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女人,真以为有了孩子,她在府里的地位就可以跟王妃一样,真是笑死人了!”乌氏嗤笑了几声,实在不屑蒋氏这个笨女人。
“我和甄氏这些日子故意让着她、忍着她,就是想惯得她忘了自个儿的身分,拿她当枪使,去试探王妃,模清楚王妃的性子,看王妃有多大本事,不过她也太愚蠢了,第一天就与王妃正面冲突。”
乌氏的女乃娘桂嬷嬷在心里叹了声气,若非主子和甄侧妃一左一右煽动蒋氏,说她肚
子那么大了,下跪好吗?会不会动到胎气?蒋氏绝不会挑在那时闹事。
“嬷嬷,昨夜王爷真的没有去看蒋氏吗?”昨日向王妃敬茶出了那样的事,她就猜到蒋氏不会善罢干休,一定会去找王爷告状,于是派人盯着外书房。蒋氏的大丫鬟确实在王爷面前告状了,不过出乎意外的是王爷并没有因此恼了王妃。
“王爷将此事交给刘方。”
“蠢蛋就是蠢蛋,也不想想那个孩子是如何得来的,还以为王爷会因此看重她吗?”
别嬷嬷又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了,主子已经忘了,原本她们也冀望蒋氏肚子里面的孩子可以让王妃吃个大闷亏,同时将王妃的威信一下子打趴,只是未料这个王妃年纪虽小,却是个厉害的。
“嬷嬷,蒋氏肚子里面的孩子还能留多久?”
“王爷不看重蒋氏,王妃反而有可能让蒋氏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虽然桂嬷嬷不了解芍药,可是王爷亲自向皇上讨来的王妃,怎么会是一个普通女子?王爷至今未有子嗣,即使是庶出的,王爷也是日盼夜盼,王妃何必在此事与王爷过不去。
“她怎能容许一个姨娘生下王爷的长子?”
“姨娘的孩子只能认王妃这个嫡母。”
“话虽如此,可孩子是从姨娘的肚子出来的,见了就是不喜。”
主子不喜,可是王妃并不是主子。桂嬷嬷终究没说出来,转而提醒乌氏。
“王爷似乎很宝贝王妃,昨日发生那样的事,王爷还是在景德苑过夜。”
“刚刚成亲,王爷这会儿还贪鲜。”
“王妃可是脸上有残缺。”主子总是太小看人了,就好像蒋氏,主子从来没将她放在眼里,可是哪知道这个女人如此不要脸,让她抢在前头怀了王爷的孩子。这些话她都说过,不过主子一转身就忘了,就是认定别人不如自己。
“脸上有残缺又如何?她可是永昌侯的嫡女!王爷当然会看重她一些。”乌氏恨恨的咬牙切齿。“同为侯爷之女,为何我只能为侧妃,而她却可以成为正妃?”
别嬷嬷无声道,永康侯虽然与荣贵妃有着亲戚关系,可是关系远着呢,根本比不上永昌侯,那是货真价实皇上眼前的红人,皇上将永昌侯的嫡女指给王爷为正妃,这也在情理之中。
“我就不相信王爷能喜欢她多久,一个月,两个月,很快就没意思了。”乌氏根本是打心底瞧不起芍药,听说她是从小养在奴才身边,也不知道大字识几个,她能有多大的本事?虽然她在蒋姨娘的事上处置俐落,可是不值得因此高看她,嫁过来之前她必定知道蒋姨娘有身子,事先取得王爷同意,还会不敢对蒋姨娘出手吗?
这一点桂嬷嬷倒是赞同,虽然王爷如今很宝贝王妃,可是男人啊,有几个不喜新厌旧呢?过些日子,哪个王公大臣将女儿送过来,王爷的心一定会被勾走。
“嬷嬷放心,吟春苑那个女人不会太安分的……对了,忠勤伯府不是送了一个丫鬟过来吗?”乌氏两眼散发着看好戏的光彩。
“王爷不进吟春苑,甄侧妃身边的丫鬟再美也没用。”其实,主子不也是如此吗?
别嬷嬷随意瞥了一眼随侍在旁的大丫鬟明珠,主子当初选她陪嫁,就是看上她的美色,可是这三四年,就是主子都难得王爷宠幸,身边的丫鬟又哪用得着,像花一样的美人儿如今都蔫了。
“王爷不去吟春苑,吟春苑的人不会想法子送上门吗?”
王爷不是之徒,对于想方设法扑上来的丫鬟,只怕他不会藉机偷香,还会大声斥责一顿。桂嬷嬷无意绕在此事打转,如今主子真正应该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这两日秦姑姑可能会要求主子将管家之权交出来,主子有什么打算?”
秦姑姑是随王爷一起出宫的管事嬷嬷,内宅的人事都是她在管的,当然,两个侧妃对某个位置上的人有意见,她还是会尊重的。
“不能交出去!”交了,以后她的日子怎么过?乌家家底不厚,她的嫁妆当然也不厚,而王府处处都要用银子,不挖公中墙角攒下私房,她怎么应付得来?
“不交也不行,王妃管家,这是理所当然。”
“不让她顺利管家,她还能管家吗?”她那大把银子可不是白花的,府里到处都有她的人,那个丫头想要管家,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主子想做什么?”
“不用着急,待秦姑姑找过来了,再来盘算。”
“主子还是先琢磨,府里的奴才忠心的能够有几个?哪儿有好处就往哪儿钻,他们不去讨好王妃,守着主子,这岂不是打错算盘了?”
“我手上可是有不少人把柄,岂是他们想跳船就可以跳船的,”顿了一下,乌氏终于有了危机意识。“不过你说的也对,还是早早算计,要不,等王妃上手了,我想出手就难了。”
别嬷嬷总算松了一口气,主子能够看清楚状况就好了。
第七章危机化转机(2)
三朝回门之后,秦姑姑将宁亲王府的帐册和几个库房的钥匙交给芍药。
其实芍药根本不想这么早管家,毕竟她还没有完全模清楚宁亲王府的情况,不过人
家都送上门了,她不管也不行。
初来乍到,她无意大刀阔斧的进行整顿,将各方人马的钉子拔除,将自己的人安排在那些重要的地方。
得罪人,这无异于自找麻烦,原本无事也能生出事来,别人生事,她是被迫接受,她可没必要主动生事,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这种行为只能一个字来形容——蠢!还不如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
因此,她管家唯一做的是——白纸黑字立下规矩奖惩,这其实是一切照旧,只是如今写得明明白白,有凭有据,没有人可以借口不知道有这个规矩,当然,奴才们大部分都不识字,没关系,她让识字的人二念给不识字的人听,听完了之后,确定没有任何疑虑就在名册上盖手印。
她的想法很简单,敌人不是不能用,只要有利可图,敌人可以与你站在同一阵线,不过,敌人终究不能久用,逮到时机,就必须除掉。何时为最佳时机?她不急,面对敌人要狠,但更要有耐心。
花了数日时间,将建府三四年的帐册都看完了,芍药累得动也不想动一下。这些帐册做得很漂亮,只会偶尔出现异常浮动,找个借口掩饰一下,还能显示帐册的真实性,若是很不巧的,真能证明这是挖了公中墙角攒私房,这么一点点,王爷应该也不会追究。管家的若一点甜头都没有,那岂不是连厨房的管事嬷嬷都不如?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小瑕疵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何必太过斤斤计较。
实在是太累了,芍药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自己被抱起来……被抱起来?她瞬间惊醒过来,一看见戚文怀,又放松下来。
“王爷回来了啊。”她挣扎的想下来,他只好将她放回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