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胸前垂落的手绢,上头绣的荷花令她眼睛为之一亮,她一把抽走她的手绢。
这个郡主怎么这么不懂礼貌?问也不问就动手,冯妍芯有些诧异的睁大双眸,而后迅速收起不悦的神情,一双美眸定定的看着她。
“这条手绢绣工挺不赖的,寒煦,我要这条手绢。”她哼了声。
“郡主,这条手绢是这位姑娘的,并非月牙庄的绣品。”他淡然一笑。
“不是月牙庄的?”这绣工如此精致,甚至比她看的其它绣品好,居然不是出自于月牙庄?“本郡主不信。”
“郡主,这条手绢确实是小女子亲手所绣,并非来自月牙庄。”冯妍芯出声解释。
轻柔的语调再加上这张倾国倾城的娇容,气质出众不说,就连谈吐都温柔有礼,俨然是个出身良好的大家闺秀,如意柳眉微蹙,这女人她越看越心烦,看着手中的手绢,她冷哼了声,不屑地将手绢丢还给她。
“本郡主允许妳回话了吗?”她不悦地开口。
还真是难伺候,如诗暗忖。
冯妍芯只是福了福身,这个如意郡主的刁蛮霸道整个京城都知道,她是无所谓,殊不知寒煦会如何应对了?
“郡主,您乃金枝玉叶,店里人多拥挤,实在不适合久留,请入内稍作休息,我立刻命人将本庄最好的绣品拿进去让您过目。”他笑道。
看着他和煦的笑容,如意忍不住红了脸,清了清喉咙,她故作镇定的板着脸,不想流露出自己的心事。
“好吧!”她颔首,大摇大摆的走进内室里。
原本安静的店铺,此时才恢复原有的喧哗,冯妍芯挥了挥手绢,看着上头的绣花,这是她闲来无事绣的,绣工仍是稍嫌粗糙了些。
“冯姑娘,很抱歉,害妳受惊了。”寒煦有些歉疚的说。
“何需道歉?又不是你让我受惊的。”她笑了笑,“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冯姑娘,这手绢是妳亲手绣的?”他好奇的问道。
“怎么,绣不好吗?”她偏头笑问。
望着她绝丽的笑靥,他微微定神,她的笑靥足以魅惑人心,一个如此标致的姑娘,这么抛头露面似乎太过冒险,他的心陡地升起一抹不快。
“不,这绣工极好,月牙庄的绣娘还远不及妳呢!”他抹去心中那份异样情绪,淡然笑道。
“寒公子过奖了。”
“在下句句属实。”一抬眸,他对上她氤氲的翦水秋眸。
冯妍芯只觉得芳心颤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令她深吸了一口气,他那双黑眸里流露着温柔,攫住她全副的注意力,心神一敛,她忙不迭的垂下眸,一颗心犹如闯进一群小鹿,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那……”她吞了吞口水,“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需要我差人送两位回府吗?”他柔声问道。
他温柔的关心再次令她心绪大乱,她有些慌乱的摇摇头,这男人全身散发着足以令她失常的气息,她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诗,咱们走吧。”她催促着,随即转身离开。
“是。”看小姐仓促的举动,如诗有些模不着头绪的搔搔头,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看着那抹丽影离去,他的心感到怅然若失,厘不清自己心中那份陌生的情愫,轻叹了口气,惊见地上掉落的白色手绢,他弯身拾起,上头栩栩如生的荷花样式令他莞尔一笑。
看来这个信安城的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
***
看着手中的绣品,冯妍芯微蹙着眉,一颗心始终被寒煦那张如朝阳般的面容给占据,她心烦意乱的将手中绣到一半的绣品丢至一旁,端起桌上的冰糖莲子吃了起来。
也不过才两天光景,怎么她的脑里全是寒煦的身影?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对一个男人日思夜想,这实在有失女子该有的矜持,她轻叹了口气,始终无法理解自己的思绪。
差人上月牙庄,怎么连点消息也没有?该不会是寒煦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她眉头紧锁,一张俏颜有着焦虑,如诗一踏进房里,就瞧见冯妍芯失魂落魄的神情。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妳怎么闷闷不乐的?”
“谁闷闷不乐了?”她眼一抬,没好气地开口。
“瞧妳气呼呼的模样,谁惹妳生气了?”
冯妍芯可是冯家上下最宝贝的掌上明珠,谁那么不识相敢惹她生气?平时的小姐可是温柔有礼,对人总是和颜悦色,几时见她板着张面容,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活像是在思念某人似的。
莫非,小姐看上了哪家的公子?
这可是条大消息啊!想想小姐也到了该婚配的年龄,若是有了喜欢的对象,她一定会禀报老爷,请老爷帮小姐做主,只是……,究竟是哪家的公子呢?
第2章(2)
将端来的桂花糕、莲子酥和绿豆糕给搁上桌,如诗不忘端了杯刚泡好的上等桂花茶给她,浓郁的香气散出,令冯妍芯郁闷的心情获得纾解。
她怎能因为一个一面之缘的男人搞得思绪大乱?这实在太羞人了!
拿了块桂花糕入口,甜腻的口感令她微拧起眉,这桂花糕太甜了。
“这糕点从哪儿买来的?太甜了。”
“太甜了?”这些糕点明明来自小姐平时最爱吃的饼店啊!
“不信吗?妳尝尝看。”她端起桂花茶喝着。
闻言,如诗拿了块桂花糕入口,不会啊!甜度适中,哪有太甜?分明是小姐心有旁鹜。
“小姐,妳这两天真的怪怪的。”如诗提出这两天的观察心得。
“怪怪的?有吗?”她眉一抬,淡然的问道。
看她一副粉饰太平的模样,如诗压根不相信没事,跟了小姐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可能看不出小姐的不对劲?当她如诗头脑如此简单吗?
“哪没有?这糕饼分明是‘贺记饼铺’做的,和往常都一样。”她直言。
是吗?她眉头皱得更紧了,没道理让一个寒煦扰乱了她的心,不过是上月牙庄一趟,她深信自己只是太沉迷于那位绣娘的手工,再没有其它的。
“对了,梅儿回来了吗?”她决定转移话题。
“小姐,从信安城到新月城少说需要半个时辰,况且梅儿才刚去没多久,小姐未免太心急了吧?”她促狭的笑道。
美眸一抬,横了她一眼,只见如诗掩唇窃笑,而后转身替她收拾绣线去了。冯妍芯俏颜微红,自己鲜少乱了调子,今天却屡屡失常,让如诗有机会笑话她。
她只是急着想看见那位绣娘的剪纸式样罢了,所以才会如此心急,肯定是如此,绝对不是因为寒煦的关系。
试图挥去脑海中的那抹俊挺身形,她再度拿了块桂花糕入口,此时在口中弥漫的口感和方才不同,甜度适中,一点也没有方才的甜腻。
莫非真是她的心乱了?居然连甜味也尝不出,她懊恼的揪着眉,怏怏不快的站起身子,决定去外头走一走。
“小姐,妳要上哪去?”看她猛地起身,如诗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到街上的绣坊逛逛。”或许让自己忙碌些,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绣坊?妳要买些什么吗?我去帮妳买就好了,妳不用亲自上街去……”她自告奋勇的想揽下这等重责大任。
“如诗。”她朱唇微启,娇柔的嗓音透露出她的不悦。
闻言,如诗机灵的噤声不语,平时的小姐是很好说话没错,不过若是犯了她的大忌,她也是会板起脸来训人的,只是能让她这么焦虑的,她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寒煦了!
“若上个街也得听妳唠叨,我看我干脆换个贴身婢女,妳觉得如何?”她灿烂一笑,眸里闪过一抹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