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话未竟,男人从里头走出。
“你要出去?”温仲尧温声问。
温雅琦收回手,看著他。“嗯。”
“不留下来帮忙打烊吗?”他只站在走道上看她。
“有小葳在嘛,而且这时间也不会有客人上门了。”
“老让小葳帮忙打烊也不好,你不能留下来吗?”
章孟藜一面吃,一边抬首看著面前好看的男人,心里有各种猜想。站在她身后说话的美女是面前男人的老婆吗?是老婆不想工作,老公在劝说吗?还是……
“我和人家约好了嘛。”
“又是跟那个李文山?”
“当然啊,不然还有谁?”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晚约你?不能早一点吗?”
“哥,他工作很忙的。”
扮?章孟藜讶然回首,看著女人漂亮的五官。原来是兄妹,难怪都长得这么漂亮,所以,这店是他们合开的?
温雅琦发觉了她的凝视,低眸对著章孟藜微微一笑。“小姐对于我们的餐点还习惯吗?”
章孟藜愣了几秒,只觉脸颊火辣辣地烫著,她点头,说:“好吃。”
转首继续用餐时,发现上司正盯著她瞧。“怎么了吗?”
周师颐淡摇首。“你脸好红。”
“真的吗?”她放下筷子,双手贴著自个儿还热热的脸颊。
“真的。”真被老板迷倒了?他睐她一眼。“看到帅哥这么高兴?”
她模模脸,靠近他说话,声音压得低低的:“不是帅哥,是我后面那个女生长得好漂亮。刚刚她对我笑时,我心跳突然变得好快。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生电到。”她笑著说完,低首吃菜。
被女生电到?周师颐看她一眼。这只小菜鸟原来还有花痴性格?
“我不会不让你去约会,只是你记得要早点回来。”温仲尧站在里头说。
“放心,我会注意安全啦。”
“我知道你会注意,我担心的是别人不会注意。”温仲尧口气有些无奈。“今天登山步道那里才发生命案,约会别往山上走。”
男人提了那起命案,章孟藜不禁抬首瞄了他一眼。
“我知道,先走了。”朝门口移动,温雅琦模模口袋,又踅回。“哥,机车钥匙我好像放中间那个抽屉。”
拉开抽屉,温仲尧翻到她的钥匙;她横过U形长桌,接过钥匙。低眼,见用餐女子又盯著她瞧,她笑了笑,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章孟藜愣一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只是觉得你很漂亮。”
温雅琦看著她好几秒,忽然笑开,唇边有和男人几乎一样位置的酒窝,她伸手滑过章孟藜的脸颊,神情温柔。“你真可爱。不过我可不会因为这样就打你折哦!”她眨了下眼,抓著钥匙转身离去。
手心贴上被女子轻轻滑过的地方,章孟藜微微皱起眉,像被什么困扰了。
周师颐见她捧著脸发怔,好笑地问:“喂,被电晕了?”
她回神,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低问:“周检,美女身上是不是都那么香?”
第2章(1)
“……检察官他才不管我好不好?东西扔一堆过来,赶着就要结案,也不想想我才生完孩子,还有小孩要带……我事情积了一堆,他又扔一堆工作给我,我又不是神……”对着手机抱怨一堆,挂了电话时,还怒气未消,胸口上下起伏。
章孟藜瞄瞄隔壁办公桌上成堆的资料,不禁开口:“秀美姐,刘检都这样?”
“不是我爱抱怨,我之前跟的检察官多贴心,那时我刚怀孕,看我下班时间到了还没离开,会进来提醒我早点下班;看我孕吐不舒服还会让我请假休息。哪像刘检,只会忙着结案结案,叫我调一堆资料回来,他都结案了是调辛酸?”
吁口气,林秀美又说:“还有,他排庭方式超机车,这星期排下星期的庭期,哪个检察官会这样排?跟他建议一下就骂我,说是不是主任检察官帮我撑腰?拜托,我跟主任检察官私下又没联络。动不动就骂人,难怪被叫愤怒鸟检察官。”
气呼呼说完,摆摆手。“不讲了,他的事讲不完,浪费我时间而已。他要声请羁押,我赶快把卷整好,让法警大哥送法院比较实在。反正已经这样,也不可能换个检察官给我,所以你啊,要珍惜你现在的老板;周检多好,还是公认的好,不烟不酒也没什么坏习惯,人又帅,每天跟他一起工作一定很快乐吧?”
很快乐?有吗?章孟藜疑惑后,看看时间,刚过八点。秀美姐今天执内勤,整卷也不是几分钟就可以,想了想,她问:“我要去买晚餐吃,我帮你带一份进来好吗?你想吃什么?”
“你要帮我买吗?真的?太感谢了!”林秀美的感动表现在扬高的嗓音上,她想了想,说:“看你要吃什么,帮我带一份一样的,我很好养,这个时间有东西填胃我就很感动了。”
说得好像被虐了几天几夜没吃似的,章孟藜笑了笑,拿了包包和外套走出纪录科。她穿上外套,低眼扣衣扣,猛然一头撞上前头走出的人影。
“谁啊,走路都不看路的吗!”男人弯身拾起掉落的公事包,大声嚷嚷着。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抬起脸,她愣了一下。愤怒鸟检察官?
“不是故意的?”刘治方瞪大眼,斥声道:“是瞎了眼还是没长眼?我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你也能撞到?”
“真的不小心,抱歉。”
瞄见她挂胸前的识别证,问:“哪一科的啊?”
“纪录科。”
冷哼一声。“做事莽莽撞撞,这样也能进纪录科?哪一股?”
“毅股。”明明见过,而且就在隔壁办公室,他却不认得她,真混。
“原来是毅股……下次出门记得带眼睛出来!”
“刘检没带眼睛出来?”她忍不住反问一句。
“什么?我在讲你!”刘治方怒目以对。
“真是莫名其妙,没规没矩!”拂袖而去。
你才莫名其妙好不好!
“刘检。”章孟藜喊了声。
前头男人转过身,臭着脸。
“你要下班了吗?你今天不是执内勤?秀美姐还在办公室欸。”
“跟我有什么关系?”
明知接下来的话不适宜这社会生存法则,但她总觉得以司法官为志向的自己有权要求公平、公正。她深吸口气,说:“她事情做不完,你不能帮忙吗?”
刘治方瞠大眼,表情夸张。“我帮她?你听谁说过检察官是来帮忙书记官做事的?你有没有搞清楚身分地位啊?检察官比书记官早离开再正常不过!”
“我意思是,你上班时间应该要——”
“要怎样?”刘治方爆吼出声:“你是怎样?有主任检察官当靠山是不是?想当抓耙仔告密是不是?我没在怕啦!小小书记官是怎样?连路都走不好还敢管到我这里来,真是混帐!”喷了些唾沫,转身离去时,嘴里仍然低声咒骂着。
“……”她跟主任检察官又不熟……至此,不难理解他为何会被嘲讽是愤怒鸟检察官了。
叹口气,她故意放慢脚步,避免在门口与愤怒鸟遇上;经过检察官办公室,她一怔,退两步,望进办公室。
老板在啊……他低着脸,神情专注,大概在看什么资料。
罢才的声音他都没听见吗?不可能吧,愤怒鸟如雷般的爆吼他不可能听不见,还是他假装听不见?
她敲敲门板。“周检。”
周师颐抬起脸。“有事?”
他神色温和,噙着很淡的笑意,像是方才那幕他并不知情;愤怒鸟明明
就在检察官办公室前发火,他怎能如此淡然?“我听说刘检的工作态度很不好。”她走进办公室,试探性地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