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注意到,他没有把书还给她,他带走了,拿去给赛巴斯汀看。
那两个男人站在广场上,一样高大英挺,吸引了众多人们的目光。
然后,她看见抱着洗衣桶的苏菲亚在看见赛巴斯汀时,僵了一下,跟着快步匆匆走过。
城堡里几乎一切如常,唯一不一样的,是苏菲亚和赛巴斯汀之间的气氛变得很怪异。
显然,队长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惹恼了那个女孩,让苏菲亚每次一看见他就会摆出臭脸,那让赛巴斯汀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不过那个男人比苏菲亚更懂得掩藏表情。
她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觉得烦恼,因为显然苏菲亚对整件事的演变并不感到开心,每次苏菲亚和赛巴斯汀出现在同一个房间里时,空气总像被冻结一样。
也许她应该要找波恩谈一谈这件事,但她实在不想再和他为了这位队长起争执。
天知道,她真的搞不清楚这两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因为那位队长曾经试图烧死她,所以她无法完全信任他,可波恩显然有一部分是信任赛巴斯汀的,他至今依然让那个男人训练掌管军队,而不是把在北方的迈克尔叫回来替换。
如果是在几个月前,她会以为他这么做,是因为赛巴斯汀拥有骑士身分,迈克尔没有,可她现在知道,并不只是如此,波恩不是真的贵族,他不会用阶
级身分看人,迈克尔或许是伟大的战士,但赛巴斯汀是真的比较会训练士兵。
然后,她看见那位队长用眼角在看苏菲亚,眉头紧蹙,薄唇紧抿,不过这一回,他没有跟上。
忽然间,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浮上心头。
下一瞬间,波恩因为注意到赛巴斯汀在看苏菲亚,忍不住做了同样的表情,拧眉、抿唇,眼里因为他的不专心和不受控制,透着些微的恼怒。
“噢,该死。”
凯被两人的表情如此相像吓了一跳。
然后,他们一起朝她走来,甚至连走路的姿态都有点像。
看着那两个男人,一切变得如此清楚。
当他们在她面前停下来,凯瞪着他们,因为太过震惊,没有想,月兑口就“你们是兄弟。”
两个男人同时一僵,让真相更加明白。
下一刹,这两个家伙竟然一左一右的将她挟持到最近的空屋。
波恩的黑发比较直,赛巴斯汀的比较卷,波恩的鼻子也没赛巴斯汀那么大,他们两人长得并不是那么像,但也没有那么不像,回城堡之后,波恩把胡子又剃掉了,如果他没有那么做,他们会更像。
“狗屎,你告诉她的?”赛巴斯汀恼怒的低声指责波恩。
“我没有。”波恩眯眼瞪回去,低斥。
“老天,他没有,是我刚刚看出来的。”发现自己嘴太快,凯忙开口补救,一边忍不住指责:“还有,‘狗屎,你告诉她的?’这句话就是你在被人发现时,唯一想得到的话吗?拜托你,被逮到时至少说点别的,例如否认你不是,或者干脆承认你就是那色老头的私生子——”
“你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赛巴斯汀瞪着她说。
“她不会说出去。”波恩拧起眉。
“对,我不会,所以你下次想瞒着我什么事,最好记得这件事。”
说着,她转身就走。
那两个男人见状,竟然一起伸手拉她。
“该死的,凯!”
“你想去哪里?”
闻言,她翻了个白眼,回身低斥。
“老天,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你们知道你们一起在这个时间点,把我拉到这个之前队长和苏菲亚幽会的地方,看起来有多诡异吗?”
这句话,让两个男人一愣,这才发现这里是浴场,双双松开了手。
凯双手交插在胸前瞪着眼前这两个男人,恼火的道:“我不会和别人说我发现的事,我并不想让人怀疑我之前怀疑过的事,惹来更多的麻烦,我们的麻烦真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我要出去,免得人家以为我们三个在浴场里做些……”
她红着脸,胡乱挥着双手,道:“见不得人的事,我没有那种嗜好,也不想让人以为我有。”
眼前的两个男人哑口无言。
凯深吸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很好,我当你们是同意了。”
说着,凯抓起裙摆,大踏步转身走出去,快步前往酿酒场。
不管怎样,至少有件事她是确定也能够处理的,她得在他们收成黑麦之
前,把酿酒场洗干净处理好,才能在冬天时,进行酿酒的作业。
浴场里,赛巴斯汀再转头瞪向波恩。
“她到底知道多少?”
“我没说过你的事。”
“该死,别告诉我,除了这个你全说了?”
波恩看着那个男人,道:“她看到西蒙那幅该死的画,她是我的妻子,天天和我同床共枕,她看得出来我和西蒙不是同一个人。”
赛巴斯汀看着他,半晌,方道。
“所以,她知道你不是。”
“她知道我不是。”
“你知道你在冒多大的风险吗?”
“你知道她在冒多大的风险吗?”波恩反问,然后说:“你应该要学着相信女人,她们比我们以为的要聪明理智多了。”
“女人的脑袋里,没有理智这两个字。”赛巴斯汀有些恼怒,哼声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你一定是疯了。”
好吧,显然他确实是疯了。
女人的脑袋里,没有“理智”这两个字,他本来以为,很快就能解开那个小小的误会,但他接下来那一天,一直没有机会和她说到话。
波恩知道她在闹脾气。
每次他试图朝她走去,她总是会被其他女人叫走,不是村子里有个孩子跌伤了,再不就是木匠需要请她去看看她要求制作的橡木桶,要不就是她看见苏菲亚那女孩在哭。
“等一下。”
“晚一点。”
看到那女孩在哭时,她甚至连敷衍的话都没有和他说,只是朝他拧着秀眉,抬手拿掌心对着他,然后赶小狈似的挥手要他走开。
因为他不想知道那女孩为何在哭,所以他如她所愿转身走开,他以为她事后会来找他,和他抱怨赛巴斯汀的始乱终弃,可她没有来找他,而他该死的也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北方的废村又有人放火,城堡附近的村子里,则有两名相邻的农夫因为一位风骚的寡妇起了冲突,穆勒派人送了一封信来,告知他侦察兵发现高林堡在聚集士兵,畜栏里有头母羊难产,没人拿它有办法,只好跑来告诉他。
波恩匆匆赶去,发现那个叫张扬的家伙在那里,那男人已经及时帮助了那头难产的母羊,让小羊顺利出生。
波恩松了口气,上前帮忙,两人虽然弄得满手脏污,却发现那头母羊不只怀了一头小羊,最后它总共生了三头小羊羔,那男人帮助母羊生产的手法万分熟练,显然不只一次遇过这种事。
“谢谢你。”波恩和他一起到水井边洗手时,老实承认:“我不知道该怎么帮难产的羊。”
“那没什么。”男人告诉他,“我是牧羊人。”
这家伙,牧羊?
波恩看着眼前这男人,不自觉瞪大了眼。
男人抬眼,看到他的表情,挑起眉。
“我有三百六十二头羊,现在是我儿子在照顾。”张扬洗着手,道:“也许这阵子还有生几头,如果你有需要,我想他会愿意和你做点生意。”
波恩瞬间清醒过来,眼也不眨的说:“我有需要。”
张扬告诉他:“距离有点远,要把羊群运过来,得等到明年春天。”
“没问题,我可以等。”波恩认真的说:“你一头羊怎么算?”
他说了一个数字,那很便宜,但还是超过波恩现在所能支付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