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烧灼着他,他的身体竟奇迹般地复苏。
他返身扑向床上的女人,撕开她身上的衣服,以强悍粗暴的方式,想象着她就是“她”,将所有邪恶的婬念与狂热的情绪都发泄在她身上,在绝望与愤怒中他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奇妙体验,最终溃决在面呈痛苦之色的女人身上。
许久之后,当他抬起头来,看到一对惊惶失措的眼睛时,怒气再次不可遏制地爆发了。他,仪表出众、武功超群、医术盖世的韦檠,骆越人真正的酋长,居然需要在一个替代品身上寻找满足,这是怎样的一种耻辱?
“瞪着我干什么?”
再次成为他出气筒的女人挨了一掌,瑟缩到床角,而他鄙视地看了眼他留在她丰满身躯上的斑斑瘀痕,倏地跳下床,捡起地板上的衣裤穿上,阴沉地说:“以后你是我的,敢找别的男人,你就死走了!”
他拉开门冲出去,在狂乱的愤怒中发誓:他们害他陷于痛苦深渊,那他一定要他们相伴,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他也要得到冼百合!
第3章(1)
冯君石不知何故忽然惊醒,感觉身上发冷,心跳紊乱。
他睁大眼睛,百合恬睡在他的怀里,温暖平缓的呼吸熨贴着他的心。案几上的红烛已经熄灭,月光从敞开的窗外淌入,寂静的屋内流动着甜蜜温馨的气息。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可是他仍对自己的突然醒来感到不安。
他轻轻抽出被百合压住的胳膊,挪离她诱人的身体,听到她嘴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咕哝,他立刻用被子填补他离去的空缺,而她则满足地抱住它继续沉睡。
望着她安详、甜美的睡容,他的嘴角不禁漾起深深的笑意。平时的她总是那么有警觉心,可今夜她累坏了,而且她是如此地信任他,否则怎会睡得这么沉?
怀着浓浓的柔情,他走到窗前。月色下的山峦宁静而庄严,可他的不安更甚。
他走回床边穿上衣服,决定出去看看值夜的卫兵。
出门前,他又踅回床边,注视着朦胧月光下恬然安睡的娇妻。
她已经是他的夫人了,从今以后,她不会再离开他。带着这份甜蜜的认知,他细心地为她拉好被子。
然而,就在他直起身来时,一道白光带着锐利的风声擦耳而过。“碰”地一声扎进他们新婚的床柱上,箭端钉了一张纸条。
“兔患子,你休想跑掉!”
窗外传来一声厉喝,冯君石绝对不会认错那是董浩的声音。
“什么事?”床上的百合猛地坐起,脸上仍带着乍然惊醒的慵懒娇态,双眼却已恢复清明。看到冯君石衣着整齐地站在床前时,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冯君石指着床头柱上的箭。“大概是刺客,董浩已经追去了。”
那箭镞的位置隐含着致命的讯息,而且也是线索。百合跪起身将箭矛拔下,取饼那张小小的纸条快速读罢,冷然道:“韦檠!”
听到这个名字,冯君石脸色一沉,并接过她手中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要解谜团,独上奇峰;三掌为限,败者臣服。”在纸条末尾还特别加注道:“明夜寅时,不现身者为败。”
“那家伙竟敢给你下战书!”他将纸条揉作一团生气地说:“别理他!”
“不可能不理他。”百合接过他递给她的衣服穿上。
他帮她把长发从衣领中拉出,忧虑地问:“你是说你会去赴约?”
“是的,我会去。因为这是规矩,如果不去,就表示我服输,今后都将臣服于他,那样会损害我的尊严,让人耻笑,绝对不行。”
门外传来更多的脚步声,冯君石顾不上与她争论,忙对她说:“你慢慢穿,我先出去看看。”
罢跑出院门,他就看到蓝谷等人从树林里跑来。
“大人,是韦檠,他想行刺,被董浩发现阻止了他。”
“董浩呢?”他问。
“追韦檠去了,他要属下转告大人和夫人,注意奔马关。”
“奔马关?”冯君石困惑地问:“那是什么地方?”
蓝谷摇摇头。“不清楚,董浩没说就跑了。”
“我知道。”百合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月光下的她脚步轻盈,虽然头发有点凌乱,但在冯君石的眼里,却更增添了妩媚的感觉。
“奔马关在青松岭东边。”她走到他们身边,眼睛注视着她的夫君。“那里地势很险峻,董浩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我会去那里看看。往后几天,‘快脚’会把我的行踪告诉你。”
说完,她已快步离去。
“等等!”见她说走就走,冯君石急了,快速追过去抓住她的手,彷佛害怕她转眼就消失掉似的。“你现在要去哪里?”
“去安排一下,再上奇峰。”
见她执意要走,冯君石知道无法阻止,只好退而求其次。“我随你去。”
“没必要,你是太守大人,有你自己的责任。”
“可你是我的夫人,我对你同样有责任。”
他的固执让她有点不耐烦地想:这就是成亲的麻烦!
看到蓝谷等人正在不远处好奇地看着他们,她压抑着脾气对他说:“你的人都在看我们呢,快放开我。”
“不放,除非你同意我俩一起去。”
唉,她真的开始后悔嫁入了。可是看着他充满爱意的日光,她无法对他生气,只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你是地方官,不能整天都跟着妻子转,还有很多政事等着你去处理,也许董浩很快会回来找你,你不能跟我去。”
她果真知道他的难处。“可是,你独自一人……”
听他把自己想成像碧箩或冯媛那样娇弱的女孩,她很不高兴地提醒道:“别忘了,没有你以前,我已经独自在崇山峻岭中行走了许多年。”
冯君石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也知道她个性独立,不喜欢被约束,可是如今他就是无法放心让她独自面对艰险。
她轻轻挣月兑他的手,勉强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飘然而去。
没法拉住她,也没法跟上她,冯君石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大声问:“那个该死的奇峰在什么地方?”
“犀牛谷。”
她的声音飘来,而她的人已经与月光融为一体,消失在山坡尽头。
犀牛谷?他在脑海中搜索着他的地图:喔,那地方说在九重天附近。
他转身对随从说:“天快亮了,去把各位大人请到大堂来。”又对站在廊檐下的阿宏说:“你帮我把‘魔王’准备好,我等会儿需要它。”
“大人要去追夫人吗?”耿直的阿宏说话不会拐弯抹角。
“是的,我要去找她。”
“大人应该去,刚成亲的新人分开不好。”憨厚的阿宏笑着跑向马厩。
冯君石看着他的背影暗自一笑。没错,他与百合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被人搅乱确实扫兴,不过他要去找她有更重要的原因:抓住韦檠!
想到阴险狡诈的韦檠,他心情沉重地走回大堂。
“大……大人有事吗?”年近五旬的韩功曹是太守府的账房兼文书,负责郡中人口户籍的管理及年税抽丁等事务,此刻他正打着哈欠走入大堂。
而蓝谷和孟大山也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冯君石指了指亮着灯的八仙桌要大家坐下。“我有几件事与各位商量。”
随后,他针对前几天暴风雨导致的灾害和谷物收获情况等,要韩功曹准确记录下来,他将上报朝廷以求减免赋税;还要孟大山加强巡视,每天定时向部落的“快脚”查询各村落情况,吩咐蓝谷坐镇太守府,处理日常杂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