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休提,她的情况如何?”他神情一凛,再度询问她的状况。
樊旭升看着这难得的情景,不免感到有趣,若说寒煦和这名女子没有任何关系,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你都在第一时间将她打捞上岸,她了不起多喝了几口水,泡了一会儿湖水,休息一晚就没事了,用不着这么紧张。”樊旭升扬唇,饶富兴味的看着他。
听到她并无大碍,寒煦紧绷的神经蓦地一松,那颗悬在心中的大石,也在此时放了下来。从未对任何人如此挂心过,他身形一僵,神情复杂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冯妍芯。
不会的,肯定是因为她当着他的面落湖,他才会如此担心她,毕竟她是冯晏日的掌上明珠,若是让她掉了一根寒毛,他可是难以交代,在心里说服着自己,他敛住心神,又恢复昔日沉稳的寒煦。
“那就好,不过她脸色这么苍白,不会有其他的后遗症吧?”他眉心微拢,俊脸上有着浓浓的关切。
明明就心系佳人,还在那里故作清高,樊旭升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认识寒煦十多年了,他从未见他对哪家姑娘如此关心,尤其还会为了个女人和他大小声,这可是天下奇闻。
“姑娘体内虚寒,怕是寒气入侵,我替她开些祛寒补气的药,吃个几帖,包她活蹦乱跳,没病没痛。”
“若是没效,我会去砸你的招牌。”寒煦似笑非笑的说。
樊旭知朗声大笑,不理会他的威胁,迳自开了张药方给他。“这是药方,差人去抓药吧!还有,这位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出入月牙庄这么久,他还没见过如此的绝色。
察觉樊旭升大剌剌在打量着躺在床上的冯妍芯,一抹不快蓦地涌现,还来不及分辨那异样的情绪,他的身体却早一步的向前一跨,彻底的挡住他无礼的窥探。
“不过是新来的绣娘。”他草草带过。
“绣娘?”樊旭升俨然不信,就算那女人是闭眼躺在床上,他也隐约可以看出她身上有着特殊的气质,那绝对不是一般女子所拥有的。
“时候不早了,你不是还有其他患者要看?慢走,不送。”懒得多费唇舌,他索性赶起人来。
莫名被人驱赶的樊旭升,只能仓促的抱着他的药箱,极为狼狈的被好友给“请”出房门,这家伙有了异性就没了人性,利用完人就把他踢一边,下回如果他有求于他,他不折腾他个三天三夜他就不姓樊!
把碍事的家伙给赶走后,寒煦缓缓走向床边,看着她安祥的睡颜,他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让她留在月牙庄,究竟是对还是错?
“如果你够聪明,就不该接近我,更不该试图探听那些你不该知道的秘密。”他轻喃,温热的大掌不自觉的覆上她略微冰冷的脸颊。
似乎感受到那温热的来源,冯妍芯嘤咛了声,小脸不由自主的往他的大掌靠去,试图寻找那股暖源。
惊觉她的举动,他黑眸微幽,眸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我让人多烧一盆火炉来。”他转身欲走,大掌离开她的脸颊,热源顿时消失,冯妍芯眉心微拢,再度发出细微嘤咛。
他顿时停下脚步,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子,此时正微微瑟缩着,似乎忍受着极大的不适,他踅回床边,明知道此时他该差人将屋里给弄暖些,而不是待在这里像个傻子似的看着她,但光是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他的脚就有如生根般,动弹不得。
“好冷……我好冷……”一股寒气袭来,冯妍芯不断的梦呓着,娇弱的身子不停的颤抖。
“妍芯,醒醒。”他轻拍着她的脸,试图唤醒她,却徒劳无功。
陷入深沉的梦境中,无论他怎么叫唤,她都无动于衷,只是喊着,看她痛苦的表情,他一咬牙,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猛地爬上了床,将她虚冷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中。
靶觉到被一股热源环抱着,冯妍芯满足的低叹了声,身子下意识的往那股热源贴去,心满意足地再度陷入梦乡,殊不知那个被她当作暖炉的男人,此时正忍受着欲火煎熬。
肮间那明显的,让他忍不住低咒了声,好歹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对女人会有属正常反应,偏偏她现在意识不清,甚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想和她拉开距离,却被她牢牢的抱住,她娇软馥郁的身子,足以令他热血沸腾,瞧瞧他把自己逼到什么地步,早知如此,他就该狠下心肠,差人送火炉来,然后转身走人才是。
望着她白皙无暇的脸蛋,浓密的眼睫在她眼下形成一片阴影,原本红艳的朱唇,此时毫无血色,他俊眸微眯,伸手轻抚着她的唇,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压根不适合她。
“……寒煦,我一定会挖出你的秘密……”她低吟着,尽避声如蚊蚋,却仍清楚的传进他耳里。
闻言,他怔愣了好半晌,而后莞尔轻笑,就连这种时候,她还不忘正事吗?既然如此,他就等着接招吧!
“如果你真有那本事,我静候佳音。”他笑道。
第5章(1)
头痛欲裂。
冯妍芯强撑着身子,听着李大娘对她讲解着工作内容,她试图专注,却始终精神无法集中,头晕目眩让她屡屡站不住脚。
昨天让风沙进了服,她一时不慎跌进湖里,朦胧之际,隐约感觉到寒煦救了她,而后她一直陷入昏睡中,身子时热时冷,但在梦境中,似乎有个温暖的暖炉紧紧的包围着她。让她一夜好眠。
只是一早起来,她便感到身子虚软,头重脚轻,但李大娘老早就在绣坊里等她,急着要让她熟知工作流程。
看着其他绣娘忙碌的工作着,她强打起精神,为了完成心愿,她不能这么被打败。
“……这样懂了吗?”李大娘说完,不忘确认她的状况。
“妍芯懂了。”尽避有一半以上的话没听进耳里,但对于刺绣,她可是毫不含糊。
“明白就好,最近宫里急着要一批绣画,绣坊人手本来就不足,我可没空等你适应,虽然你是主子带进来的,但在我手下工作,我一向一视同仁,你可别奢望会有特殊待遇。”李大娘率先撂下话,她一向铁面无私。
“妍芯会谨守分际,不会让大娘为难的。”她扯动唇角,笑得有些无力。
“很好,既然你都了解了,那么开始工作吧!”李大娘爽朗一笑,拍了拍手吆喝着。
走到她专属的位置,她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的绣线,上头已有一张打好底样的剪纸,上头的一堆鸳鸯,画得极为生动传神,只消这么一看,她便知道这底样的主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请问……这底样是谁画的?”枉顾身体的不适,她着急的问着一旁的绣娘。
“你是新来的吧?也难怪你不懂这里的规矩,咱们月牙庄的底样,全是主子找人特地画出来的。”年轻的绣娘停下手边的工作,热心的为她讲解。
“那你知道画底样的人在哪里吗?”她难掩欣喜,激动的问道。
那绣娘有些讶异的看着她,似乎被她激动的情绪给骇着了,冯妍芯惊觉自己的反应过度激烈,这才稳住情绪,一脸期待的等着她的回答。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她从没露过脸,不过我听说她的绣功精湛,偶尔她会绣几件绣品搁在店里头,没多久就被高价买走了,咱们都在猜,她铁定是主子的妻子。”
“妻子?他有妻子?”一听到他可能已经成亲的消息,她只觉得心头一阵震撼,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瞬间在她心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