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都怪咱们轻敌,一心只想着她会如何的帮大哥,全心留意大哥那边的动向,还去告密他用私钱买货做假帐,可怎想到咱们自己也出包了,贩假药被抓,成了四兄弟中最不肖的,比大哥做假帐的事还惹父亲动怒。”
“看来咱们搞错应该防备的对象,这次得回头好好对付老二跟老四才行了。”方姨娘笑里藏刀的说。
“娘有法子对付他们?”
她笑得阴毒。“可不是,这次娘会要雷青云跟雷青堂互咬,咱们再来个渔翁得利。”
第十章药铺新创举(3)
“谢二哥,请坐。”春实实迎谢晋元进门。
谢晋元照例入夜后才悄悄来访,笑嘻嘻的对她道:“如今就光明正大的唤我一声二哥了,咱三弟果然把你拐骗进门了。”
“什么拐骗,我可是用真心说动她跟着我的。”
雷青云刚由雷青峰那儿回来,由于即将要应考了,他十分关心这个弟弟,每日总会拨些时间去问问他的功课,两兄弟再话话家常,回来后先到里间换了件轻便的长衫子,刚走出来,就见谢晋元已经到了。
他手中拿了件短披,入夜微凉,他贴心的披在春实实身上。
“是是是,老弟你的难得真心真意,我是瞧得明白的,刚才是失言了,失言了。”谢晋元见他体贴入微的模样,摇头轻笑,他这兄弟在未纳妾时可是眼高于顶,连青楼花魁他也未放在眼底,等有了春实实后,他眼中就更容不下别人了。
春实实羞红了脸庞,低眉说:“你们先聊,我去张罗点心过来。”她转身出去了。
“瞧,我女人都教你揶揄得待不住了,这下你可高兴了?”雷青云笑问他。
谢晋元大笑。“我怎知她脸皮这么薄呢?”
“废话少说,我请你去问大哥的事如何?”雷青云问起正事,今天其实是他找谢晋元过来的,因为拜托他去办件事。
“我连弟妹的点心都还没尝上一口,你就问得急了,听说药王庙的铺子每天人山人海,大家争着进去花银子享受,里头有一道水晶枸杞糕十分出名,每日卖到缺货,今日我人都来了,就想尝一尝弟妹亲手做的这道点心,你就不能先满足我——唉,得了得了,别瞪我,我这就报告行了吧?大哥说这事交给他,他铁定给弟妹找个好人家认义父义母,身分抬高了,往后你要扶正她也容易。”
“那就多谢大哥替我费这心了,若事成,我定大力谢他。”雷青云喜道。宁王世子出面,找的人家自是不会差,这么一来即使往后他没离开雷家,实实也能名正言顺的当他的正妻。
谢晋元摆摆手。“大哥哪需要你谢,他会帮这个忙说到底还是实实讨人喜欢,大哥认定了这个弟妹,也不会愿意她受委屈的。”
春实实端着水晶枸杞糕进来时,听见他们的对话,这才知雷青云找顾柏临帮忙抬高她的身分,他这样默默为她打算,而她竟什么都不知。
春实实站在门边,亮晶晶的泪珠在眼眶里滚动起来了,雷青云发现她,立刻起身去搂她过来坐下。
“哭什么呢?”他轻轻为她抹泪。
“是啊,你该高兴的,不久后你就不用再委屈做妾了。”谢晋元也说。
她又哭又笑。“我是感动四少爷这么为我,这法子我之前倒没想过。”
“这法子我也没想过,但只要三弟用心了,自然什么都想得到。”谢晋元笑说。
她瞧着身边那双带着温柔笑意的漆黑眼睛,心底漾起了阵阵涟漪。
“多谢四少爷了。”她哽咽地朝雷青云道谢。
“我说过,你的未来有我安排,什么都不用担心的。”雷青云的眸光深处有着深深的怜惜。
她微微低下头,再抬首时,脸上只有幸福的笑痕而没有泪痕了。
两人的心意不言而喻,让一旁的谢晋元羡慕不已,他也有妻妾,可哪有这等心意相通的,也不知自己将来能否像三弟一样遇到自己心之所爱的人,届时他也甘愿为这人打算一切。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那在青楼打大哥并嫁祸给三弟的人查出来了。”
谢晋元想起这事。
“查出来了?”雷青云与春实实闻言立刻一喜。
“嗯,也算是查出来了,不过……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嫁祸的人是青楼客人身边的小厮,这客人姓李,家中做玉石生意,颇有家底,但他否认让小厮做出这种事。”谢晋元有些气恼,毕竟人都找出来了,却拿对方没辙!
“二哥如何得知这姓李的客人唆使小厮嫁祸四少爷的?”春实实眉心轻皱。
“会得知也是个意外,这姓李的有批货要送至南洋,雇了咱们的船运,在上货时那小厮喝了几杯酒,便得意的向人说出此事,我不巧上船巡视便亲耳听见了,立即去追问那小厮,他竟推说喝醉了,不知自己说“什么,最后干脆否认没说过这等话,我找他主子理论,那姓李的更是推得一干二净,还要我别诬赖人,你们说气不气人!”谢晋元懊恼的摊手。
“那小厮姓什么?”春实实听完问。
“姓方。”
“方?您确定?”
“确定,那小子还教我打了一拳,但还是不肯吐实。”谢晋元忿忿的说。
她沉思片刻。“姓李卖玉石的……外加方姓小厮……”
“实实,你想到了什么吗?”雷青云问。
“就我所知,方姨娘喜欢玉石珠宝之类的东西,她认识一家玉石行,每年都会送些玉石珠宝来让方姨娘挑选,多年下来,方姨娘与他们关系不错,听说前两年方姨娘还介绍了自己的远房侄子到这玉石行上工,莫非……”
“这事与方姨娘有关?!”雷青云变脸了。之前他们就怀疑是雷家人所为,想不到这事最后竟是指向方姨娘。
“若真是那位姨娘干的,那就有谱了,她定是想让三弟在雷家站不住脚,失去争家主的机会,这么一来,雷老大病弱不足为虑,三弟又被打到谷底,雷老二当时远在浙江,老五又是地位最低的姨娘所生,哪有竞争的能力。这么一来,她的儿子就最有可能得到雷老爷的青睐了。”谢晋元分析得头头是道。
“当真可恶,这方姨娘干的事居然还有这一件!”雷青云义愤填膺。
“你这意思是,她还干了别件伤天害理的事?”谢晋元惊讶。
“老太太会死可能也是受方姨娘毒害的。”春实实叹口气。
谢晋元大惊。“那女人这般恶毒?!那怎不快将人抓起来论罪,竟还任她逍遥法外,难不成还放她继续害人!”
雷青云脸一沉。“要抓人也要有证据,祖母的死虽有药方,但没人能证明祖母有服下这帖药,就算有,又如何证明指使者是方姨娘?
“再来,袭击大哥嫁祸予我的事,那玉石商的小厮只一句话自己醉话连篇,姓李的矢口否认,即便大哥是世子,也不能将人吊起来屈打成招吧,况且若将这事闹开,宁王那儿也不好交代,尤其咱们三个合作航运的事更可能因此曝光,为大哥带来一连串麻烦,这事咱们只能谨慎,若非有万全准备,不能轻易动作。”
谢晋元一惊。“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事的确不能冲动行事,否则可要连累大哥了,更何况大哥近来为王爷的事十分操心,咱们这时若给他惹麻烦,只会让他雪上加霜。”
“王爷出了什么事吗?”春实实听了后问。
“王爷近来患了昏眩症,呕吐甚剧、不能坐立,怎么都治不好,大哥为这事烦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