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家伙很严肃地点头,抬起食指在她面前摇晃,“那你记住以后不可以这样喔。”
叶心栩阴霾的心情瞬间被赶走许多,再度抱着女儿狂亲,她怎么可以这可爱?
“你害我今天没有出去吃大餐,明天要记得赔给我喔。”
呃?大餐?刚刚冒出来的甜蜜泡泡瞬间被某人戳得悉数破灭,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东西呀。
丙然下一刻,她又变成了乖巧的天使,“偷偷告诉你喔,爸爸今天中午为了等你,连午饭都没有吃喔。”
他等她?暖暖的感动涌上心头,原来他还是会在意她的,那么她是不是也要勇敢一次,将自己心里的话都跟他讲清楚?
抱着女儿走进大厅,却看到沈尉迟很安静地坐在那里,一本厚厚的原文书翻开拿在手上,温和宁谧,看见她进来,他很自然地抬眸。
她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就直接对上他那双纯黑的眼眸,昨天晚上在那汗水激越抵死缠绵时,他如利鹰一般紧紧盯着她的那双眼睛,那些羞涩的脸红的画面生生翻涌出来,叶心栩猛地僵住,无法动弹。
这么快就面对他,她还没有想理清楚自己的思绪,也没有想好要怎么跟他说,她成了破坏他感情的第三者,这世上最难的难题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的惊慌失措还有后悔完全收入他的眼底,唯一的一丝光亮也从他的眼里褪去,只余下清冷,很浅淡地看了她一眼,沈尉迟低下头去,继续看书。
呃?就这样?没有话说,连招呼都没有?那她要不要问,要不要把心里的疑问都问出来?
叶心栩轻柔地放下女儿,“汐汐乖,你回房间去玩。”
“喔。”小孩子的心思是最敏锐的,何况一向聪明的叶汐,大人之间的不对劲她很快就看出来了,所以她这次没有任何异议地乖巧地爬上楼去。
看见女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那端,叶心栩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沈……”呃,她又陷入了称呼的窘境了,要怎么唤他?搞不清楚干脆就忽略,“我今天出去是……”
他再度抬头,还是那种很冷淡的目光,“你不必跟我说这些。”
“啊?”
“最开始我就说过,就算你住在我这里,也不会妨碍你见谁。”而她,也果真没有被妨碍。他唇边勾起冷笑。
他是什么意思?他知道她今天跟官谨言见面了?不该意外的,从住进这里开始,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就逃不开他的眼睛。
她并不为此感到生气,至少他派在她身边的人,并没有打扰到她;而且她也知道,他派人跟在她身边,并不是为了监视她,而是为了保护她。
“我跟谨言之间没有任何暧昧。”
“何必跟我说?我是你的谁,而你……”很刻意地沉默半秒,“又是我的谁呢,嗯?”
话语可以伤人到什么地步,她真是领教了,沈尉迟就是个中高手!
她的脾气瞬间爆发,“那你现在别扭个什么劲?”
他冷冷地瞪着她,而她,突增的勇气也在这样的目光下猛地缩了回去,该死的,她得承认,其实她很怕他这种阴晴不定,七年后再见,他的情绪,她觉得更难捉模。
半晌,沉默继续蔓延。
叶心栩心里纠结成一团,说了半天,想问的事情都还没有问。她还是要冷静下来,跟他平心静气地好好说话,“我想问你那个赵……”
“你说的对。”
“呃?”
“我们之间早就已经不可能了。”仍旧学不会死心的那个人是他,她早就已经往前走了,而他却永远困死在里面,看她在外面没心没肺地快乐。
“那昨晚……”
“昨晚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各取所需,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他的眼神太冷,冷得她浑身从头到脚都变得冰冻起来。
你情我愿的各取所需?没有任何意义?原来她以为的温柔甜蜜,不过是别人眼里的低贱需求;她还自责自己成为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谁知道,第三者都是抬举了她,人家根本就把她当成随便的女人,反正放在身边,不玩白不玩。
太过份了!
“沈尉迟,你这个王八蛋!”这是她第一次对他骂脏话,从来都没有想过会用这样的词来骂他,“各取所需?老娘还没有那么饥渴到随便找个男人来上床!”
“哦,那我应该感到很荣幸吗?”
最深的一箭直接刺穿她的心脏,“你最好感到很荣幸,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就算跟全天下的男人上床,也绝不跟你这头猪。”
他眼中闪过狠厉的光,然后再度平静,“你昨晚在这头猪的身下,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的语调讽刺的意味深沉。
她用力地呼吸,眼睛发疼,不能哭,不要再为这样的男人哭,他不值得,一丁点都不值得,“我讨厌你,这个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那就讨厌好了。”他将书用力地掷到桌面上,转身往楼上走,临上楼梯前转过头来,冷冷地抛下一句:“要知道,你也不见得有多讨喜,叶心栩。”
气死她了!叶心栩用力地扑到床上,疯狂地捶着床垫,眼泪止都止不住地流出来。突然想到昨晚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一切,她就特别地不能忍受,跳起来一把扯下床单、被子,统统都甩到地上,看到那只枕头,想到他曾经抓过那只枕头垫在她的臀后……
靠!拿起来也甩下去,想想还是不解恨,她狠狠跳下去拼命地踩着那些东西,疯狂地发泄过一通,一直到脚底都痛了才觉得体内的火气勉强消了十分之一。
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突然想起来这些东西好像已经换过了……嗯,管他的,反正就是看不顺眼!
再度扑入床褥之中,大哭起来。
他是坏蛋,是坏蛋!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以前他对她那样好,宠得无法无天,只要她想要的,他都会给她,可是现在,他居然……
镑取所需,去他妈的各取所需!
还要问什么,如果不是因为爱上了赵芷清,他怎么可能这样欺负她?原来爱情过了就是过了,再也找不回来。只有她像个傻瓜一样等在原地,只有她认为他们之间那样的情感没有改变。
都是她犯傻。
哭得浑身打颤,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与失落,流着泪坐起来,下床捡起被她丢到地上的那只枕头。
这是昨晚他枕过的,就算已经换了枕套,但她隐约还是可以嗅到他那清爽好闻的气息,抱进怀里,脸蛋埋进去,嚎啕大哭。
沈尉迟真的最讨厌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好累好累,抽噎着朦朦胧胧地睡去。
半夜时分,不知为什么她突然醒来。
睁开眼,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里闪着冰冷的光。
“喝!”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反应迅速地抬手就要赏他一耳光,手掌却被他一把攫住,她气不过,另外一只手又抬起来甩过去,再度被镇压,她被重重地压在床上,不能动弹。
原来这么多年,她的身手又是白练了,她依旧不是他的对手,连对抗的机会都没有。
“放开我,你这个王……唔”咒骂的声音被他狠狠地堵了回去,他凶猛地吻着她,像是要将她活生生地吞下去般,吻得她的嘴唇又痛又麻,她的舌头狼狈地被拖出来含进他的嘴里野蛮地吸吮,从根部到舌尖都泛起疼痛来。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好不容易等他松开她,她用力地瞪他,“沈尉迟,你不要……”脸字没有说出口,再度被他吻掉,比刚刚更疯狂、更直接的吻;如此反覆,他一放开她,她就骂,她一骂他就再吻,不知道亲了多久,一直到她觉得再吻下去她的嘴和舌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他才终于又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