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润东还是频开后车门表达抗议,迫使唐韵璇不得不双手合十的求饶,再附耳说了悄悄话,“拜托,给我跟亚历再储存一段美好的回忆,让我们像一个正常家庭的生活,这可是我从小就梦寐以求的。”
闻言,齐润东眼眶一红。这全是他的错,他是没法给孩子们一个正常的家庭。这下子他不得不妥协,“好吧,就十天不来吵,但时间一到,偶就过来验身,要是你少一根寒毛——”
“等我打电话,你再过来。”她也不清楚严子毅打算留下来多久。
他摇摇头叹息,“养女儿真的是没用,好了,走啦,偶被嫌弃了。”他悲凉的关上车门,又不忘降下车窗,好让女儿上前亲他脸颊一下,不无小补。
“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父亲。”她撒娇道。
“但不是你永远最爱的男人……”他严重吃醋中。
黄峰适时的开车走人,要不,依老大哈啦的功力,可能说到天亮还不停。
长夜漫漫,唐韵璇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但也因此苦了另一个房间的一大一小,唐亚历习惯替妈咪盖被后才真正入睡,严子毅则要儿子先睡,表明他会去处理盖被子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天要泛鱼肚白时,三人才终于敌不过睡意的袭击沉沉入睡。
好在,第二天是周休假期,小朋友不必上课,诊所也休息,但毕竟是镇上唯一的诊所,真的有人需要看医生时,唐韵璇还是会开门看诊。
约莫十点,三人才被刺眼的阳光唤醒,唐韵璇尴尬的备了早午餐,但心里是满满的感动,这是他们一家子共度的第一个周休假期。
吃饱后,她提议到外面走走,但唐亚历马上投反对票,“还是不要比较好,不然一定又一大堆人跟着。”
说的也是!几乎可以想像那个画面,严子毅立刻附议,“就待在家里吧,我也不是很爱外出的人。”
她知道,他是宅男一枚啊!
于是,所有的益智游戏都被搬出来玩,大富翁、叠叠乐,一直玩到唐亚历最爱玩的象棋。
严子毅虽然跟着玩,但毕竟从不热中这类的游戏,他玩得心不在焉,大多时候全在关注这对不像母子的一大一小,事实上,他们比较像姊弟,虽然只是玩象棋,但同是天才,厮杀得很激烈。
虽说姜是老的辣,但还有另一句话叫长江后浪推前浪,眼见小家伙已经要兵临城下,当妈咪的人竟然打了个大喷嚏,手好巧不巧的打翻棋盘。
唐亚历马上抬头瞪她,“你又赖皮了,妈咪。”
“哪有!我是不小心,但我记得是怎么排的,我排回来就是。”
她马上行动,将棋子放回棋盘上,但显然有变动,唐亚历半眯起黑眸,“你还是在赖皮,妈咪。”
“我是在考验你的记忆力啦,孩子。”
但也不知道怎么玩的,明明赢的人却输了,输的人要被弹耳朵,而两人玩了几盘下来,严子毅是大开眼界,这对母子是玩真的,惩罚时,还比谁弹得比较大力,几次下来,两人耳朵都红了,眼眶泛泪,竟给他一种白痴母子组的感觉。
又被儿子狠弹耳朵一下,唐韵璇气呼呼凑上前,一副要儿子好看的凶婆娘状,旁观的严子毅再也忍俊不住的轻笑出声。
她错愕的瞪大眼,眼眶顿时红了。
他蹙眉,“怎么了?”
“好久没看到你这样笑了,竟莫名的感动,傻吧?”她尴尬的笑道。
他笑了,而且不是皮笑肉不笑的笑!
多么不可思议,笑容对他一向是奢侈的,尤其是打从心里的笑。他深吸口气,原以为没人可以让他露出真诚的笑容,但她办到了,或许,她之于他,真的有神奇的力量,想到这里,他的黑眸浮现一抹难得的温柔。
对上这样的眼神,她有点想哭。
当年两人恋爱的那段日子里,他看向别人时眼底总有股孤冷的傲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只要一对上她,眼里的温柔难以形容。
每每被这样的眼神凝睇,她总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因为,他说过那是她独有,她之于他是特别的……偷偷的吸气,再缓缓的吐气,她心里明白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他只是为找回忆而来,当中不包括“找回爱情”,他跟她都有共识的。
“换爸爸跟妈咪玩一盘,你们可以不弹耳朵,亲脸颊。”唐亚历突然酷着一张脸建议,还把排好的棋盘推向两人中间。
她马上瞪向儿子,他不会是想扮红娘吧“不要,我宁愿弹耳朵。”
“对,弹耳朵就好。”严子毅也附和。拥抱是一回事,但亲脸颊,说真的,这样的亲密他不习惯,尤其是在儿子面前。
不过他的决定也许是错的,基本上,跟天才玩象棋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这一天,直到吃晚餐前,他的两个耳垂都是红的,儿子的声音则有点哑,因为他一直以清喉咙来暗示他下错棋,无奈,还是被杀得片甲不留。
但他很快乐,真的,感到无与伦比的快乐。
第8章(1)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严子毅渐渐适应拉拉小镇的生活,唯一让他适应不良的就是半夜替唐韵璇盖被子,这项福利儿子完全礼让,却不知他是一天比一天难熬,她之于他并非没有吸引力。
再加上镇上的人相当和善,视他们为夫妻,说起话来就比较没有顾忌,两人走在一起,老说他们在放闪光、晒恩爱,搞得他们没暧昧也尴尬起来。
不过,总的来说,他喜欢如此单纯的生活,胜过在商场上尔虞我诈、追逐名利。
而他也喜欢唐韵璇这个人,不管是叶婆婆、林爷爷,还是一些没有能力负担医疗费用的人,她总是笑着说不急,还很善意的说自己没时间买菜,如果他们能送些青菜来抵就好了。
于是乎,时常有人送自家种的青菜、水果到诊所来,有时甚至还有鱼肉、海鲜,但往往她都会补贴些钱,说是预支下一次,然后,下一次送来,又给了钱,再说是为了下一次……
“她真的是菩萨心肠,你啊,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才有这么美丽又善良的好太太。”花姨提着邻居托她拿来诊所的新鲜高丽菜,一边跟他说。
他只是点点头,很难跟这些纯朴又热情的镇民谈两人的关系。
“哇!你岳父来了?不是,啊,是唐医生的姊姊,那个一定是她老公,我知道她结婚了,但还没见过她老公人呢。”小镇广播电台放下手上的高丽菜,迎上开黑色积架上山的聂丹丹夫妇。
此时,唐韵璇还在诊间帮一个小男孩看喉咙,没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严子毅只进诊所看她一眼,就站在门口,打量这对他曾经在照片里看到的璧人。
聂丹丹一如照片上的美丽,身材高?,一袭白衬衫、黑色皮裤,衬得她干练俐落,至于,英俊邪魅的康威德,一袭条纹衬衫、深色西装裤,整个人看起来既性感又时尚,不愧有钻石极品男的称号。
此时,聂丹丹拿了支新手机给花姨,还笑笑的跟她说了些话。
“没问题,我一定会注意的,我会多拍些恩爱照片给他看,他真的好有心。”
花姨是个大嗓门,笑咪咪的将齐润东请女儿转送给她的智慧型手机收入护士服的口袋里,不忘拍胸脯挂保证。
“花姨,麻烦你包个药……”
唐韵璇边说话边走出诊间,不意看到久违的姊姊跟姊夫,她眼睛一亮,快步跑过去,用力的抱住姊姊,“怎么来了?我以为你还在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