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部属的向心力,糖果鞭子少不了。
离开会议室,外面是一条笔直的走廊通往电梯,疾步跟在他身后的郑秘书很快按了按键,电梯门很快关上。
“接下来还有哪些行程?”
看见老板正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郑秘书清了清喉咙,无须借助任何行事历,倒背如流,“一个小时后是北京上海的三面视讯会议,预算决议的卷宗已经在您桌子上;下午新竹店改装开幕,您要去剪彩;晚上和MM百货的张董有约,已经在日式料理亭的包厢订了位置;另外,亚东证券、香港控股公司都来电,请总裁回电。明天您要搭早班的高铁南下,一年一度的关系企业联谊会将在花莲百来饭店举行……”
身为凡亚时尚购物中心的总裁,夏颉的行程向来紧凑。
他颔首表示知道了。
“总裁中午还是叫福胜殿的便当吗?”
电梯上了六十六楼,门一开夏颉率先走出去,秘书赶紧跟上。
“去叫研发部的经理过来,叫他把上次的企划书带来,另外告诉他,他的部门要裁撤五个人,冗员太多,叫他自己看着办。便当……今天就不用了,我中午要出去一趟。”他淡淡地吩咐,经过半开放式的秘书办公区域,然后进了他的办公室。
要他说,他这总裁并没比员工特别,每天上班下班,除了免去打卡这道手续,做牛做马的结果,没有应酬、出差的日子照样吃的是便当,并无特别。
回到办公室,研发部的经理也很快叩门进来,送来夏颉需要的资料,接着他便埋首于源源不绝的公文、电话回覆……
时间流逝,等他回过神,一个早上已经过去。
用脑过度,他按了按太阳穴,穿上外套,嘱咐了留守办公室的小助理,到地下室取车,离开了公司。
城市的街景变换得很快,无关季节变化。
常常让人措手不及的是层出不穷的时尚流行广告,和开开关关、店家来来去去的店面。
城市中,人为的因素很容易取代了街景的容貌。
夏颉稳定的操控着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
为了公务方便,他一向习惯司机开车,节省下来的时间他可以处理公务,或者让自己小憩一下。
当他想自己开车的时候,就表示他需要一小段放风的时间。
他不急着去吃饭,转弯,过了十字路口,车速平稳的驶过每一条街。
突然,舒展的眉微不可察的拧了起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呆呆地坐在锻造铁椅上,屈着腿、下巴顶在膝盖上,像一只无助的小猫,满眼都是迷茫。
他的心颤了下。
是错觉吗?
但对方那萝莉身材和萌样……很教人难忘。
他举棋不定的继续把车子往前开,开着、开着却在到达下一个路口的时候,骤然回转。
也不过几分钟时间,那个小东西不见了。
他停在路边,忽然觉得自己好笑。
不过就一个小孩,一个去他店里用过餐的客人,他却还刻意回头找,到底在做什么?
是了,是她那不符合年龄的表情和谈吐,令他混乱又迷惑。
也是因为这点和别人不一样,让他惦记了吧。
头顶在方向盘上重重撞了一下,惩罚自己这种幼稚的行为,他怎么会那么蠢?
挥去浓浓的荒谬和自我唾弃,他重新发动车子,不过就那一刹那,眼角余光瞅见一抹晶亮在那张椅子下面闪了闪。
那是一条小小的海豚银饰。
他看过那玩意,那是一整条纯银的饰品,就挂在那小孩的背包上。
他推门下车,弯腰捡起那饰品,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仔细听,人行道后面的巷子里传出了重物翻倒的声响,甚至有叫声。
他把小饰品往裤袋一放,人钻进了巷子。
“你放我下来……唔唔……救命啊……抢劫杀人……失火了——快来人——”
纪已凉摔倒在翻覆的大型垃圾桶上面,顾不得腰痛得快断掉,双脚不停的往两个饱含恶意的流浪汉踢踹、大叫。
“嘿嘿,小妹妹,乖乖听话啊,叔叔会疼你的,动手动脚就不可爱喽。”猥亵的笑声、污秽的眼神、龌龊的言语、一整排黄牙,教人恶心透顶。
“跟大叔走,完事后给你钱花,要是不听话,可就有苦头吃喔。”另一个邋遢的男人迫不及待的模上她洁白的脚踝。
纪已凉继续放声尖叫,又连续踹了好几脚,不料这举动更引得两人色心大发。
两人对视一眼,努嘴使眼色,嘿嘿笑的包抄了过来,一个扭了她的胳臂坐上她的身体,一个扑了上去,臭嘴就往她的小嘴凑。
她作呕欲死,拚命扭动,可恨对方是男人,体力又悬殊——明明这里距离车水马龙的大街才不到几公尺的距离,为什么没有半个人探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好倒霉啊!
这两个混蛋趁她刚刚发呆的时候,一个捂了她的嘴,一个抱住她的脚,两人合伙把她拖进死巷,因为措手不及,她的防狼喷雾器根本没机会拿出来,她不敢想像自己的下场……
这两个王八蛋加垃圾嫌她的烦恼不够多、处境不够凄惨吗?
可是,她以为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身体一轻,重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一个倒栽葱摔了出去,撞上墙壁。
另外一个也没有比较好,跌出去的同时还抱着唉唉叫。
“你……”她睁大眼,眼眶蓄泪。
“跑得动吗?”
她飞快点头。
夏颉把她拉起来,打算往外跑。
哪知道纪已凉爬起来的同时,脸色变了变,她的脚踝好死不死的扭到了。
“你受伤了?”他很快察觉,心里把那两个对她意图不轨的人渣骂了个遍,不过,他也想骂她。
“我不要紧。”她可以忍。
“小孩子不要那么倔强,痛就痛,该哭就哭,可以依赖人的时候就赖给别人,逞什么强?”
明明痛得脸都白了,眼泪也挂在眼眶上要掉不掉的,一张小小的脸上都是惊惶,她却说不要紧?
他说不出来自己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想狠狠训她一顿的冲动,在看见她那张又脏又白的脸蛋时顿时烟消云散。
她咬着唇。“别把我当小孩,我说过我不小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骂她,看他脸色阴晦,她……又哪里得罪他了?
她的申诉又被夏颉理所当然的忽略了。
“小心!”她的人落在他有力的双手里,眼角余光却看见那两个坏人在吃了苦头后,随便拎了地上的砖块和棍棒就冲过来,眼光凶狠的朝着坏他们好事的他打过来。
夏颉第一时间把她搂入怀里,伸出胳臂挡去了朝他挥动过来的棍棒,接着一记重拳狠狠挥在那流浪汉脸上,棍棒没能打到他,但是他额头硬生生的挨了一记砖头。
纪已凉呆住,看着一条蜿蜒的血痕沿着他的额头滑了下来。
他完全不在乎,把她往外推,低吼,“快跑!”转身挡住又扑过来的两人,三人扭打成一团。
昏暗的巷子,抡起的木棍和叫嚣声,还有沉重的撞击声,此起彼落。
亲眼看见现实中的暴力,使她心惊肉跳。
那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只凭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在保护她,令她眼泪冲上眼眶,她埋头往外冲,掏出腰包里的口哨,凄厉的吹着。
她的动作和哨声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见她小女孩狼狈的样子,见义勇为的路人打电话叫警察的叫警察,自认为拳头很硬的进去救人,一瞬间小巷子涌进了许多人。
两个起色心的流浪汉下场可想而知,凄惨情况可比猪头,其实拿猪头来比还侮辱了猪……很可能他们爸妈见了,也认不出来谁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