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不对?”
森田策啜了口杯中的水,这才开口道:“你对商场上的瞬息万变有独到的眼光,但在感情上却很迟钝,不仅如此,你还有严重的双重标准。”
“双重标准?”冰川介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无论是待人还是律己,他自认行为无愧。“我记得你在高中时期,不也认为婶婆以冰川家的各种家规来限制你的行为是不对的,你还曾绑白布条抗议,惹来上流社会不少非议,你忘了吗?”
当时冰川分还坚持住帐篷,最后是由冰川介的父亲出面制止,才化解祖孙之间的争执。
“我女乃女乃后来不也遵重我的决定,让我到台湾念研究所。”
“可是婶婆也要求你要在一年内取得哈佛大学的学士资格不是吗?这是一种交换条件,在她的容忍范围内可以接受。但你明白自己的能力到哪里,到台湾念书只是你放纵自己自由一段时间,因为你未来责任重大。嫂子呢?”
冰川介沉默。
“你自己想想吧,我要回去爬枕头山了。”森田策一跃而起,他怕再躺下去,当真睡着可就是虐待自己了,还是软软的床比较舒服。
冰川介在森田策离开后,仔细回想妻子是否有异常举止,但从她平常的行为中真的察觉不出任何异常啊!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冰川介收摄心神,注意力回到公事上。
“总裁,这份卷宗是您要的日研企划案,还有这个月的营运汇报。您今早的行程遵照吩咐全取消了。下午两点要到角川集团拜会新上任的总裁,晚上则参加角川的宴会,邀请函上注明要携伴出席。”
“嗯,日研的总裁也会出席吗?”
“会的,日研的总裁和角川集团的江崎总裁是好朋友。”
“你今天早点下班回家换衣服,晚上一起参加宴会。记得带这份企划案及相关数据表,我会与日研的总裁提一下合作案。”
“是的,那我先出去了。”
“嗯。”冰川介翻开代表急件的红色卷宗,低头审视,遗漏了松田秘书爱慕的目光。
☆☆☆
褚土绮才将二十颗珍珠放进柜子,就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更衣室传来声响。
她走到更衣室,探头道:“你回来啦。饿吗?”现在才六点四十二分。“今天有煮你最爱的泰式料理,我马上去厨房准备。”
他早归是为了赔罪吗?昨晚一夜未归……今天算是补偿吗?
“你不用忙,我是回来换衣服,等会儿还要赶赴角川集团新任总裁的就职酒会……奇怪,我记得你不是有帮我买一件银灰色的丝质衬衫,怎么找不到?”冰川介整个人几乎要埋进衣橱内。
“咦,这个行李箱怎么放在这里?”他边说边打开行李箱的拉链。
糟糕!被发现了!
褚士绮神色一变。“呃,我本来是想……”要找什么借口来搪塞才不会引起怀疑?
“这里面都是你的旧衣服嘛,你要响应捐衣给第三世界的慈善活动吗?”冰川介带着笑问道,伸手搂住朝他走来的老婆,低头在她唇上重重印上一吻。“如果需要金钱的资助,可以告诉我。”
褚上绮扯开的嘴角倏的僵硬,不知该笑或该哭,她弯腰在衣柜里找他要的衣服,借以遮掩脸上的哀容。“我帮你找那件衬衫,你先去梳洗一下吧。”
“那就麻烦你了,老婆。”
她拉出右上第二个柜子,拿出银灰色的丝质衬衫,搭配的麂皮猎装,脑中思绪起伏不定。
好可笑!决定要离开而收拾的行李箱,居然被他误会成爱心捐衣,这就是她结婚三年、自以为很了解她的丈夫。
漠不关心吗?嘘寒问暖仍然有,却只是出于习惯,甚至连亲密的搂抱都是。
他早忘了……她求的只是他的真心。
珠宝华服、美食,一应俱全并不代表是她要的日子。
从相识到相爱,吸引她的并不是他显赫的家世,感动她的,是他诚挚的情书和行为。
难道,追上手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第2章(2)
“你怎么了?”冰川介梳洗过后,神清气爽的走到她面前。
“我在找适合和你一起出席酒会的礼服。”褚士绮拉开另一扇衣柜门,翻找着里头的衣服。
“傻瓜,你不用陪我去。”他将妻子搂入怀里,闻着她特有的淡雅香味,千遍也不腻。
她放软身子偎着他,柔荑放在他合握的双掌上。
“这场酒会摆明是应酬谈生意的场合,你去了,我忙着谈生意,无暇照顾你,怕你会无聊。加上你的日文不纯熟,还是留在家里,我今天会早一点回来,好不好?”
“好。”她柔顺的应允,“我帮你更衣。”
“绮绮,你嫁到冰川家快乐吗?”
褚士绮陡然一震,喉咙有点干涩,半晌才问:“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他发现了吗?
“今天森田策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直觉是不可能。”冰川介一手握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抬头,“假使你真的不快乐,我希望你能开口告诉我,不管是任何原因造成,我都能陪你一起解决,好吗?”
在他深情的眸光下,她点点头。
“这样我就安心了。”冰川介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你去视厅室挑张影碟看,说不定你还没看完,我就回来了。”他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衣着十分合宜,他满意的离开。
门一关上,褚士绮脸上强撑的笑容随即垮下。
快乐?她几乎快忘了这两个字怎么写。
来日本三年了在女乃女乃的严格要求下,她的日文会不纯熟?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日文不灵光,至少这样,对于不善的人所表现出的讥讽,她可以理所当然的不知道。
“我快乐吗?”她抬眼看着镜子,只见苍白的双颊上,泪水无声的滑过,她伸出手指,慢慢描绘脸庞。“连镜子都可以看出我不快乐,为什么你却看不出来?”
褚士绮站起身,倒了一杯自己做的桂花酿。
款步走向阳台,新月成勾,也勾起了来到日本的回忆。在女乃女乃的要求下,她学了一些千金小姐故作优雅的事,插花、茶道、诗社……她的生活也跟着这些活动忙碌起来。
其实,她也有梦想,就像每个女孩子幻想自己嫁人以后的生活,生个娃儿,偶尔进厨房,准备的小点心是为了假日带孩子去郊游,甚至写写童书,不要求出版,只留给自己的孩子当枕边小书。
有时候和老公会为了小事赌气,她拿着绿色小包包要浪迹天涯,除非老公肯说甜言蜜语来哄她。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一天见面说话的时间不到两小时。
他总是马不停蹄的为公事忙碌,若再三询问妻不关心,女乃女乃却认为她不识大体,几次之后她也不再问了。
她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直到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才回过神。
“绮绮,原来你在这里,我到处找不着你。”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褚士绮淡淡的笑问。呵,不再自以为是,他不是提早回来陪她。“酒会这么早就结束吗?”
冰川介抱起妻子,让她坐在大腿上。“怎么了?说话有气无力的。”
“会吗?大概是累了,想睡觉吧。”她将身子缩进他怀里,捉起他的手掌把玩着。
“你好像又变瘦了。”他倾身在她颊畔印上一吻。
“现在流行纤细型的美女。”
“是吗?”他的声音略带低哑的性感,下月复燃起簇簇火焰。
“别这样,我今天是危险期。”她略微推开他的身体。
几绺发丝落在额前让他显得孩子气,他捉起她的玉指,放在嘴里轻轻舌忝啮,酥麻的电流窜过,她无法自已的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