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毒妇!”赵氏听了后险些崩溃,她一直以为是自己身子没调养好才会害得青石带病出世,原来竟是受方姨娘这贱人所毒害的!
雷青石这时才知自己身子是被毒坏的,不禁怒从中来,难掩愤慨。
春实实亦是替真正的春实实难过,八岁的性命就这么断送在方姨娘手上。
“当年老太太立下条规,妾室不得早于正妻产子,方姨娘定是见我嫁进雷家后即顺利怀子,这才怀恨在心对我下毒手,可恨我当年没发现就让这毒妇得逞了,可怜我的青石,竟从娘胎起就被残害,难怪身子好不了,我这就去杀了那贱人,我杀了那贱人!”赵氏像发了疯似的要冲出屋子找方姨娘拚命。
许嬷嬷赶紧拦住不让她冲出去。
“你放开我,让我去杀了她!”
“您千万冷静点,这事情还得请老爷做主,您不能这样冲去方姨娘那,杀了她,您自己也有罪的!”许嬷嬷努力劝她。
“没有错,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雷青云上前劝道。
“还从长计议什么,那方姨娘就是罪该万死,我到老爷那去揭穿她的事,看她还能活吗?!”赵氏哭天喊地、气愤难当的说。
“如今咱们虽有碧香这个人证在,但还缺让她一击毙命的理由,这事还有得琢磨。”雷青云冷静告诉她。
“理由?”赵氏愣住。
春实实趁机上前扶赵氏回来坐下,接着道:“是的,事实上方姨娘的错事还不只这一件,四少爷的意思是咱们要一并查清楚,才能让方姨娘一次定罪。”
“她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大惊。
春实实瞧向雷青云,由他来说。
“儿子先前打伤宁王世子的事也是遭方姨娘嫁祸,本来找不到证据的,而今那真正打人的已经承认指使者是方姨娘了。”
春实实的主意奏效了,将那姓李的货物压着十日不开船,姓李的就撑不住带着方姓小厮来求饶了,这事已确定是方姨娘所为。
“什么?!老爷为这事差点打残了你,可居然是她干的!”赵氏气不过,直跳脚。
“只是这事虽能定方姨娘的罪,但罪不重,宁王当初既没追究四少爷的错,而今又怎好追究方姨娘的事,方姨娘顶多让老爷斥责几句后,再带去宁王府向世子赔个罪便了结,方姨娘真正的大罪在后头,是老太太……”
春实实说到这,赵氏已经瞪大了眼睛。
“不会连祖母都遭她毒手吧?!”雷青石不可置信的惊问。
春实实脸色极沉,拿出药方给众人看并点明其中的问题,赵氏闻言身子一晃,差点昏倒,眼泪瞬间落下。她与老太太感情极深,这会听见老太太是被害死的,哪受得了,立即哭了起来。
李巧拿着丝绢帮她抹泪,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老太太虽规矩多,但是真正为子孙着想的人,她在世时,自己也得她照顾颇多。
“你们既然知道这事,为何不早一点说出来?”雷青石严肃的问雷青云与春实实,责怪他们隐瞒不说,让祖母含恨这么久。
“咱们不是不说,只怕说了让母亲难过……”雷青云瞧向哭得捶心肝的赵氏,叹了口气,又再道:“要不是陆续又确定方姨娘干出那么多事,咱们也不会现在就说,定是要等到证据确凿才会说的。”
雷青石不语,这事牵扯太大,确实不好轻易说出来,他能体谅他们的顾忌。
“这方姨娘干这么多坏事,咱们难道就拿她没办法吗?”李巧本是温顺的性子,可只要想起丈夫的身子是被毒坏的,老太太又是被害死的,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生母的死,有碧香这人证,缺的是物证,祖母的死则有物证没有人证,这事,我愿意与大家一起找出证据将方姨娘绳之以法!”蓦地,雷青堂走进屋里,对着众人说。
“你……你怎……怎么来了?”见到他出现,赵氏吃惊到口吃。
“是我请二哥过来的。”雷青云先跟众人解释,才走向雷青堂拍拍他的肩。
“谢谢你肯相信咱们,愿意来这一趟。”
众人这才知是雷青云邀雷青堂过来的,而雷青堂刚才一直在屋外听屋内的情形。
雷青堂点点头,目光投向赵氏。“母亲,其实我没怀疑过您会害我生母,我开棺只是要确认生母到底受了何种毒所害,这才好找出凶手。”他解释自己的目的。
赵氏的眼眶迅速滑下大颗大颗的泪。“你真信我?”
“那放出消息说您争宠杀人的,除了作恶多端的方姨娘外,应该没有别人了。您养我多年,并未亏待过我,我是明理之人,岂会分辨不出是非。”他说。
赵氏一听,反而惭愧的说不出话,坦白说,她虽未曾亏待过他,但并不如亲生儿子那般照顾,可他却未责怪她,相反的,她却咬定他是放出谣言的人,她……她羞愧极了。
雷青云见母亲汗颜的样子,轻叹一声,上前解去她的尴尬,“眼下咱们得先想想该怎么才能顺利将方姨娘治罪,别让她再逍遥法外或有机会害人。”
“没错,那三少爷也是共犯,也得让他一起接受惩罚才行。”跪在地上的碧香说。
“碧香姐姐先起来吧。”春实实过去扶碧香,让她起来。
可碧香自觉愧对大家,当年若不是她不敢讲出实情,方姨娘之后也不会有机会害死老太太以及惹出这么多事,因此她不敢起身,可见到赵氏也挥手让她起来,这是肯原谅她了,她这才敢站起身。
屋里气氛再次凝肃,众人沉思要怎么对付方姨娘母子,这时,外头突然传来水玉兰和朱黎儿说话的声音。
水玉兰道:“黎儿,你不能进去,春姨娘吩咐没允许,今日大家不许进到太太的屋子!”
“这是太太的屋子,为什么要听春姨娘的,我有事找太太说,为什么不能进去?!”朱黎儿非闯进去不可。
春实实因为带着碧香过来说方姨娘的事,不想让其他人听见,便让水玉兰守在外头,水玉兰这会见黎儿要硬闯,不禁恼了。
“你找太太要说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你见碧玉姐姐上个月跟了三少爷,去了他那当通房,这便眼红,想求太太,你也想去三少爷那对吗?”她直接说朱黎儿见太太的目的。
朱黎儿脸红。“是又如何?我哪点不如碧玉了?再说,三少爷也喜欢我,说了只要太太肯成全,我就能过去,太太平日也算疼我,见我有好的前程又怎会拦我。”
正因为如此,朱黎儿有些恃宠而骄,全然忘了收敛脾气与音量。
“话不是这么说,你之前在别庄对四少爷做的事,大伙都还记着,可才过多久你又转头要到三少爷那去,你就不想想自己的名声吗?”
“你……你耻笑我?!”
“我不是耻笑你,而是念在曾是姐妹一场,我这是劝你,三少爷喜新厌旧,你去了他那也不会有多少好光阴的。”
“我的事不要你管!”朱黎儿恼羞成怒。
“要我不管也成,你什么时候去求太太成全都可以,可今日不行,春姨娘在里头照顾这几日身子不舒爽的太太,她的吩咐我不能不听。”
“你!你眼里就只有春实实一个是吗?好,等我哪天也做了姨娘,瞧我怎么给你罪受,今日我就先回去,改日咱们走着瞧!”话落,朱黎儿终于气呼呼的走了。
“哼,这丫鬟是越活越回去了,完全鬼迷心窍不知死活,竟然也想跟雷青岩那狼心狗肺的。”赵氏怒骂。
屋内的其他人也都对朱黎儿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