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爷,不可以……”
“嗯?”彧瑄用眼神暗示她的称呼错误。
“或……或……管……我……”
“你在担心什么?”
“彧瑄,别……别那么快……我怕……怕德妃娘娘会反对我们的事。”
湘月不笨,她很清楚自己的身分,德妃娘娘一定不会赞同她和彧瑄在一起。
早说,她就得被迫和彧瑄分开:如果晚些时候再说,那他们至少还有—些共处的甜蜜时间。
“就算皇额娘反对,不,就算所有的人都反对,我也会坚持到底!”
“彧瑄……”她水水的柔眸,专注的凝视著他。
“上回我爱叛月,叛月的心不在我这儿,所有的人反对我,我没有意见——”他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无比。“但这回,我爱你,你的心也是向著我,我倒要看看,他们要如何反对这件事!”
“彧瑄,答应我,晚些时候再提我们的事,好吗?”她的美眸中,盛著满满的央求。
看著她担心受怕的戒惧神情,他原本打算豁出去的心态,稍稍收回了些。
“如果一直不说,不是太委屈你了?”他向来坚持正大光明的爱,是他的女人,他就要让她过得幸福、让她受人尊重。
“只要能待在爷的身边,我不会感到委屈的。”
“傻湘月,你真是个好女人。”
爱怜的捧起她粉女敕的小睑,在她的樱唇上,他烙下深情的长吻——
第6章(1)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乎。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人来,袜刮金钗溜,和羞走。
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李清照《点降唇》
☆
在养湘月的苦苦央求下,彧瑄答应暂时不把他们的事公诸于世,所以,养湘月还是如往常一般,殷勤的帮彧瑄送膳食。
近午时分,在她端著膳食前住佑天楼的途中,遇著侍卫大人师丹。
“湘月。”
“师丹大人。”
“爷他人在书斋,叫你把午膳端到那边去。”师丹是领著彧瑄的命令来传话给她。
“这样呀……好,那我把午膳端到书斋那边去,谢谢师丹大人!”
师丹微微颔首后,便旋身离去。
养湘月端著膳食,走向书斋的方向……
偌大的书斋,只有彧瑄独自一人在里边,养湘月纳闷的踏进后,轻声唤他:“爷,我帮您送午膳来了。”
“先搁著,过来这边。”彧瑄专注的挥动毛笔,连头都没回。
养湘月踩著细碎的脚步上前,停在他身边。
“爷,您在写字呀?”
“看看我写的是什么。”彧瑄让开身,让她的视线能够直视宣纸上的字。
养湘月上前一步,看到喊瑄写的字,讶喜的叫著:
“爷,您写的是湘月的名字,湘月认得自己的姓和名字!”
宣纸上那墨渍未干,笔走龙蛇的“养湘月”三个大字,笔力苍劲、力透纸背,映入她眼底,直觉有种温馨的感觉。
“太久没提笔了,写起来,不甚顺手,越看自己写的字,越觉得像春蚓秋蛇。”彧瑄自嘲著:“晋书上说:行行如萦春蚓,字字若绾秋蛇。”
“不,我觉得挺好的。”
“我还不是很满意,索性揉了它,我再写一回。”
彧瑄说罢,正顺手要将宣纸揉掉,还好养湘月先行抢了过来。
“不,爷,我觉得您写得挺好的。”养湘月的视线调向彧瑄脚边一堆揉皱的宣纸,她好奇的蹲下拾起其中-张,摊开来看赫然发现,宣纸写的也是她的名字,再拿了两三张看,也都是一样。
“爷,您……”她蹲在地上昂首,诧异的看著他。
彧瑄泰然一笑。“这有什么呢?反正我闲著也是闲著,多练习写几遍,对我的书法也是有帮助的。”他拉起她。“何况,我写的是我心爱女人的名字,再多写几递,我也是乐此不疲的。”
他今儿个起得早,信步走至书斋,一时兴起,提笔写字,脑中突然浮现湘月的身影,他便顺手写起她的名字。
谁知自己久没提笔,每写一字,他就觉得糟透了,揉掉看不顺眼的字,再重写一回。
就这么写了又揉、揉了又写,不知不觉之间,脚下便已一堆废纸。
然而,他竟也不觉得累,不觉得烦厌,反倒乐在其中。
他想,该是因为他心中有她吧?
“爷,您的手不酸吗?”
向来都是她为他做事,她也觉得应该要如此。
这会儿,他为了写她的名字,脚下堆了一堆纸,想必也写了好些时候了。
望向地上那堆废纸,养湘月心中有著愧意,也满心心疼。
瞧见她自责的眼神,他握住她的手,笑著说道:“我不是说了,我乐在其中。”
“可是……”
“你是觉得我吃亏了吗?”彧值陡地一笑。
在养湘月还未了解他因何说那些话时,彧瑄已经将毛笔塞入她的手中。
“爷,您给我毛笔做什么?”她困惑的问,瞥见他眼中的笑意时,她突然领悟,“爷,您该不会……该不会是要我写字吧?”
“要不,这毛笔还能有什么用处?”他轻笑著。
“可是我……我只会写我自己的名字,和几个简单的字。”养湘月神情困窘。
彧瑄是隔了一段时日没提笔,而她是连提笔的机会都没有。
这会儿要她写字,她根本不知如何写起,而且手还会微微发抖。
“那就够了。”他把一张宣纸摊平,摆放在长桌上。“方才我写你的名字,现在换你来写我的名字。”在她怔仲的当儿,他又笑笑的补了-句:“这样,我才不会吃亏呀!你说,是不是?”
她也不想占他的便宜呀!可是,她是真的不会写呀!
养湘月低著头,窘迫不已。“我……我不会写您的名字。”??
??养湘月吓得屈膝跪下。“爷,您别生气,我会学的,我在明天之前,一定学会写您的名字。”
他吓到她了!
彧瑄晃首轻笑,伸手拉她起来。“没那么严重,我只是在想,如果一个女人不会写他丈夫的名字,那还谈什么情、说什么爱呢?”
她认同他的话,轻点著头。
“湘月,我绝不会嫌弃你没读书、不识字,但我唯一要求的是,你一定要会写我的名字,我会教你的。”他轻声柔语地道。
“我一定会学会的。”她也很想知道他的名字,是怎么写的。
一想到要学写他的名字,她的心就不禁雀跃起来。
她要把写上他名字的宣纸,藏在枕头底下,每晚伴著她入眠。
“彧瑄,你教我,我想现在就学。”心头一高兴,她很自然的喊著他的名字。
“别急,这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它们可也是有门大学问的。”
“这笔看起来,似乎挺贵的。”养湘月拿高手中的毛笔,仔细端看。
以前,她看学堂上老师所拿的毛笔,都是非常旧、非常普通的,可现在手中拿的这枝毛笔,光是笔管,就非常的不同。
在养湘月拿著毛笔看得出神时,彧瑄已走至另一边,拉开了笔柜。
“湘月,来这边。”
闻声前去,看到-整排的笔,养湘月睁大了眼。“这……这么多笔!?”
彧瑄嗤哼了声,“每个皇子,大概都有这么多枝毛笔,我这还算少的,因为皇阿玛他也知道我的兴趣不在诗文上,御赐的笔,鲜少有我的份。”
“你……怨吗?”她看不出来他有任何自怨自艾的神情,可是还是忍不住必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