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有一个想法,可是还不具体。”卓翊苦思。
“清绣,你还能不能想到什么?任何有关你师姐的小事都可以。”
确实还有一个秘密,可是师父交代,千万不能说;可是,看卓翊苦苦思索的样子,姚清绣想了想,决定把它说出来——
“有一个关于师姐的秘密,师父要我千万不能跟别人说;可是,这件事或许会有关系……”
“什么事?”卓翊直觉,这可能会是关键。
“好,我告诉你,但你千万不可以跟别人说。”
卓翊郑重点头。
“师父说,师姐已非处子之身。”
卓翊脑中轰的一声,许多片断霎时连接起来。这可能性他不是没想过,可是范嫣在命案发生时才十二岁,进入神针门时才十四岁,如果事实真如清绣所说,那真是惨绝人寰之事!
可是唯有这样,才能解释范嫣得以存活的理由。严长发可能已经垂涎范嫣一段时日,在范府命案发生之后,他带着范嫣躲到了乡下,他当然不会拿她当大小姐伺候,范嫣的遭遇,一定悲惨至极!
但是她终于逃了出来,遇到了清绣的师父,入了神针门。可是,如此的血海深仇,又怎能说忘就忘?
卓翊忽然明白,范嫣练不成玉女神功,不只是因为复仇心切,也因为她的体质已经改变。
玉女神功不能伤人,可是如果在修习的过程中,颠倒阴阳进退,它也有可能成为伤人的魔功。
玉女神功是清心寡欲的内功,是以需要处子之身来修练;颠倒了之后的玉女神功,加上范嫣悲惨的遭遇,它可能会助长人的欲/望。
范嫣可能在走火入魔之后,发现了可以逆练玉女神功的秘密;而日渐高涨的欲/望,使她无法再留在一向祟尚清心寡欲的师门。
在强调女子贞节的时代,似范嫣这样的情况,唯一能够栖身的地方,只剩青楼。
彻查江南郡所有青楼,极有可能得知范嫣的下落。
看着卓翊的眉头由纠结到舒展,一直保持安静的姚清绣,这才问道:“你已经想到什么了,是吗?”
卓翊点头,“我已经想到了新的调查方向。”
“真的?怎么想到的?”
“关键都在你说的那句话,使我想到范嫣可能逆行经脉,倒练玉女神功,因此习得了一身与玉女神功恰好相反的内功。”
“逆行经脉?那不是很危险?”
“是,但危险也不是完全无法避免。前段时间我每夜逆行经脉,虽然有些不舒服,但重行修练,还是能够恢复。”
“你为什么要逆行经脉?”忽然想到自己的伤势好得特别快,“你是为了助我疗伤,对不对?”
“都过去了。”卓翊一笑。
“难怪那段时间,你气色很不好;到雪山脚下后,你每夜打坐练功,原来你为我伤了自己。”心里又感动又难受。
“好在我的努力也有了回报,”卓翊一笑,“我们终于走过来了,不是吗?”
姚清绣抱住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为我伤害自己。”
卓翊喜出望外,“你这样会害我不专心喔!”抓住她手不让她走。
“而且,你亲了我一下,我没亲你,这不公平。”
“好吧!也让你亲一下。”姚清绣红了脸。
卓翊却亲了两下。
“你赖皮,多亲一下。”
“好,好,还你一下……”
两个人进行着这种幼童程度的对话半天,才言归正传。
“就算师姐是以逆行经脉的方法练了玉女神功,可是我也曾经不小心让内息走岔过,却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啊?是我特别笨吗?”
“因为你们体质不同,你不是说,你师姐已非处子之身了吗?”
“是啊!”姚清绣说。“可是那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卓翊有些吃惊。
“不懂。”姚清绣摇头。
“你不是跟我说,修习玉女神功的人,成亲后就会散掉一身功力?你师姐就是那个情况。”
“可是师姐没有成亲啊!”
“不是指成亲这件事,是指成亲后做的那件事。”卓翊有点头痛。
“是哪件事?”
“就是和男人……很亲密很亲密的事。”卓翊试着解释,舌头却像打了结一样。
“多亲密?”姚清绣红了脸:“像我们这样吗?”
“是……比我们最亲密时,还更亲密!”解释这些真是难为卓翊了。
“什么意思啊?”姚清绣一头雾水。
这样迂回的解释要解释到什么时候啊?卓翊一咬牙,下了决心——
“简单地说,就是阴阳。”说出这四个字,让他几乎咬到舌头,他一直觉得在姑娘面前说出这四个字是非常失礼的事。
“哦!阴阳,早说嘛!不过就是阴阳。”姚清绣笑得很得意,显然已经懂了。
卓翊的眼珠差点掉出来。“你你你……你听说过?”她竟然能说得这么溜。
“‘两气相感,阴阳’,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嘛!”
“那你懂得那是什么意思?”
“不懂。”望着卓翊,“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是你问我的。卓翊一咬牙,把她扑倒在床上。
“我现在示范给你看。”
卓翊眼中忽发异光,姚清绣慌了,一把把他推开,“不要。”展开轻功滑了出去。
“下次再问就这么处理。”卓翊终于松了一口气。
姚清绣惊魂未定,这才发现卓翊也有很可怕的一面。忽然想到,自己也有跟他很亲密很亲密的时候——
第6章(2)
“卓大哥,我们曾经……那样……那样,我的功力,会不会已经一点一点散掉了?”
“大小姐,”卓翊无奈,“你刚刚不是才施展过轻功吗?”
也对!姚清绣笑了。
看她笑了,卓翊反而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你舍不得你的玉女神功啊?”他迟早会让她散功的。
“没禀明师父之前,当然不行。师父希望我继承衣钵哩!我总要让师父有个心理准备,培养好新的继承人。”
“啊!那得多久?如果你师父不答应,我们就永远不成亲啦?”
姚清绣出现烦恼的表情,卓翊急了——
“难道你不想跟我成亲吗?”
“哪有这样问人家的……”要她给个明确答案时,她反而害羞了。
卓翊急道:“你答应过我让我照顾你的,说话不可以不算话。”
“可是,我不知道照顾还有……还有别的……”她刚刚真的被吓到了。
“我会很温柔的。”讲出这句话,卓翊已经满脸通红了,努力赶跑脑中的遐思。
“你一直都很温柔,对我很好。可是,我还是会怕……”她觉得她需要重新评估。
“清绣,”卓翊握住她的手,试图用最诚恳的神情和语气打动她,虽然他记得以前这么做时,似乎从来没有成功过。“你要往好处想……”虽然,他实际上的想法是,那件事没有什么不好。
“成亲之后,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不光只是白天,晚上闭上眼,想到心爱的人就在旁边,一睁眼就能看见她,就觉得很幸福。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人和自己分担分享。永远不会是孤伶伶的一个人,这样,不是很好吗?”他不知道姚清绣有没有被他打动,但他已经被自己想象出来的幸福景象感动了。
“你的意思是说,成了亲以后我们还是能够做好朋友,你还是会当我的好大哥?”
“那当然啊!”虽然,他实际上的想法是,他们不会只是朋友和准兄妹关系。
“那这样,我们又何必成亲呢?”
这时候,他真希望她不要那么“冰雪聪明”。是,他不得不承认,区别他们关系的关键,就在那件“会害清绣散了全身功力”的事上。