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避在其轩哥的身边是那么温暖幸福,几乎教人沉溺其中,甜得化不开,但是她还是得面对现实,她比谁都清楚,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他眼底的爱意也不是为她释放。
不能再拖了,于是当晚,她传了讯息给朱维安——
“维安,你的婚期快到了,无论如何,我不能代替你结婚,我们必须换回来,希望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朱维安那头显示讯息已读,但并没有回应。
不管了,交换灵魂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该是面对问题的时候了。
她先前一拿到油灯就许愿,但仍然没有回应,她试了好多天,最后终于想到自己当时还有搓搓油灯的动作,梁以淳坐在床上,将油灯抱在怀里,抽出一张面纸,拭了拭神灯,虔诚的说:“神灯啊神灯,请让我回到自己的身体,做回梁以淳吧!”
苞之前一样,神灯没有反应,于是她躺回床上,想着也许睡一觉,隔天醒来就会像当时那样,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应该在巴黎,她必须回到原来的位置,完成学业,而其轩哥把她当未婚妻时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将成为回忆……
偏偏,隔天她一醒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她依然穿着昨晚的睡衣,天花板依旧没变,家具全是象牙白,房间一样是尉家的客房。
太奇怪了,为什么没变?
她不信,再拿起油灯,找了另一块红布拭了拭,又搓了搓,对神灯讲话,“拜托!神灯啊神灯,让我换回来好吗?其轩哥爱的是朱维安,我不能占着朱维安的身体去贪图幸福啊,求求你……”
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奇怪了,第一次拭神灯时明明就有灵验,怎么这次却没效呢?
不管她说什么,神迹没再次降临。
她无力的将油灯搁在化妆台上,手机突然发出一阵铃声。
她看了一下手机,是朱维安传LINE过来,她打开读取朱维安的讯息——
“我昨晚想了一夜,我想回台北了。”
“你想清楚了是吗?”梁以淳旋即拨电话过去。
“嗯,虽然在巴黎很自由,可是婚期快到了,我们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应该是把一切都说清楚的时候了。”
听到婚期快到了,朱维安的语气似乎也很着急,不若之前那么率性兴奋了。
“你男朋友也希望你可以换回来吗?”
“嗯,他赞同我的想法,这段时间我们过得很快乐,但也很消极,我觉得他如果爱我,行动应该要积极,该坦诚的面对一切,告诉我爸他爱我的决心。”朱维安也希望可以藉此激发他的动力。
“那很好。”梁以淳点头,看来朱维安似乎已经看清了事实,希望在婚礼发生前能够换回灵魂。可她却无法积极振作起来,因为其轩哥爱的人不是她。
但不管如何,他们三个人确实需要好好的面对问题,打开心结才行。
“维安,我也认同你的想法,但……”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怎么了吗?你也该面对这一切,告诉其轩你心里的想法,不是吗?”
“是,我早有这种打算。”偏偏她找不到方法可以换回来,她也讲不出口。
“我下个礼拜就回去了。”
“好,那等你回国,我们就交换回来吧!”算一算她还有几天的缓冲期,得赶快找出换回灵魂的方法。
上天给了她们机会交换灵魂,或许是要她们在感情世界里寻找幸福的可能,但不管灵魂交换与否,她都注定是要拥抱孤独的。
“好,等我回来吧!”朱维安答应。
接下来几天,梁以淳特地请假,试过各种方法,每天搓搓神灯,和它沟通讲心事,却还是无法将灵魂交换回来。
急死人了!那人不是说了心诚则灵吗?
好不容易神灯拿了回来,却找不到方法可以换回去,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梁以淳没办法,只好先整理朱维安留在尉家的东西,再做打算。
“铿——”
她坐在床沿,突然听见房门外发出瓷器碎裂的巨响。
发生什么事了?
她赶紧起身,循着声响来到尉爸的书房,看见陈嫂独自一人站在一堆碎片前,神色惶恐。
这个时间尉爸不在,其轩哥去上班,管家和司机也出去了,所有人都不在。
“陈嫂,怎么了?”梁以淳关心的上前问道。
陈嫂转头看着她,表情慌乱,不知所措的说:“维安小姐,我、我刚刚在打扫,扫把不小心勾到了立在角落的花瓶……该怎么办?这可是老爷最爱的古董收藏啊!”
梁以淳蹲,捡起碎片,研究着上头的图案,认出了它是尉其轩曾经说过的秘密。“这是青花瓷……”
“是啊!听说这青花瓷是清朝康熙年间的,至少也值上百万吧。”陈嫂愁眉苦脸,声音哽咽,全身颤抖的蹲下来看着地上的碎片,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的僵在原地。
“不要担心,你快把这些碎片扫一扫,我来帮你想办法。”梁以淳丢下碎片说。
“怎么想办法啊?维安小姐,这古董很稀有,就算有钱也买不回来,而且我根本没有钱可以买,我要做多久才能抵上这古董的价格……”陈嫂说到这里,哭得伤心欲绝,担心要被老爷辞退了。
“别难过,陈嫂。”见她这把年纪还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呜咽,梁以淳心生不忍。
“我真的没有脸面对老爷,要是他追究起来可怎么办……”
见陈嫂自责愧疚,触动了她的恻隐之心,心疼的开口劝陈嫂。“陈嫂,这东西不值钱的。”
“什么?”陈嫂不解的看着她,停止哭泣。
“你听我说,这是赝品。”
“赝品?!你是说仿古董的假瓷器吗?”陈嫂惊讶的睁大眼睛。
“是啊。”梁以淳安慰陈嫂,为她揩去脸上的泪。
“你怎么会知道?”
“是其轩哥告诉我的。”
“其轩少爷吗?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些?”陈嫂好奇的追问。
“其实这……这是他找人搬来的赝品,真品早就被他打破了。”梁以淳在心中跟其轩哥道歉,为了安抚无辜的陈嫂,她只好说出他的秘密。
陈嫂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的……跟少爷一模一样。”
“什么?”梁以淳一时不解陈嫂的意思。
“少爷!”陈嫂抬眸叫着。
梁以淳一回头,看见尉其轩就立在门口,黑眸满布疑惑的望着她,她一惊,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其轩……”
“你怎么知道我的秘密?”尉其轩一进门便盯着她问。
“少爷,我已经照你说的打破了花瓶……”陈嫂赶紧招认,转而向她低头道歉。“对不起,维安小姐。”
“陈嫂,你先出去吧。”尉其轩要她离开。
“是。”
陈嫂立刻听命的走了出去,书房里只剩尉其轩和梁以淳。
梁以淳楞看着他,原来陈嫂打破花瓶,是他故意诱她说出秘密而导的一出戏。
他究竟发现了什么?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记得,这个秘密只告诉过一个人,你怎么会知道?”尉其轩走向她。
“我……”梁以淳语塞。
“我相信知道我秘密的人,绝不会轻易说出口,除非是遇到这种非常状况,因为她的心太善良了。”尉其轩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他的怀疑果然没错,她就是以淳!而他现在更期待她告诉他真相。
“我……”他一步步的逼近,使她不得不向后退,直到背部抵住一道墙。“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躲在朱维安的身体里?”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面对他呢?“你到底要用这种方法混淆我多久?你是故意在折磨我吗?”
尉其轩的眼底燃着两簇痛苦火焰,对她低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