瑷嫒颃皮的将手放在绿儿的眼前挥动,“魂归来兮,绿儿跟我来。”
“小姐,小姐……回眸一笑百媚生。”
“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才对。”她拉拉衣裳,有些不习惯。
“小姐,你别乱来,瞧衣裳又被你给扯乱了。”她将瑷嫒扯出来的皱褶给理好。
“录儿有一双巧手。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帮你带些好吃的东西。”
“小姐,你在这里放肆惯了,千万别在宴会上乱来,这可不好玩。”绿儿深知几年的自由生活让小姐变得开朗,应该说是毫无忌惮,自由快变成放纵了。
“我自有分寸!”照着镜子,嗯!白净的肌肤开始浮起斑点。
其实,再次进宫,若问她有啥感想,是害怕吧!所以她用这个方法伪装,她真的想出宫,想去看看(水经注)中写的长江湍急,想去看峨媚山上的瑞云万千,她真的好想一边行医,一边看尽天下山水,没有伟大的理想抱负,她只是想让自己不枉此生。
***
瑷媛身着罗裳,故意洒了浓郁的牲丹花香,将御赐的珠宝全戴在身上,还有脸上覆了一层薄纱,这让前来迎领的小秀子吓了一跳,在刺鼻花香的薰陶下,连退了好几步。
“你……冷姑娘?”
“小秀子公公怀疑吗?”挺好玩的,瑷媛娇柔的问。
这声音没有错,但人……“姑娘,你这是……”
“我皮肤过敏,为了怕吓人,所以覆了层面纱,至于这一身盛装,因为御赐,当然得通通挂在身上才显庄重。”
“这……随便你吧!”小秀子愁苦着一张脸,让瑗媛上了轿,烦着回宫。
越接近宫殿,传来的琴声铮棕,余音绕梁,瑷媛进入宫殿后,瞧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偎在皇上身边,多美的一对人儿,仿若一幅画。
“启禀皇上,冷昭仪带到。”
瑷媛依礼的拜跪。
“抬起头来!”威仪万千的下达命令,不疾不徐。
“犯妇不敢!”
“我说抬起来就抬起头来。”
瑷媛乖乖的抬头,但脸上覆的纱中却掩住真面目。
“朕听闻冷昭仪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手拥回春之术,把面纱摘下来,朕想见见。”
“贱民最近误尝草药,容貌已毁。”她仍跪着回答,但注意力让一首羽霓裳舞给夺去,高唱入云,她的声音有源源不经的力道,唯尾端听来似乎用嗓过度。
“朕的命令你敢不从。”
“不敢!”敛着眼睫,她真的好想认识那个唱歌的女孩,想告诉她,要好好爱护自己的嗓子,否则不用多时一定会倒嗓。
瑷媛摘下面纱,不用镜子她也知道此时糟到什么情况,从现在其痒无比,搭配周遭人的惊呼,她猜出一二。
传言果然是传言,或许她在善事做多了善事的情况下,面恶也变面善,李禄完全倒了胃口,挥挥衣袖,”会意小秀子把她带下去,他的注意力转回舞衫歌扇,和身旁美人的娇柔依畏……
李廉不是瞎子,或许他是离那女子最近的一个,冷昭仪?就是三年前艳名满京城,后来医术满宫中的传奇女子,她不可能不知道她脸上的红斑是过敏,为什么要形容得像毁容,甚至连解释都不愿,除非那是她的杰作,尾随着她,他悄悄退席。
在宫外,瑗媛让李玲逮个正着。
“我原本还不想信小秀子说的话,幸好他人是向着你,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讲出口是欺君之罪。”
瑷媛大笑,“不要告诉我,你从小到大都不会骗过你皇兄。”
“这……这不能混为一谈。”其实,李玲心中一直希望瑷媛能成为皇后,当她的皇嫂,永远都不耍离开她的身边。
“是,这当然不能混为一谈,皇上要臣今死臣哪能活过隔天,是吧?”
这……好吧!不伪言,皇上偶尔会循私,但这是人之常情,李玲仍然不明白:“我皇兄不好吗?”
“我哪有资格置喙,这种盖棺论定的话该留给后世的人评论。”
“我不是指政纲朝纪,我是指你对我皇兄的感觉,以一种单纯女人的心态来说。”
“玲儿,你知道,我不曾让你皇兄眷宠过,不曾尝过刻骨铭心的男女之情,对他没有深人认识,更惶论心灵的相契,所以我能够了无牵挂,看看那些住在冷宫里的女子吧!这三年来我见多了,来来又去去,有人心碎、有人带着希望,最后的盼望全成了时间的见证,她们色衰,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况只好到尼姑庵。何必!”瑷嫒遥望着天际。
“当女人爱上帝王,对女人来说是件残酷又悲哀的事,汉武帝曾金屋藏娇,最后呃?我很庆幸,我走了一遭,却逃过了。”
李玲知道她的意思,能说什么,她太明白个中滋味,因为她看太多了。
“走吧,既然你执意要出宫,我皇兄在他大殿举办宴会,我就在行云宫中如是照办,只不过贵客就你一人,赏脸吗?”
“谢公主恩赐。”瑷媛玩笑的作揖。
两人携手,笑闹的上路,走远后,草丛后的李廉才悠哉的步出,她真的是奇女子,有着女孩的天真烂漫,却同时拥有女人的睿智,皇兄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他真的看不过去,因为,他相信皇兄一直在等待一位像她一样的可人儿,就像他一样。
*
“皇上,咸阳王爷求见。”门外太监跪问。
李禄抬起头,喝了口茶,“宣!”
“宣咸阳王。”
李廉进来时,李禄示意全部的人退下。
“怎么会有空来找朕?”
“想找皇兄闲聊。”
“这么好的兴致?难不成发生什么趣事。”
“皇兄现在的皇子中,不知属意立谁为东宫?”
“就为这事?该不会又有什么人在你耳边嚼舌根,想派你充当张骞。”
“不,皇兄别误解。现下太平盛世,但这事拖着已久,你该知道应早立太子,好让东宫能及早学习,若其是皇子其中一人的话。”
李禄轻蹙眉心,“你说的话有理,我也想过,但目前皇子当中的善儿,心慈手软,这没有不好,但难立威信,至于皓儿,任性妄为,章儿则过于蛮横。”
“这与母亲切身的教育有关系。”李廉断口,
“不知皇兄何时立皇后?”
“还没有一个女子让我真的动心,这位子还会虚悬。”
“皇兄见过传言中的冷昭仪,对她的观感如何?”
“不予置评!”
“事情的外表有时是一层薄纱,臣弟倒对那女子很好奇。”
李禄挑挑眉,“怎么,感触良深似的,难道你对她有意?”
“皇兄别误会,我只是欣赏她的文采。”
“是吗?”
“啊!臣弟约了状元郎钦酒对吟,时间差不多,所以臣弟先行告退。”李廉深知,想求人,不如让那人光感到好奇,这对后戏发展较有趣。
听他这么一说,李禄倒是起了好奇心,他这皇弟向来眼高于顶,为何肯这么迂回来引诱他对冷昭仪有兴致,这很令人好奇,但他现下忙于奏摺,待有空再说吧。
第5章(1)
别林传来有夭灾,听说天雨路滑造成山崩,道路寸断柔肠,所以瑷媛被留下来,必须等到明年雪融后才获准出宫,批准的人自然是李玲公主。
瑷媛戴着草帽,在艳阳下挥汗如雨,她忙着浇水滋润,怕药草晒死,那可毁了她的辛劳成果。
等到工作完毕,她回到房子前搭赶的布蓬,凉凉的风吹起一丝丝秀发,稍微降了些暑气,瑷媛端起桌上冰镇过的菊花茶,清凉透心脾。
“小姐,你忙完啦!”绿儿刚好来到前廊。
“恩!”她回眸一笑,“你泡的菊花茶越来越进步,香留齿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