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屎,老子就知道!你们谁是史瓦兹的婊子?”
凯站起来,镇定的开口:“大人,我的丈夫很快就会过来,如果我是你,我会尽快离开——”
她话没有说完,那男人已把染血长剑架在她脖子上,让她闭上了嘴。
“我知道。”他用那尚完好,却满是血丝的左眼看着她,“所以我才需要你陪我上路!”
说着,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了过去,一边举起长剑。
发现他想赶尽杀绝,把屋子里的人都杀掉,凯忙匆匆喊道。
“你不会想花时间杀死这一屋子的人的!”
他停住动作,转头瞪着她。
凯瞪着他,虚张声势的说:“我们早就知道你们要来,所以才有办法设陷阱攻击你们,我丈夫随时可能会带着大队人马赶来,我不认为你有空把时间耗在这里,如果我是你,我会现在就走,以免被人围困在这栋小屋里!”
那家伙迟疑了一下,然后迅速做了决定。
他抓着她,对着那些农妇咆哮。
“告诉史瓦兹,只要我发现他在追我,我就宰了她!”
说着,没理会那些惊慌的农妇,他将她拉到了屋外,丢上了马。
大雨倾盆而下。
波恩赶到时,发现自己慢了一步。
那家伙早就离开了,那些女人哭着转达了那王八蛋的话,他只恨自己刚刚没有来得及将那王八蛋大卸八块。
这一年多,他听到许多关于卡尔兄弟的传闻,抢劫、绑架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奸婬、杀人、放火更不会眨一下眼,他们作恶多端,两年前的那个冬天,开始有谣传他们会吃人,即便过了冬天也没有停止。
那对兄弟丧尽天良,狼堡早已变成活生生的地狱,这附近所有的恶人都聚集到了那里,因为你若不加入他们,就只能等着被宰来吃。
恐惧与愤怒在胸中堆积,他要女人们带着孩子回村庄,再次翻身上了马,却发现赛巴斯汀不知何时已经赶到,挡住了他。
“滚开,”波恩眼微眯,不爽的说:“别挡我的路。”
“大人,你不能就这样单枪匹马的跑去狼堡。”
波恩怒瞪着他,冷声道。
“滚开。”
他的杀气如此浓重,让赛巴斯汀胯下的马都不安的躁动起来。
赛巴斯汀控制着胯下的骏马,看着那个依然披着熊皮、戴着熊头的男人,依然挡在他面前。
“你是史瓦兹男爵,如果你死了——”
赛巴斯汀话没说完,波恩已经掉转马头,冲进森林的另一头。
见状,赛巴斯汀咒骂出声,不得不一夹马月复追了上去,等两人几乎平行时,便从马背上直接飞扑过去,将他给扑倒在地。
两个男人在草地上翻滚,波恩伸手揍他,赛巴斯汀抬手架挡也回了一拳,波恩闪也没闪,只硬生生挨那一拳,换来一个空隙,狠狠将他打倒在地,抽出了长剑直指着他的脖子,冷酷的说。
“你再挡我,我宰了你。”
“你疯了吗?”赛巴斯汀不敢相信的瞪着他。
波恩揪抓住他的衣襟,狠声怒目宣告:“凯是我的妻子,我不会丢下她不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将她带回来,我不会把她留给狼堡那些王八蛋!”滂沱大雨中,眼前的男人一脸凶恶,身上冒着白烟。
赛巴斯汀喘着气,看着他,一时无语,半晌,方改口,“大卡尔知道她是你的妻子,不会轻易杀了她。你直接杀去狼堡,只是死路一条,你会死,她也会死,但如果我们派出使者和他们谈判,支付赎金,就可以将她赎回来。”波恩瞪着他。
“你知道我是对的。”
“好,我们派出使者。”波恩松开了赛巴斯汀的衣襟,站了起来。
赛巴斯汀松了口气,却见那家伙摘下了他头上戴着的熊头和熊皮女乃给了他,赛巴斯汀反射性接住,波恩捡起赛巴斯汀罢刚在冲撞中,掉到地上的铁十字盾牌,然后再次翻身上马。
“该死的!我以为你同意我们派出使者过去!”赛巴斯汀大声咒骂着。
“没错,我同意了。”波恩在雨中握着缰绳,看着他道:“我就是史瓦兹的使者。”
赛巴斯汀一脸错愕,气急败坏的提醒他:“你听到他说了,你追上去,他会立刻宰了她。”
“我追上去,他才没时间伤害她。”波恩一脸冷静的说:“狼堡没人认得我,没人知道我是谁。”
“该死的!你不可能知道大卡尔会从哪条路回狼堡!”
“我知道。”他眼也不眨的说,跟着吹了一声口哨。
那只黑背黄月复的大狗从森林里窜了出来,来到了他脚边。
“它会帮我找到他。”波恩说。
赛巴斯汀傻眼看着他和那只大拘,只见那男人朝他伸出了手。
“把你的披风给我。”
风雨撕扯着他的披风,赛巴斯汀紧抿着唇,瞪着眼前的男人。
“她只是个女人!”
“凯不只是个女人。”波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她是我之所以还留在史瓦兹的原因。”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赛巴斯汀瞬间哑口无言,他看得出来,这男人是认真的。
他不懂,怎么会有人为了一个女人自找死路,但他清楚眼前这家伙不会放弃,只能扯下自己绣着铁十字的披风,扔给了他。
波恩在风雨中披上那披风,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弯下腰,把她的手帕拿给那只狗嗅闻。
狈儿抽动黑色的鼻子,闻了闻那条手帕。
“带我去找她。”他说。
那狗抬起头,叫了一声,跟着掉头冲入森林。
他头也不回的跟上,没有再多看赛巴斯汀一眼。
苏里亚站在一棵大树粗壮的树枝上,隐身在树影里,高高在上的往下看着那男人跟着那只拘,狂奔而去。
数只乌鸦停在他周遭的枝桠上,他写了几个字在信签上,召来其中一只乌鸦,将信签装在一个小小的金属筒里,绑在它脚上,告诉它。
“去找澪。”
乌鸦听了,张开翅膀,跃上夜空,消失在风雨里。
苏里亚看着那飞鸟远扬,迟疑了一下。
也许他不该这么做,澪八成会为他的自作主张感到生气,但他向来习惯要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所以他又写了一张信签,抬手召来另一只乌鸦,低声念出了一个名字,送它离开。
乌鸦展翅飞走了。
那位队长也已转身离开,苏里亚走出枝桠的暗影,也跟着跃上夜空。
黑影在空中翻转,黑色的布料翻飞着,然后幻化成漆黑的羽毛,下一瞬,一只黑色的大鸟窜出森林,冲上云霄,展开了双翼,划破风雨,追着那在森林里狂奔的一人一骑和那只狗。
夜很深,风强雨急,远处还有闪电乍现,有隆隆雷响。
黑色大鸟轻易的驾驭着风雨,电光照亮了它的翅膀,也照亮了整座森林,让它轻易看见那在森林里穿梭的男人和狗。
它调整羽尾的角度,斜插入风与风的缝隙,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
好冷。
冰冷的风雨迎面而来,狠狠的打在她身上,像无数根冰冷的银针。
包糟的是,在狂奔的马上无比颠簸,她将波恩身上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每一次马蹄踏地时,都像是狠狠踩踏上她的胸口,让她痛不欲生。
冰冷的空气和疼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身后的男人无比腥臭,刚上马时,她真的有种想吐的冲动,但没有多久,她就发现她可以忍受那男人的恶臭,也可以忍受那恶心的镓伙在身后贴着她,因为在狂风骤雨中,她早就已经冷到浑身打颤,就连那家伙身上的臭味也闻不太到。
她的双手冻到几乎没有知觉,她得用尽全力紧抓着马鞍,才不至于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