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大哭的小贝贝已经被茱蒂抱出去了,九点半的会议也往后延了,因为柏尧新决定要跟这个新来的保姆好好“谈谈”。
“任小姐!”
“对不起!”任果果立刻鞠躬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吵醒小贝贝打扰你和伯纳小姐的工作,请原谅我,我下次绝对不再犯。”
柏尧新不接受她的道歉,而且她竟又再次打断他的话!这让他非常不高兴,“任小姐,我早上说过了,在我把话说完后你才能开口。”她又犯了他的大忌。
任果果想起来了,“对不起,我……”
“够了,我听够你的道歉了。”柏尧新从不接受无法改过的歉意,“任小姐,有些事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
“是,对……”任果果急忙吞回欲出口的道歉,眼睛怯怯地看着柏尧新。
对着那畏怯的眼神,柏尧新竟有种自己是恶人的感觉。
不过柏尧新会心软吗?怎么可能!心软两个字从不在他的行事准则里。
不过……他原本已经怒到打算辞退任果果了,试用期第一天就不通过,可是……看着任果果可怜的模样,他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发生一次,我会让你直接走人。”柏尧新下了警告。
知道不会被赶走,任果果眼睛亮起来,小脸泛起惊喜,她立即扬起大大的笑容,“谢谢柏先生。”她大大鞠躬。
任果果的笑容很灿烂,干净而纯粹,明亮得耀眼,柏尧新微怔,恶劣的情绪在这一瞬间似乎消散许多。
而且柏尧新发现任果果笑时圆润的脸颊会出现两个洒窝,大大的眼睛微弯,清秀的脸因笑容而甜美无比,像刚出炉的女乃油蛋糕。
“柏先生?”见柏尧新一直看着她,任果果不禁疑惑出声。
“呢,咳。”发现自己竟然因为一个笑容呆住了,柏尧新尴尬回神,神情却不露丝毫痕迹,若无其事地看着任果果。
“我的规矩再跟着你说一遍,第一,我不喜欢有人打断我的话,第二,我在工作的时候需要安静,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声音,第三,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第四,做好你本分的工作,别打其他主意。”他非常强调最后一点。
任果果却不懂了,“请问什么叫其他主意?”
柏尧新往后靠在椅背,双手在胸前交叠成金字搭状,冷硬的下巴微抬,镜片后的眼神锐利。
“我不管安贝雅介绍你当保姆的意图是什么,不过我不跟员工谈感情,就算是保姆也一样,所以什么近水楼台的这招对我没用,只要你做好你的工作,我就不会赶你走;反之,要让我发现你的心思不在保姆这个工作上,我会立刻让你走人,懂吗?”
任果果懂了,她点头,反应也很平淡,“我懂了。”
她的反应太平淡了,柏尧新微挑眉,想看难不成是他想错了,安贝雅真是单纯帮学妹找工作,而不是想当媒人什么的?
可是任果果看他的眼神却又骗不了人,他太习惯女人恋慕的眼神,而任果果又不懂得隐藏,他早在第一眼就看出任果果喜欢他,这也是他一开始想让任果果走人的原因之一,要不是看任果果照顾侄女的手法很熟练,他根本不会留下她。
“你真的懂了?”柏尧新忍不住问,没办法,短短时间的接触,实在让他对任果果的智商抱有怀疑。
“嗯。”任果果点头,明亮的眼睛大方地看着他,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竟让柏尧新有种自己是小人之心的感觉。
“柏先生你放心,我会顾好小贝贝,绝对不会想着要勾引你还是爬上你的床,你如果不相信的话,睡觉的时候你可以把门锁起来。”
“……”锁起来干嘛,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会怕她强了他吗?
“而且,我也不想跟你谈感情。”
啊?这话让柏尧新愣了下,看着任果果,她脸上的认真让他确定她是认真的。
“为什么?”他下意识问。
为什么?被反问的任果果也愣了下,为什么啊……因为她从没想过呀!而且他那么完美……
呃,她忍不住想到柏尧新早上的龟毛,柏尧新在她心中的完美形象似乎有一点点点点点的崩坏。
“因为……我只要膜拜你就好了。”具实在说出这句话时,任果果突然想到贝雅学姐对她说过,果果呀,等接近他后,你就知道那家伙根本是人闷骚自恋狂。
闷骚自恋狂……任果果忍不住审视柏尧新,想到柏尧新要她别对他意有所图的警告,呃呃呃……她突然觉得心中的完美似乎又悄悄地崩落几块。
柏尧新没发现任果果纠结的眼神,他正错愕于她刚刚的话,而且眉头紧紧拢着。
膜拜……再!这不是对死人用的吗?
“噗哈哈哈……你对他说膜拜?你竟然用这两个字?噢!”安贝雅笑到肚子都痛了。
“这两个字不对吗?”任果果完全是不明所以的状态。
虽然任老太爷规定家里的小孩一定要学中文,要会说也会写,不过中文字博大精深,有些太过艰涩的字汇涵义任果果就完全不懂了,因此在任果果被柏尧新请出办公室时,她还是不懂自己说错什么。
茱蒂看着一脸莫名的任果果,只是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叹息地说了一句:“久了你就习惯了。”孩子,你可还要和柏尧新这个难搞的男人朝夕相处好一阵子呀!
茱蒂非常同情地看着任果果,然后将已经被她哄睡的小贝贝交给她,拿着柏尧新的早餐和茶进去柏尧新的办公室。
噢,好心的茱蒂还不忘多买一份早餐给任果果。
然后没多久,柏尧新就走出办公室,从柏尧新冷冰冰的脸色,任果果清楚知道他还在生气,而柏尧新也完全忽视任果果的存在,连个眼神都没给,就直接走进会议室。
只有茱蒂无声地朝她指着柏尧新的办公室,要她带着小贝贝进去。
任果果乖乖地拎着早餐抱着小贝贝坐到办公室的沙发,左思右想的,还是不懂自己哪里惹到柏尧新了,只好开机打电话给安贝雅。
安贝雅听完过程,整个大爆笑,她完全可以想像柏尧新的脸色会有多难看,不过让她最惊讶的一点是,“果果,柏尧新没把辞退?”
“没有,他只是沉着脸叫我出去。”不只是沉着脸,她都觉得柏尧新那时看她的眼神像是想将她剁成碎片,所以听到柏尧新叫她出去时,她连迟疑都没有,飞快逃出办公室。
嗳呀,这可神奇了!
安贝雅模着下巴,觉得有趣了,柏尧新不只龟毛,而且又独裁专制,标准的大男人主义,犯了他忌讳的人可别想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任果果把今天和柏尧新相处的过程全都说给她听了,照柏尧新的个性,任果果该早被他赶走才对。
可柏尧新竟然没有,连听到“膜拜”两个字也只是叫任果果离开办公室,而不是叫她滚……若说柏尧新脾气改了,她可不信。
难不成这两人还真能有谱?不过任果果可不是柏尧新会喜欢的类型,那家伙喜欢的是聪明又有智慧却识大体的女人,而任果果这种好听点叫天然呆,讲白点就是一个只会直线思考的白痴蠢蛋,因此任果果绝对不会是柏尧新的菜色。
不过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不然怎会有莫非定律这种东西。
想到柏尧新这个自视甚高的龟毛家伙要是栽到任果果身上……安贝雅就觉得有意思。
“果果,你有希望了。”没被柏尧新赶走就是希望呀!她原本都觉得任果果不到一天就会被扫地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