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式的,有什么好骄傲的。”他轻蔑的哼一声,嘴角隐约弯着偷笑的痕迹。
“你这么跩应该有现在进行式的吧?我要不要去跟她道歉,不好意思当了表姊妹?”
“你是在套话我有没有女朋友吗?”
“我干嘛套?直接问就好啦。你有女朋友吗?”她不自觉的屏气凝神等待回答。
“我想一下。”他装模作样歪着头。
还要想的?
有钱人大概都这个德行,家里养一个,外面藏三个,出国再招惹几个,她明白的,是她傻的,笨笨的跟人家上了床。
“我呢……”
“你不用说了,”她抬手制止,“我也没什么兴趣,不过我今晚不会跟你上床了,你……”喋喋不休的小嘴被包烤肉的生菜塞住了。
“我知道你忌妒了,乖,吃饭吧。”
赖泛芋一把拿下生菜,啼笑皆非,“我忌妒?”
“你的语气比柠檬汁还要酸。”
赖泛芋暗暗重重咬了下唇。
又在试探她了吗?
他一定是发现她的想法了。
“随便你怎么说啰。”不要在意,不要在意,否则就中了计。
吃不完的石锅拌饭,她放到一边,吃着小菜,这时,他将她未吃完的石锅拿过来,直接吃光了。
赖泛芋看着他一口接一口,暗忖他是否知道,如果男方将女生剩下的石锅拌饭吃完,代表对女朋友的爱情……
拜托,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女朋友,只不过是发生了一夜而已。
赖泛芋实在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爱胡思乱想,他任何一个小动作都放大检视、猜测,搞得自己紧张兮兮的,像个神经病一样。
平常心平常心!
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
只不过是一夜而已,别放在心上了。
用过餐后,搭乘渡轮回到史坦顿岛,赖泛芋先去洗了澡,浴室在二楼,一楼仅是廊所。
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任扬桐正在木质地板上做伏地挺身,跟随着计算机放出来的音乐节奏,一下一下颇有韵律。
昨晚,她对于他的没有太大的印象,现在明亮的灯光下,才发现他体格练得挺好,倒三角形的身材,宽厚的肩背,一用力,肌肉便贲起,画面还挺诱人的。
她擦着湿发,蹲在他前方。
“原来你有在健身。”
前几天住在这里时,待在楼下的她偶尔会听到楼上传下奇怪的声音,说不定就是他在健身的关系。
“被迷住了?!”
纤指画上突起的二头肌,“说不定喔。”挑逗的举动,语气却是平板。
“换我去洗澡了。”他利落跃起,大踏步走进浴室。
放下擦发的毛巾,赖泛芋从五斗柜内拿出吹风机。
她头发又多又长,任扬桐都已经洗好出来了,她还没吹干。
任扬桐拿走她手上的吹风机,先吹干自己的短发。
赖泛芋静静的等待,肘靠着桌面,撑着下巴,昂首看着果着上半身,头发被热风凌虐的他。
说不出的性感。
是任扬显的弟弟,没有不好看的理由,她记得国中时他就是着名的帅哥,但是因为个性太暴烈机车,对女孩子一样不假辞色,所以压根没人敢接近他。
她是班长,有人没交作业,老师就要她追,她只好一天到晚追着任扬桐交作业。
也还好她学过柔道,任扬桐再顽劣,她也没在怕。
他的秘密根据地被她一一搜出来,他不管躲到哪都逃不开她的法眼,就像她来纽约之后,死命缠着他一样,逼得他一定要把作业交出来。
那一阵子,真是热闹极了。
他不知诅咒了她千百次,当她的面爆了几次粗口,她皆神色不变的毫不在意,让他完全拿她没辙。
当年那个讨厌女生的叛逆少年,怎么会变成一个轻浮的男人呢?
一阵热风突地袭来,她本能闭上眼,被热风吹得发烫的手指转到她的头上来,顺着她的浏海,拨动及臀长发,帮她吹干尚湿濡的黑发。
他一定是想把一夜发展成二夜情。
现成的女人在房里,不用白不用,是吧?
看穿他意图的赖泛芋已有心理准备,待他想“勾引”她时,做出反击,绝不会像昨晚那样笨笨的跟他上了床,隔日再来后悔不已。
头发吹好了,任扬桐放下吹风机,果如她所料,开口就是邀约。
“要睡觉了?”
“好啊。”她虚伪的笑着,唇在线扬的弧度不太自然。
“下楼时记得关灯。”任扬桐爬上自个儿的床,大字状趴睡,他巨大的身子将床完全占据了,根本没有容纳第二个人的空间。
因为事情发展出乎她的意料,赖泛芋傻在原处,一愣一愣。
他没有把她当成上床的对象吗?
“快关灯,好亮我睡不着。”把脸埋在枕头里的男人假意抱怨。
今晚,他是一定要忍耐的,要不上午她这样郁闷,晚上他若是还透露想跟她一块儿睡的心思,难保她不会胡思乱想。
“噢。”她走向电灯开关处。
“还是你想过来跟我睡也可以的。”他故意开着她一定会拒绝的玩笑。
赖泛芋回过头时,竟看到任扬桐以卧佛的姿势躺在床上,大手热情的拍着床。
“抱着你的枕头睡吧。”她“啪”的一声,关掉电灯。
第9章(1)
任扬桐一直没借她车钱。
算算时间,就算是加上董事长给予的任务时间,她也该回台湾了,要不然就是无故旷职了。
既然任扬桐一直不肯借她钱,那她得自己另想办法才行。
她父母双亡,身为独生女没有其它兄弟姊妹,实在找不到人弄钱给在美国的她。
她曾想过跟董事长开口,也许他会有办法帮忙,譬如请个在美国的亲友借她点钱什么的,但有一次跟任扬桐闲聊时,知道他根本没亲戚在美国,而是在加拿大时,她就打消这个主意了。
那男人带她出外办事顺便观光时,都很自动自发的把花费给付了,而她也一笔一笔记着,等着回台湾后汇款还他,但怎么车钱她提了好几次,就是都不肯借给她呢?
若是要个伴,他后来倒是出乎意料地未再月兑过她的衣服,顶多就嘴上吃吃豆腐而已,她猜他八成一夜后就对她失去兴趣了。
她该感到放心,但实际的心情是失望。
这样的矛盾心思,让她在当下有些看不起自己。
也许他是想她留在纽约替他办杂事,直到画展结束?
但画展是下个月的事耶,她怎么可能留到那么久?
而且待得越久,心与他系得越紧,越晚离开,对她伤害越大。
“我得回台湾了。”留在美国第十一天的早晨,用早餐时她开门见山道,“我后天一定要回公司上班。”绝对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那你走啊。”听到她决断的语气,任扬桐心底不爽,口气自然也欠佳。
没心没肺的家伙,他这几天都那么克制了,不敢邀她上床,处处用行动表明他真心希望她留在纽约的希冀,结果她根本不当回事,一心只想回台湾。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难追?
“你要借我车钱啊。”明知她没钱走不了,还故意这样说,有没有这么恶劣啊?
“哇。”任扬桐一脸不可思议,“跟人家借钱这么理直气壮的,要不要我跪下来把钱捧给你?”
“你根本是想把我扣在纽约替你办杂事吧?”她说破他的企图。
“反正你是我老爸的秘书,替董事长儿子服务也是应该的。”他吊儿郎当顺着她的嘲弄开玩笑。
“等你回台湾继承家业吧!”赖泛芋吐槽,收拾餐盘,放进洗手槽内,转到冰箱拿出水果。
回身时,他已走上前来,手撑在她身后的冰箱门上,俊颜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