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微微你好厉害!”他看着她,也笑得很开心。
“最主要是不用跟你分开嘛!”说完,沈天微便雀跃地离去。
只是一瞬间,房间里的小男孩便收起了纯真而夸张的笑意,一抹有些不明所以的笑意在极深、极黑的漂亮眼眸中浮现;还没来得及掩饰,便被突然出现在门边的纤细高挑身影收入眼底。
安咏心倚着房门,慵懒地交抱双臂,睨着自家儿子,挑眉,“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嗯哼。”而某人只是丝毫不介意的耸耸小肩膀。
“嗤……”安咏心没好气地吐槽,这个家伙!继而,笑容渐渐浮现。
欸欸,这样真的好吗?将来,不会吓跑她家女儿吧……
年复一年,时光荏苒,又是一个晴朗、暖阳满溢的午后。
庭院种满蔷薇的花圃边,站着一个娉婷纤细却略显娇小的少女,暖阳将她瓷女圭女圭般的小脸晒得红扑扑的,非常可爱、漂亮。
她放下手中浇水的容器,软绵绵地伸个了懒腰,轻轻呼了口气笑起来。
每次看着这片美丽的蔷薇花圃,就觉得很幸福、很满足……因为蔷薇花是爸爸对妈妈爱的证明,是妈妈最爱的花,也是她的;这些蔷薇花就像是她最珍贵的孩子,她的一切。
“啊!”突然,眼前一道阴影罩下,暖阳从她眼前迅速消失,像是被什么遮去了,吓得她不自觉地惊叫出声,连忙转头。
在背光的情况下,沈天微轻轻眯着大眼,抬起小脸,蒙眬中看到了一张非常俊逸的脸颊,让她霎那间失神,呢喃:“天煜……”
一阵“咯咯”的笑声让沈天微从失神中抽离,她慢慢适应了光线的转变,没好气地捶了来人的胸口一记,笑起来,“吓我!”
眼前人的轮廓渐渐在她的眼中清明,却让她掉入另一个失神的思绪。
时间……是不是有点过得太快了?
她似乎还记得,很多年前,他只是一个胖乎乎的小肉团,还不会说话,只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彷佛她是他唯一的依靠,他的世界;甚至四年前,只有八岁的他也还很瘦小,需要她的保护,而现在呢……几年间迅速抽高的他,个头差不多已经一百七十公分了,比她还要高半个头,即使还有些清瘦,却不再瘦小,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有种很挫败的感觉。
他会不会已经不再需要她的保护了呢?
“微微,在想什么?”沈天煜看着再次呆愣的沈天微,咧开嘴,敲敲她的头。
“啊?”沈天微眨眨大眼回神,脸颊闪过一丝绯红,点点他的额头,“不能乱敲姐姐的头啦!”
“不是姐姐,你是微微。”他努努嘴回答。
她笑开,这家伙还是十年如一日的执拗耶!沈天微懒得争辩,无奈笑着摇摇头,习惯地掏出自己的手绢替他擦去额间的汗,柔声宠溺地问:“去跟朋友打球了?”
“嗯。”青春洋溢的笑意在他绝俊的眉眼中漾开,被暖阳一笼罩,折射出无限飞扬的光彩,让沈天微心底一阵莫名的搔痒。
“难怪最近周末你都跑得不见人影。”沈天微有些慌忙地移开视线,掠过他身边,走到白色圆桌边,执起茶壶斟上一杯锡兰红茶。
她的动作落在身后的沈天煜眼里,让他不由自主挑起有些玩味的笑意;虽然打球这个借口很逊,但总比说一时心血来潮,跟慕麟、杜克樊去偷黑市最近流出的新型冷兵器来玩好吧!
“你生气啦?”他上前,接过她转身递来的红茶,笑咪咪地抬头一口喝完。
看着他“咕噜、咕噜”地喝完,把空茶杯递回,一抹疼爱却又有些落寞的神色在她的眼底漾开,“我干嘛要生气?你是去打球,又不是去做坏事。”
沈天煜差点被呛到,不知道她做坏事的定义是什么?但她眼底的落寞就算再细微,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于是他语带撒娇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告诉我嘛!”
他的目光让沈天微有些无所遁形,她只好叹口气,敲敲他的头,“我不是不开心啦,只是有些感叹……”
“感叹什么?”
沈天微失笑,故作可怜兮兮地说:“因为我的弟弟长大了呀,已经不需要姐姐了嘛。”
说是开玩笑,实则她还真的有些在意!即使当初她多么庆幸自己走运,直升了学校的国中部,但国中基测之后她还是跟他分开了,不能每天陪着他一起上学、放学。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都很担心,怕没有她在身边,他会不习惯!结果,不习惯的却是她,她已经太熟悉照顾着他的模式……从小到大,她都将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人可以欺负他、伤害他!可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长大、也会不再需要她的照顾。
“我不需要姐姐,只需要你。”撇撇嘴,故作可怜兮兮,沈天煜一把拉着她在不远处的秋千架上坐下,然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大剌剌地侧身躺在了她的大腿上。
直到动作完成,被动的沈天微才回神,笑开,宠溺地敲打他的头,“欸欸,沈天煜,刚说你长大了就又开始原形毕露哦。”
“微微。”
“嗯?”
“不管我多大,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让你照顾我的。”
说心里不甜是骗人的,他是她最疼爱的弟弟啊!沈天微欣慰地叹息,“我知道,你想跑都不可能,你可是我疼了好多年的宝贝耶!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啦!”沈天微终究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只是终有一天,她要上大学、要工作、要离开家、离开他的身边、要嫁人……
想到这,她的心莫名的苦涩,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良久,庭院里都没有再响起他们的声音,只有风轻轻吹过他们的衣衫和发梢,带过细弱不可闻的沙沙声;沈天微靠在秋千架上不敢动,以为他睡着了,手却不停在他的发丝中穿梭、轻抚,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直到她靠在秋千上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沈天煜才睁开眼,黑眸里浮现出意味深沉的笑意。
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只是”这种表示意外的字眼。
是他的,就会永远是他的。
第2章(1)
“喂,你好,沈宅。”晚饭后,正在切水果的安咏心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刀子接起电话,轻柔、好听的嗓音传入对方的耳里。
半晌,安咏心绝美双瞳里的神色闪着异样,目光流转在饭后便聚集在客厅里聊天、吃水果的自家老公、儿子和女儿,红唇边极慢地勾起一抹“慈爱”的笑意,把话筒拿开,对着沈天微说:“微微,你的电话。”
一句话,让全家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沈天微,好半晌才缓过神,“我的?”
“嗯,你的电话……男同学。”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安咏心还将“男同学”三个字,说得非常清晰、明白,深怕别人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一头雄性动物。
“喔。”一抹明显不好意思的绯红在沈天微白皙的脸颊上闪过,她赶忙走过去接过话筒;很快地,她便开始支支吾吾,显得非常惊愕和失措,最后只是留下一句:“请不要再打来了!”便将彷佛烫手山芋般的话筒丢回电话上。
那一瞬间,沈家的客厅悄无声息,沈天微几乎不敢去看大家的反应,只能默默地回到沙发上坐下,低垂着头。
“你的追求者?”慢条斯理而好听的女声问着,很明显是来自安咏心,而且只有她敢在这样的气氛中把话说得这般兴致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