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深陷火海之中、裉本寻不着出铬时,她真的以为自己活不了了?她想着,在二十一世纪的她或许己经死了,而现在这佟袖珍的身分是老天爷给她的第二次机会,要是她又把佟袖珍弄死了,也许她就直的死了。
想起自己曾那么接近死亡,曾差点儿就要离开这么多家人,她的心一阵颤栗,鼷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她不认为自己是个爱哭的人,可现在她怎么变得这么爱哭?是因为她有了牵挂吗?
“为什么哭?”见她又掉泪,范雨棠心里微震,“怕吧?现在想起来是不是觉得心惊?”
姜珛贞老实的点点头,然后胡乱用手袜着脸上的泪。“我不想死,我不想离开我的家人,可是我却、却做了很愚蠢的事……”在现代她己无家人了,但穿越到这儿来,她却“意外”多了家人……那种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感觉,她就满心的感动。
见她满脸乌漆抹黑的,范雨棠竟觉爱怜,他拿起月兑在一旁的衬衣,用一角沾了些井水,然后端起她黑漆漆的大花脸,轻柔又仔细的擦拭着。
她未料他有此举,整个人像根木头似的杵着,一双眼眸怔望着他,他那高深冷淡的神情,和要笑不笑的眼眸,此时不知怎地,竟隐隐透着一丝温柔。
这样的他,让姜珛贞看得痴了,心脏跳得厉害,身体也隐隐的发烫,明明烫伤的是他,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也快要烧起来了一样。
仍在现代时,她谈过几次恋爱,她知道这种感觉,这种仿佛心脏随时会停止跳动,呼吸也随时会终止的感觉,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范雨棠将她娇羞的模样尽收眼底,他不自禁的端起她的脸,细细的看着这个他从前完全不想多看一眼的姑娘。
向来冷静到近乎冷酷,且惯于拿控全局的他,如今竟被她捶住了心神。
不管是为了履行他对老天爷的誓言,抑或是他内心已有动摇,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决定,虽说心意已定,但一想起盘算已久的计划竟因她而生此变数,他难免有点懊恼及不甘,所以他故意坏心眼地道:“好丑的脸。”
“欸?”闻言,羞怯顿时烟消云散,姜珛贞不可置信地朝他瞪去一眼。尽避茶楼在姜珛贞的整顿下已开始有了盈余,但因为之前实在亏损太久,如今的营收也不过是在填补之前的财务破
洞。
佟家上下及茶楼的厨子伙计,一张张等着吃饭的嘴,让佟冬秀光是想起就忍不住一脸愁苦,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连着三天,他大门不出的待在宅子里,茶楼的善后事宣全都丢给了佟袖珍。
姜珛贞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她原以为茶楼的生意上了轨道后,一切会否极泰来,天知道一场大火又烧掉了所有人的希望及梦想,也烧掉了她心中的蓝图。
不过,她并不是个过事只会唉声叹气的人,物来则应这四个字,爷爷以前总是挂在嘴上,如今,这场大火就是给她的考验,既已发生,也无可改变,那唯一能做的便是面对它并解决它了。
这三天,她在茶楼里指挥调度,一边收拾善后,一边与城里的几个工班师傅商量重建及修缮事宣。
这日,所有人都离开茶楼之后,姜珛贞一个人待在被熏得焦黑的大厅里,一笔一笔的核对着帐目,努力想抓出点钱来。
苞几个工班师傅讨论后,她知道重建及修缮的费用至少要三百两,而这还不包括餐桌椅或是厨房器具的费用,她想,以现在的物价估算,想要重新开张营业,最起码要有四百两左右的资金。
可是她要上哪儿去找四百两?难不成要把佟家宅子拿去抵押吗?
“你果然还在。”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吓得她立刻打直了腰杆,装出一副坚强镇定的样子。
她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因为他这三天来,常会不定时的出现在茶楼的清理现场。转过头,姜珛贞望向站在几步距离外的范雨棠,一脸镇定地道:“你怎么还在?”
真是奇怪了,明明是他说要解除婚约、要离开松岭城的,怎么不只在听说佟氏茶楼失火后返回并冲进火场救了她,还迟迟未有离去的打算,虽然她知道目前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她处理,但他突然改变态度,还是让她忍不住分了点心思在意起来。
范雨棠走到她身边,看了眼搁在桌上的那厚厚一叠帐本,稍稍思索了一下,向道:“烦恼?”
“那是一定的。”姜珛贞扬扬眉,“不过总能解决的。”
他目光一凝,饶富兴味的直视着她。
他看得出她正为了银子没有着落而苦恼,可她那灵秀的双眼却亮得像天上最亮的星星,坚定又有自信,顿时,他心头一悸,仿佛有什么被触动了。
三天前,他求老天爷让她活命,甚至以娶她作为交换条件,一直以来他都样斥着、逃避着的事情,如今成了他不得不接受的宿命,他理应懊恼,却如此心静。话说回来,那是他与老天爷的约定,并无第三人知晓,他若就此离去,也是可以的,可他却留了下来,难道真
不自觉地,范雨棠又定定的看着她。
迎上他过分专注的目光,姜珛贞莫名的心慌。
真是见鬼了,她都几岁了,被一个男人盯着居然还会这般心慌意乱、小鹿乱撞的?更奇怪的是,为什么她总觉他看她的眸光,好像很在乎她似的?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范雨棠向。
姜珛贞微顿了一下才回道:“你并没有那样的义务。”
“还真是冷淡……”他撇唇一笑。
“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她就事论事,“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还留在这儿。”
范雨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坐下来。“我会留下总有理由。”
“或许有……”他没多想便月兑口而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过了一会儿才猛地回神,与她率直而澄澈的眸光对上,他瞬间倒抽了一口气。
这会儿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真有些不对劲!思及此,他不免有些懊恼,随即逼自己镇定下来,这才想起他是为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而来。
佟氏茶楼发生火灾的翌日,他回到茶楼勘查,发现有人刻意放火的痕迹。举凡任何犯案,不外乎是为情、为钱、为仇,可佟家一向与人为善,既无与人有冤,亦来与人结仇,佟老爷子在世时如此,佟冬秀亦如此,如今管事的佟袖珍更是深得人缘,既然如此,便是有可能有人想藉此从中得利。
于是,他不动声色,利用自己多年南北走商的人脉及管道,联络上一名当金猎人一程东华。
这人曾在县衙当差,离开后成了一名帮人查探追踪的当金猎人。
程东华是剧怀安介绍给他认识的,虽不至于深交,但总算有点交情一
联络上程东华后,他请程东华调查永乐天茶楼的店东来历,不到一日时间,程东华便给了他答覆一
永乐天茶楼的店东高长庆来自京城,他做的虽是正派生意,但交游广阃的他不只结识权贵富豪,也跟许多流氓恶霸往来。
佟老爷子过世后,永乐天茶楼不多久就推出了与佟氏茶楼相似的菜式,说是相似,但唯一不同的也只有菜名。据可靠人士表示,永乐天茶楼是透过中间人买到了佟家的食谱。
而依他的判断,所谓的中间人应是来自佟家,也就是说,佟家出了内贼,他便请程东华继续追查佟家之中是否有人与永乐天茶楼的任何人有往来,两日后,程东华带来了更教他震惊的消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