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轩原本跟卡洁在凉院用餐,而这位不晓得从哪冒出来的小天使,一跳出来就搂住他的脖子,一张心型脸又笑又哭,十分可爱,而且还勾起他心底的怜惜,让他一双眼温柔似水。
卡洁当然也意识到危机的到来,她敌视的盯著品芹,“喂!你是谁?”不纯熟的英文。
品芹这才发现另有他人存在,“你又是谁?”她当然也感觉出卡洁的不友善。
卡洁不理她,转向尚轩,“安东尼,你认识她吗?”卡洁依旧习惯喊他安东尼。
“为什么不认识我?尚轩,你没告诉她我是谁吗?”对于尚轩的沉默,品芹很不高兴。
尚轩下意识地知道这小女娃跟他有重大的关系,当然也看出两个女人的明争暗斗,但好说歹说,卡洁是他的救命恩人,多照顾她是应该的,何况他真的不知道这小女孩是谁,纵使心裹真有万般牵扯。
“这位小姐,我真的不认识你——”
“怎么可能?!你呆了不成?我是你的未婚妻吔!”品芹拉起他的右手想提醒他手上戴著的正是订婚戒指,但空空如也。
“未婚妻?!”尚轩呆怔的重复一次,记忆如决堤的大水冲击著他脆弱的神经——
寒假看你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去日本,我想跟我最爱的人去看雪景……
这句话是谁说的,为什么她总是在雾的另一端?他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我的头,卡洁,我的头好痛,我的头啊!”尚轩用力按住太阳穴,开始挣扎,脸色全成了灰白,这可把品芹吓坏了。
卡洁冷静的帮他按摩颈背,“别再想了,安东尼,冷静点。”
须臾,尚轩总算平静下来。
卡洁转向品芹,“这位小姐,你或许认识安东尼,但请你别强迫他想任何事,他失去记忆,以前什么事都忘了,现在他是个新生的人,别拿以前的事来刺激他。”
品芹被卡洁一番义正辞严的话震得头晕目眩。忘记了……新生的人,是暗示她尚轩不再爱她了吗?难道以前的情、爱全消逝了?
不可能的,品芹看眼对尚轩嘘寒问暖的卡洁,霎时,她觉得好冷。
“你不是尚轩,尚轩不可能忘记我的,尚轩还在山区里等我救他。”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扑簌簌的直落,她宁可自己骗自己啊!冲进主屋,品芹奔回玫瑰房。
看著柔软的床罩、粉红色的大床,对了!睡一觉吧,睡醒了梦就会消失,明天尚轩会由义大利回来,到时候她就嫁给他,如果他再拿念书当借口,那就把生米煮成熟饭吧,她好想拥有一个他的宝宝啊!
想著想著,品芹坠入梦乡。
***
品芹睡掉大半天,再醒来时,野雁归巢,天际挂满朵朵晕色的彩云,她的希望并没有变真,一个礼拜来的匆忙似乎什么也没捉到,徒留疲累罢了。
她不敢出去,怕看见他俩颔首相对的谈笑。原本不相信尚轩会移情别恋,可是他的眼中尽是温柔,嘴角常挂著一抹笑容,跟往昔的严厉不同,是那名义大利女郎的热情融化了他吗?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是祁老爷子。
“爷爷,怎么来这儿?!”品芹扶他坐在法式白缎椅上。
“怕你这傻丫头钻牛角尖。唉!尚轩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也吓了一跳,他居然不认得我,有礼又疏远的,唯一认得的只有卡洁。你也是明白的,他现在跟刚出生的小孩没两样,所以别灰心啊!”
“爷爷,您放心,我很有毅力的,别忘了当初是我倒追尚轩的哦!”不想让他老人家担心,品芹佯装无所谓。
“那就别躲在这里,走走,下楼去,我交代德妈煮了你爱吃的。”不等品芹开口,便推她下楼。
一下楼,尚轩跟卡洁笑闹著走进大厅,看在品芹的眼里,只能苦水往肚里吞。说实话,这情形太突然了,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就被扎了一针,她只想躲起来舌忝伤痕,但是……品芹对爷爷露出个欢欣的笑,表示她没事。
坐在餐厅,她只能冷眼看著尚轩和卡洁的熟络,种种的对话让她好难过。
“卡洁,你试试这个。”尚轩夹一块玉米酥盒子放进她的碗内。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对卡洁好点、照应点。然后也同样夹一块放进品芹的碗中。
“我听德妈说你的名字是何品芹,小名芹芹,很好听的名字。”
尚轩坦诚的赞美更令地心痛,他向来喊她宝宝的……别再想了,徒增伤心罢了,她放下筷子,“你们慢用,爷爷,我去找严楹她们,很久没见到他们了。拜拜!”飘然的白裙更让她显得羸弱。
祁老爷子怎会不明白?见她强颜欢笑的逼自己狼吞虎咽,他也于心何忍啊!
“叫陈伯载你去。”
“知道了,你们慢慢吃。”品芹旋身走了出去。
待品芹走远,尚轩有些不高兴,讷讷的问:“爷爷,严楹是谁啊?芹芹跟他们在一起有没有危险?”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品芹那副急于离开的模样很不悦。
这愣小子总算有点反应,祁老爷子故意淡然的说:“唉!她的父母又管不著,毕竟她二十岁了,又有个未婚夫——”他瞟瞟尚轩,“可惜人家未婚夫也不担心,我这个爷爷年纪一大把了,管什么啊!”
闻言,尚轩蹙眉不语。卡洁发现到他的异常,心事重重地低头用餐。
***
“你说什么?!就因为他丧失记忆,你就任由他跟那个义大利女郎大唱鸾凤和鸣啊!你怎么那么呆,如果是严楹,保证一定拿个大榔头把他敲晕,让他负负得正,恢复记忆。”茹娟为品芹大抱不平,却得到严楹一拳。
“什么时候我变得那么凶狠?难不成你在阐述自己?芹芹,说真格的,你可以跟他聊聊以前的事嘛!甜言蜜语是润滑剂啊。”
“你在说你的经验谈啊!”茹娟插嘴道。
“茹娟,你别闹场好不好!”严楹咬牙切齿的发出警告。
“我才没有闹场。芹芹,你既然教白悠宇用那种死缠烂打的方法追严楹,你也可以效尤嘛!”茹娟也提出己见。
品芹露出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表情,轻扯一下嘴角,“有你们这种朋友,虽然老想些没多大帮助的烂方法,但是我很感谢你们。你们说的方法我何尝没想过?但是你们知道吗?尚轩什么事都忘了,忘了跟我的约定,我们之间变得好陌生,陌生得让我想逃。他不再像以前不苟言笑,不再像以前眼底总是防御,现在他人前人后都笑口常开,不可能再恢复到以前,而且我也不想让他回到从前的样子,因为以前的他背负著太多责任,好不容易他月兑离了桎梏,我宁愿他快快乐乐。”说著说著,一层水雾蒙上了眼睛。
“然后你自己痛苦?芹芹,如果尚轩真的爱你,他忍心看你痛苦吗?”茹娟一改方才的戏谑口吻。
严楹了解品芹的择善固执,只要她认为对的,是死也不肯放手,“哎哟!都快两星期没见面了,一见面就聊这种伤心事,多没营养,走走,我做东,请你们看午夜场、吃消夜。”
茹娟当然明白严楹的苦心,“不用你请,我出钱吧!”
“你要请我也不反对,走吧!芹芹。”严楹推著品芹就要往外走。
拉开玻璃门走出旖旎屋,白悠宇潇洒倜傥的迎上前来,不正经的吹声门哨,“三位美丽的小姐,你们上哪去啊?”
茹娟可乐了,这下冤大头自个儿送上门,“我们要去吃消夜、看电影、狂欢,白大帅哥有兴趣轧一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