你不是成功阻止了我向你父亲提告吗?”常仲斌皱眉轻斥,为她说话。
他双手捧起她楚楚可怜的泪颊,一滴热泪正好落在他手背上,他的心彷佛瞬间被烫着,沸腾不已。
“说到这个,我还欠你一堆道歉,还有,真的很谢谢你……”
“嘘,别说了。”
听见她抽抽噎噎的感谢话语,他一颗心反倒因她惹人怜的小脸而深深揪紧。
以前见到女人掉泪,他只觉得心烦,但她不一样,看见她落泪,他居然会有股心疼的感觉。
只要她不哭,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可是……”
“这件事,我们都不要再提。”常仲斌不愿再见到她落泪,试着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有件事,我也应该跟你交代一下。
“……什么?”
“你可能已经猜到,我会找上你,除了女乃女乃一眼就相中你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是女乃女乃最大的心愿,恐怕也是最后一个心愿。”他判断,也该是让她知道的时候了,在他完全交付信任,想和眼前这个女人走下去的这一刻。他想和她分享所有的事,没有遮掩,再无隔阂。
“什么意思?”熊华琦皱紧眉头问,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女乃女乃跟你母亲得了相同的病,而且已经是末期。”
第6章(1)
进入神奥集团行政部后,熊华琦发现,这份工作虽然没有想像中简单,但也没有想像中那么难。
比起以前日夜兼三份差来说,现在的确轻松多了。
由于她是行政部门里的基层人员,琐碎的事情很多,举凡文具采买发放到公布各部门同仁们的婚讯或是喜获麟儿的消息等等,统统都要包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