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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花扑阎王 第5页

作者:井上青

她心急救人,一脚便要踏入,丁二见状快手拉住她。“你若贸然踩入,我一个人恐怕救不起你们两个。”

一听,党纱月忙不迭缩回脚,往后一退,蹙眉问:“丁大叔,可是我们若不走进去,要怎么拉他?难道不救他了?”

那人摔倒之处,离他们站的地方有一点点距离,伸手是构不着的。

丁二四下张望,最后目光落在自家马儿身上,泰然一笑,“我有办法。”

“来来来,请进,寒舍简陋,你们可别嫌弃。”

“王爷爷,你家怎都没人,你一个人住吗?”

“呃,是、是啊。你们坐,我去看厨房有什么吃的,我家虽简陋,要弄顿吃的还不成问题。”

“王大叔,弄吃的我在行,晚饭我来张啰,你一身污泥还是先去冲洗一下。”说到煮饭,有一身好厨艺的党纱月可是当仁不让。

眼前裹着一身污泥的王大叔,就是方才他们在泥沼里救起的人。

丁大叔可聪明了,他把马绳抛给陷在泥沼里的王大叔,要他想活命就得死抓紧绳子,等王大叔抓稳后,他再让马儿往前跑,三两下就把王大叔给拉了出来。

丁大叔取了一些水让王大叔把脸上污泥洗掉,这一问才知,原来王大叔昨晚在隔壁城镇一位朋友家喝了点酒,离开时见天色未晚,便徒步回家,谁知走到泥沼处,一个不小心跌了下去,越挣扎却陷得越深,原想等到天亮会有人发现救起他,可今儿个路过的都是马车和马匹,大伙儿匆匆行过,压根没人发现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还好遇到贵人。

知道党纱月要带着侄女进城投宿,王安禄当然力邀他们这几个救命恩人先到他家小住一晚,稍事休息。

党纱月在厨房找到几样食材,茵茵当起她的小帮手,三两下就炒出几样菜,还煮好了四碗面。

“这是……我家厨房里那些东西炒出来的?”冲洗干净的王安禄一走到厨房就闻到菜香味,到桌前一看,上头摆着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口水都快流下来。

“老大哥,快坐下来,就等你呢。”丁二朝他招手,“我光是看口水都流满地了。”

“没想到党姑娘年纪轻轻,厨艺竟如此了得!”王安禄一坐定,请大家举箸,自己迫不及待夹了块腌肉,放入嘴中咀嚼,“党姑娘的切工可厉害了,腌肉能切得如此薄细,炒得脆而不硬,即使是有名客栈的大厨,也未必有这一手。”

“那可不!我姑姑可是党--”

见茵茵险些把她们的来历托出,党纱月忙不迭打断她的话,接腔道:“我曾拜过一位老厨子为师,磨了好一阵,后来吃不了苦,就不学了。”

她笑看向茵茵,暗使个眼色,茵茵便知晓其意不再多嘴。

“难怪厨艺这么好,你不继续学真可惜,不过,光你这手功夫,开个小面摊什么的,绝不成问题。”王安禄赞扬不已。

丁二也附和,“那是!要早知道党姑娘厨艺这么好,这一路赶来哪需要去买饭包,我就买些食材请党姑娘做给我吃,能吃到这些美味,再赶个几天几夜的路,我都乐意。”

“一点小厨艺罢了,让两位大叔见笑了。”

“这么美味的菜肴,没配酒,那就可惜了!”王安禄去厨柜里取来一壶酒,欲倒给丁二。

丁二吞了一口口水,“这酒,我挺爱喝,可是明儿个还得赶路,再者身体也不太好了。”

“就一杯,好不?”王安禄问着,酒已倒下,“这酒,真害人不浅!它早些年害我妻离子散,昨儿个我不也才被酒害得跌到泥沼里,差点送命,今儿个,我又想它了,你说它是不是害人精?”他指着酒壶,轻喟了声。

“王爷爷,你既然知道酒会害人,那你就别喝不就得了?”茵茵仰着小脸说。

王安禄无奈一笑,“上瘾了,不喝它,它还会呼唤你咧。”

“酒会呼唤你?可我方才怎没听见这壶酒有发出声音?”

茵茵一脸不明所以,惹得在场的人哈哈笑。

第2章(2)

“对了,党姑娘,你们姑侄俩要去哪里?”王安禄随口问。

党纱月微微一笑,避重就轻道:“我兄嫂都不在了,我要带着侄女去投靠一位远亲。”她想过,也许可以在这个城镇落脚,可想想又不妥,这里离浦城县虽有一大段路,但还不够远,难保牛富雄的家仆不会来此买些什么奇货,还是再过两个城镇看看再说。

“这样啊,你一个小泵娘家带着一个小女娃,挺辛苦的。”王安禄说着,想起往事似的,兀自倒了杯酒喝,重喟了声,“欸,以前我到处去工作,常不在家,我娘子一个人带着三个小娃儿,也是辛苦,可惜那时候我没这么想,只想着自己工作很辛苦,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没珍惜和家人相聚时光,一心只想去找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花天酒地……”

这王大叔酒一下肚,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往事,党纱月这才知原来他是个懂得寻玉矿脉之人,常受业主委托四处寻找矿脉,是以经年不在家,难得回家一趟,他也没用心陪儿子,三个儿子和他也不亲。他妻子更辛苦,每回他给的钱用完,就得四处向人低头赊帐,受了不少欺负,他回家后还责怪她乱花钱,对她又打又骂,有时甚至连银子也没给,就又出去工作了。

看不惯父亲作为的儿子,一有谋生能力后,愤而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带着母亲离开。

妻离子散后,他更是嗜酒如命,借酒浇愁,最后甚至连工作也不做了。

想到自己以前回来一趟花天酒地的钱,其实就足以让他们母子四人当半年的家用……难怪儿子会怨他极深。

“那时我大概是失心疯了,怎就不会把这钱省下来,让他们母子过好一点的生活呢……”

虽深深反省饼自己以前对妻儿的苛刻行为,但为时已晚,妻儿早不知去向。

丁二见茵茵听到睡着,王安禄又似乎还有满月复苦水欲诉,他朝党纱月挥挥手,示意她带茵茵先去睡,他留下来陪王安禄即可。

“小老弟,你可别像我,要不,肯定孤老无依……”王安禄似醉了,他单手托腮,另一手指着丁二。

“那是、那是,老大哥你说的话,我全听进耳了。”

见王大叔有丁大叔陪着,略有困意的党纱月,便抱着已睡歪头的茵茵回房,先就寝去了。

一早醒来,党纱月就听见隔壁房传来丁大叔痛苦的申吟声,原以为是昨晚酒喝多了宿醉头痛,她过去一看,才发现他整个脚都肿了。

丁大叔不想耽搁她赶路,遂请王大叔帮忙另找一位可靠的马夫载送她们。

党纱月一脸歉意,“丁大叔,不好意思,我们真的得赶路,没办法留下来照顾你……”昨晚她睡睡醒醒,整晚提心吊胆,就怕牛富雄的人追来找到她,若继续待着不走,她肯定成日惶恐不安。

“哪儿的话,是我自己贪杯,这不,腿脚都在抗议了。”丁二指着肿胀的腿,自嘲着。

“都怪我,自己喝不过瘾,硬拉着小老弟一起喝。”王安禄歉疚道:“我会负责照顾他的,你就别担心了,只管赶路去。”

向两人道别后,临上车前,王安禄突地拿了一个盒子给她。

“王大叔,这是?”党纱月不明所以的问。

“你一个姑娘家带着小侄女要赶路投靠亲戚,凡事不便,这东西虽然不怎么值钱,但要图个几顿温饱还行,带着,需要时就当了它。”

党纱月接下后,打开盒子一看,里头是一块玉,她一惊,反射性的盖上盒子欲退回,“王大叔,这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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