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这样吗?”清扫妇不敢放心地问。
“要不,你先打电话问一下任扬桐先生,我们可以在这陪着你确定完再走。”
警卫建议道。
“好。”清洁妇点头,问赖泛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赖泛芋。”
清扫妇喃喃在嘴里复述,打了电话。
赖泛芋也不敢松懈,手依然举得高高的,就怕有个万一。
“任先生,”电话一接通,清扫妇急急忙忙地问,“有个叫来粉瘀的小姐出现在屋里,说是你的客人,是真的吗?”
接到清扫妇的电话,任扬桐才霍然想起今天是打扫的日子。
他请来打扫的清扫妇虽然尽责,打扫工作也很彻底,但个性非常的歇斯底里。
有次家里不知为何出现一只老鼠,她至少尖叫了五分钟才停歇,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屋里发生什么凶杀命案了。
老鼠都惊恐成这样了,若是出现一个陌生人,其反应一定更激烈。
任扬桐相信,在清扫妇打电话之前,赖泛芋一定被她的尖叫声折磨得听力受。
这比他一开始打算让她在屋内月兑了衣服等个地老天荒,更具戏剧效果。
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一个忘记,就让两管枪指着赖泛芋,差一点就小命不保了。
“你说她叫什么名字?”任扬桐在电话中憋着笑问。
来粉瘀?
听到清扫妇发音不标准的转达,任扬桐这才想起他好像没有仔细注意过那个女孩的名字,包括字怎么写……她有说过她的名字吗?
印象中好像没有,简讯嘛……他只注意到关键词——秘书,其它倒没仔细看。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以为自己说错的清扫妇问赖泛芋。
“我叫赖泛芋,他爸爸叫我来的。”赖泛芋将自己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分开来特别加重音。
“她说她叫来粉瘀,”她刚说得明明没错嘛,老板干嘛反问?
“你爹地叫她来的。”
“应该是我的客人。”就算不清楚她的名字,但那草莓蛋糕似的甜腻嗓音,听一次便忘不掉。
“好,那我知道了。”清扫妇放下电话,对一旁的警卫道:“是客人没错。”
赖泛芋这才完全松了口气,放下僵直酸疼的两只手。
警卫离开,大门关上之后,屋内一片静谧,两个女人互视对望,活似高手对招,等着对方出手的那一瞬间。
“那个……”赖泛芋率先打破沉默,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你好,请问你是任扬桐的什么人呢?”
她先友善示好,仍充满防备的清扫妇这才放松一身的戒备紧绷,以带着南美口音的英文道:“我是来帮任扬桐先生打扫的。小姐是他的什么人?!”
“我是他父亲的秘书。”
“秘书?”
“是的,”赖泛芋点点头,“他父亲请我过来接他回去的。”
“喔。”清扫妇指着储藏室方向,“我可以开始打扫了吗?”
“当然。”赖泛芋做出请的动作。
清扫妇搬出无线吸尘器吸尘,赖泛芋不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擅自进入主人的房间里,故走来书柜前浏览。
任扬桐的藏书几乎都与绘画有关,仅有少数的几本与商业相关,赖泛芋猜测他应该大学时也是就读美术方面的科系吧。
她猜测董事长在任扬显未出事前,并未打算让任扬桐继承家业,所以大概除了老员工,没有人知道任家还有一位少爷,而这位二少爷学的是美术相关,要不是已经认命,就是也没有继承家业的意思吧。
他跟父兄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层层迭迭、理也理不清的恩怨?
一无所知的赖泛芋挫败的预感要在七天之内将二公子带回台湾,是件不可能的任务。
但既然都答应董事长了,她还是会尽她最大的能力,完成任务。
尽人事,听天命啰。
她转头望向湾着腰,清扫沙发底下脏污的清扫妇。
不晓得清扫妇这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可以打探呢?
“请问,你帮任扬桐先生工作多久了?”赖泛芋隔着沙发问道。
清扫妇抬起脸来,“两三年了吧。”
“他喜欢画画?”
清扫妇微蹙眉头,“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负责打扫的。”
“是这样啊,谢谢。”可见她来打扫时,任扬桐甚少跟她交谈自己的事吧。
“我来打扫时,任先生很少在家的。”清扫妇又道。
“是怕耽误你打扫工作?”话说,这屋子的确感受不到啥人气。
它太干净了。
就算请了清洁妇固定打扫,但也不该干净成这样,活像样品屋似的,没有生活的气息。
“据我所知,他很少住在这里。”
“什么意思?”很少住在这里?
“他主要住在另一个地方,好像在史坦顿岛那里,久久才回这里一次。”
“久久才回这里一次?”诧异的水眸瞪大。
那他刚才出门……
“甚至一个月才回来一次都有可能。”清洁妇再次给了她深沉的打击。
不会吧!
赖泛芋的嘴角抽搐。
莫非她以为守株待兔就可守得人来,却忘了狡兔有三窟?
赖泛芋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果然还是不见任扬桐的踪影。
清扫妇都已经整理好器具回家了,本来就已经十分干净的屋子这会儿更是闪闪发亮,桌面亮洁的可以当镜子。
难怪她一进屋就觉得这里很像样品屋、像室内设计公司给的3D装潢图,原来任扬桐根本鲜少住在此处!
她暗忖不能再坐以待毙,由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从帆布包内拿出手机,瞪着通讯簿上的名称,用力点了“任扬桐”三个字一下。
网络迅速联机,就等主人接起。
任扬桐并未让她等太久,大概响了五声便接了。
“干嘛?”任扬桐开口的招呼不见客气的。
“你预计什么时候要回来?”她假装一无所知的问。
“我有答应你我会回去?”
“你叫我在这等你的。”
“我会回去啊,”任扬桐扬起贼笑。“但什么时候不一定,等我想回去时便会回去。”
原来他一开始就打算放她鸽子了?
水眸阴沉眯起。
“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刚到纽约,人生地不熟,要麻烦你带路。”
“你不是我爸请的秘书?我第一次听说秘书还要叫董事长儿子带去观光的。”
现在的员工都这么嚣张的吗?
“不,我是怕你肚子饿了,如果你不想出去,我可以带饭给你。”
“要带饭给我的女人排挺长的,你想插队吗?”
这是在调情吗?
赖泛芋瞪着电话。
好个纨裤子弟、登徒子!
“我想排队插第一号。”她大展可让男人脚软的甜嗓。
懊死的!“草莓蛋糕”甜度升级,他竟然在那瞬间觉得下月复部泛起了不该有的热流。
这女人长得清清淡淡如白开水,上天却为她配备了另一项可怕的强力武器来征服男人。
“你确定你有足够的美貌跟身材可以排上第一号?”娇嗓攻击力太强,任扬桐只好逼迫自己回想她平凡的圆脸跟看不出任何曲线的衣着来降低热度。
怎样,现在又变人身攻击了吗?
“我的与众不同可以排上第一号!”在尔虞我诈的秘书室生存下来的平凡小秘书,怎可能轻易就被人身攻击击垮呢。
这方面她可是无坚不摧了呢,就算来个当年轰炸广岛的原子弹,她也是能稳稳立于天地之间。
“喔?”任扬桐被勾起了兴趣的直起身,“怎样的与众不同?”只要她不开口,他可看不出她哪儿与众不同了。
“我跟你一起走在大街上,会比金发美女更引人注目。”赖泛芋充满自信道。
“你哪来的自信?”比金发美女更引人注目?她是家中没摆镜子吗?
虽然他没有细看她的容貌,但回想起来,他对她的脸容样貌完全是空白一片,只记得圆润的像颗包子,至于五官什么的,他完全没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