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安抚。“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如果有什么疙瘩,一次说出来,然后我们让这件事过去。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服你,但是我真的对江颖虹没有遐想,那些都几百年前的事了,再说我们当初是价值观不合分手的,她出国深造只是导火线,就算我现在没跟你在一起,依旧单身,也绝不可能跟她复合,你知道我不会蠢到去重蹈覆辙。”
他抬起妻子的脸,在她鼻头上吻了下。“你一向都聪明理智,不可能不清楚这些。”
她叹气。“我明白。”
“那你为什么一直闹别扭?”
她瞪他一眼。“我才没闹别扭,我只是……”
“只是什么?”
她拧紧眉心,垂下眼帘,轻声问道:“如果当初我没有怀孕,我们现在还会在一起吗?”
曹煜风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到底在说什么?”
季漓叹气,低头不语。
“这件事我们婚前不是已经谈过了?”他不可思议地说:“我不可能只为了责任娶你,如果不喜欢就不会跟你结婚。”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
“你别这么大声。”她看着他满面怒容。
“我哪有大声?”语毕,他才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提高了嗓门。“拜托你别这样翻旧帐,我真的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他的话语让她隐隐升起怒火。“我不是在翻旧帐,我说了我知道你喜欢我。”
“你把我搞胡涂了。”他抹了下额头,告诫自己冷静下来。“你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我的重点是我们最后会走在一起,有很多原因,举例来说:如果不是你发现我喜欢你,我们到现在或许还是朋友。”她叹气。“当初你会想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们价值观、个性、人生目标都很接近,这你不能否认吧?”
他蹙着眉心,点了下头。
“你说我没有安全感,我不否认,因为是我先喜欢你的,而且喜欢了你很多年,你会喜欢我则是因为我喜欢你,再加上我刚刚说的那些原因,当然也包括你与江颖虹的那段感情让你学到,找伴侣时拥有共同的价值观与目标是很重要的;我不是说这些东西不重要,而是优先顺序的问题,就像在买东西,你把条件摊开,一一勾选,而我刚好是符合那些条件的人,所以我雀屏中选。”
毛毛雨已经转成了倾盆大雨,正叮叮咚咚地敲打着车子,挡风玻璃前覆满了雨滴,景物霎时模糊起来。
曹煜风的脸沉了下来。“我不知你为什么要这样自寻烦恼,照你说的话,那相亲结婚的都不是爱情吗?相亲也是把条件都列出来进行筛选。”
季漓颤抖了下,问道:“所以我想的没错?”
他烦躁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计较这个,知道你喜欢我多年,我吃惊又感动,那时候想试着交往看看或许也可以,毕竟又不是陌生人,我们认识多年,对彼此也很了解……难道这样都有错?再说朋友变成情人的例子也不少,你为什么要钻牛角尖?”
她不能否认他说的有道理,于是沉默着,两人一时都不再言语,气氛有些僵凝,季漓听着雨声,盯着挡风玻璃前的水珠。
她为什么要钻牛角尖?为什么呢……
“我只是不想彼此后悔。”她幽幽地说了一句。
他愣住。“后悔?为什么要后悔……你是说你后悔了?”这话一出口,让他猛地一惊,仿佛让人打了一拳。
唉,越说越乱,季漓长叹一声。“不说了,走吧。”
他紧绷着转过她的脸,僵硬道:“你是说你后悔了吗?后悔嫁给我?”
他冷怒的模样让她微微吃了一惊,立刻道:“没有,我的意思是……”
总不能说担心他后悔,这话一出口,他一定又怪她胡思乱想,没事找事。
“我是说我们之间好像少了……火花。”
“火花?”这下他的表情转为困惑。
“唉……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讲,那是一种感觉。”她蹙眉。“我们之间比较像朋友,不像恋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懂。”他干脆地说。“我不会跟女性朋友接吻,更不会上床,要说火花,我们在床上不是很热烈吗?”
一把火烧向她的脸,霎时将她的双颊烫得火红。
“我不是说这个……”她恼道:“性……不是我要讨论的东西,男人只要想,跟没感情的女人也可以做,不是都说男人可以有性无爱吗?”
妻子满脸通红的模样让他的烦躁与怒气消散不少,除了在床上外,他甚少看见她害羞的模样,所以觉得很新鲜。
“我就不是这样的人。”他的手刻意抚过她的腰。“你们女人可不可以不要一概而论?”
季漓恼火地推开他的手,这家伙根本是故意的!
“我不是要跟你讨论性。”
他不高兴地说:“我宁可跟你讨论这个,你刚才的话只会让我头痛又生气。”
“你……”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迟疑道:“你……是不是产后忧郁?”
她火冒三丈。“你才产后忧郁!我什么时候忧郁了?”
“这一个礼拜。”正确来说是江颖虹出现以后。
“我没有。”她反射地否认。
“好,没有没有。”嘴上虽然这么讲,但表情与眼神都显示他越来越肯定她可能是产后忧郁,才会这样胡思乱想。
季漓叹气道:“产后忧郁症以产后四到六周内发生率最高,我已经过五个月了。”
“我记得资料上写产后一年都有可能发生,只是产后四到六周发生率比较高而已。”他立刻道。
她怀孕时,两人看了一堆书,产后忧郁症也在书目里,自然晓得这方面的知识。
“你……”
见她双眼冒火,他赶紧道:“不过我觉得你没这么严重,不到产后忧郁症,顶多是一般忧郁跟沮丧。”
第4章(2)
产后忧郁症跟一般忧郁最大的不同是,妈妈不会想照顾婴儿,可季漓很疼女儿,自然不符合,他不过是想强调她最近忧虑过头,所以故意说得严重一点。
“我连一般忧郁也没有。”她强调。“你不要给我安莫名其妙的罪名。”
他慎重地点头,突然道:“我爱你,老婆。”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她再次红了脸,双眸恼火地瞪着他,他现在把她当作一个急需丈夫的爱语跟支持的脆弱忧郁妇女,
“我跟你说了我没……”
“老婆。”他伸手抱住她。“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她火大地捶他一拳。“你再这样,我才要生气。”
“好,我不说了。”他附和道,双手在她背上轻抚,低头亲吻她的嘴。
季漓闪避着,他却执意要吻她,她愠道:“你不要这样,我说了我好得很……”
“我知道。”他吸吮她的双唇。“我只是想亲你。”
听出他安抚的口气,她真的想拿东西丢他脑袋。
他的舌钻入她口中,火热地舌忝吮,季漓推不开他,又禁不住他的撩拨,身体顿时热了起来。
靶觉她身子软下,他更加得寸进尺,手掌覆上她的胸脯。
“你干嘛?我们在停车场。”
他舌忝过她的唇瓣,哑声道:“我会紧急煞车的。”
“现在就给我煞车。”她转开头,他的吻顺势沿着她的颈项下滑。“曹煜风!”她出声警告。
他叹口气,不再挑逗她。“我看我们先去旅馆好了。”
她红着脸道:“你自己去。”
她又不是笨蛋,当然明白他想以性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就像一个礼拜前在书房的欢爱一样。
“我一个人去干嘛,看电视吗?”他轻笑着咬了下她的耳朵。“要去当然是跟亲爱的老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